第22章 屁股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沈故举起菜刀,凶巴巴地威胁。
楚昭凌不仅不怕,还倏地笑了。这笑容如同开在无垠雪原里的柔嫩花朵。裹着寒冷,转瞬即落。
沈故呆了一瞬,晃了晃手里的菜刀:“快点!”
休想用美□□惑我!
“美,要。”楚昭凌从善如流把“不”字去掉。
沈故回忆了下自己刚刚说的话,耳垂爬上一抹红色。要什么要,他才不以身相许呢!
楚昭凌何尝没意识到失言,抿了抿嘴,不敢看沈故。
短暂又诡异的沉默后。沈故放下菜刀,背过身去端菜:“吃饭,都快饿死了。”
楚昭凌走过去,端起一个菜:“去房间吃。”
两人均闭口不提刚刚的尴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沈故的性子闲不住,吃完饭,准备出府玩耍。从包袱里掏出折扇,打开左一下右一下乱扇。
“作为一名富家公子哥,手里怎么能没有折扇呢。”说着又扇了好几下。即便冬天也得有!
楚昭凌看沈故没个正行,终于想起要教他礼仪的事。可恣意随性也并非错误。
“礼仪……”你不想学就算了。
刚说出前两个字,沈故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撒丫子跑出房间。声音从外面传来:“不学!打死也不学!”
楚昭凌:“……”
跑的倒挺快。
出了府,沈故漫无目的地溜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上次吃饭的饭馆。别的不说,辣椒是真辣,害他胃疼了好久。
沈故摸了摸肚子:“今天吃饱出来的,下次再挑战。”
刚要继续往前走,眼睛随便向里头一瞄,竟然又看到了一个挑着筐的男子。是不是上次那个不知道,但挑的筐很像,上面用布盖住。
这家饭馆从规模上说算是中等偏上的,生意也不错。
沈故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大步走进去,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面露好奇:“里头有什么好东西,给本公子看看。”
挑筐男子和店小二俱是一愣。
店小二见沈故衣着华丽,定是个有钱的主儿,不敢得罪,瞥了眼挑筐男子。男子老实巴交地笑答:“只是些土豆。”
土豆用布盖什么,鬼鬼祟祟。
沈故仗着自己纨绔,不依不饶:“我不信。掀开我看看。”
店小二面露难色:“我们这小本生意不容易,公子您行行好,饶过我们吧。”
他越是这样,沈故越觉得有问题,趁两人不注意,猛地扯下盖筐的布。一个个圆滚滚的土豆躺在筐里。
还真是土豆。难道是他想太多了?
沈故光顾着疑惑,没捕捉到店小二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
“没骗公子,真是土豆。”店小二笑呵呵道,拍了拍挑筐男子肩膀,“快进去,等着用呢。”
男子急忙挑着筐往后厨走。
“公子可要吃饭?”店小二挡在沈故面前,客客气气地问。
沈故换上一副笑脸:“不了。上回在你家吃过,辣椒又辣又香。我以为筐里是辣椒,寻思买点回去。可惜了。”
目送沈故出了门,店小二走到后厨,问挑筐男子:“真是土豆啊?”
“怎么可能。”挑筐男子得意一笑,“最近查的严,我不得小心些。”
筐里的土豆拿出大半,白色颗粒状物体露了出来,不是食盐是什么。
“刚刚那个男的是谁?”挑筐男子警惕地问,“是不是被发现了?我们老板可说了,一旦引起怀疑,立刻不卖。”
店小二连忙解释:“他之前在店里吃过饭,以为筐里是辣椒,想买。你放心,肯定发现不了。”
店里生意好,每天得用不少盐。私盐比官盐便宜四五倍,质量也好。只要有门路买到私盐,谁也不会买官盐。
-
楚昭凌趁沈故出去玩,自己在院子里舞剑,解解手痒。不然让他看见,又得一惊一乍把自己“供”起来。
不过到底顾及着伤口,没太用力,随便比划比划而已。
忘我间,身后突然“嗷”一声:“你不要命了!敢练剑!”
楚昭凌心一突突,连忙收了招式。沈故已经冲到跟前,不由分说扒衣服,还理直气壮:“让我看看伤口流没流血!流血你就完了我跟你说!”
“没……没事。”
楚昭凌想躲闪,奈何对方薅衣服太紧。前襟被拔开,沈故嫌看不到,又拽了拽,脸贴在楚昭凌胸口,仔细瞧。
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引得一阵战栗。楚昭凌向下敛着目光,看着埋在胸前的沈故,手足无措。
“没流血。”检查完,沈故后退半步,“这次就先绕过你。”
楚昭凌垂头整理衣服,默不作声。
沈故一把拿过楚昭凌手里的剑,手往下坠了坠,惊呼:“这么沉!”
“别伤着。”楚昭凌怕沈故不知轻重伤着自己,急忙提醒。
剑身透着淡淡寒光,边缘极薄,剑锋锐利。沈故手握在剑柄上,剑柄空出一块。
“你就是用这把剑上阵杀敌的?”
楚昭凌点头,眼神带了些怀念:“初次上战场,父亲送我的。”
“那你杀第一个人时害不害怕啊?”沈故问了一个特别傻的问题。
沈故一直觉得人和人的初始勇气没差多少。上次经历刺杀他都坐卧不安,何况是近距离取人性命。
楚昭凌沉默下来,似在回忆。良久后,语调平静:“呕吐,做噩梦,吃不下饭。”
很久远的记忆了。甚至一度让他怀疑不是自己的记忆,因为太懦弱。
沈故嘴巴抿成一条线。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楚昭凌望着垂着头的沈故,藏在衣袖里的手轻轻捻了捻,缓解了想揉他脑袋的冲动,“目前的路,我很喜欢。”
沈故仰起头,真心实意道:“你一定会是位好皇帝!”
楚昭凌大概能猜到沈故的想法,却没做解释。沈故想退位是不可能的,皇位他必须坐得稳稳当当。
岔开话题:“回来这么快,玩够了?”
“不是。”沈故终于想起突然折回的目的,“我在一家饭馆里看到了一位挑着筐的男子,以为是私盐,没想到是一筐土豆。都城私盐泛滥是何时开始的?”
楚昭凌缓缓道:“去年后半年,大量私盐涌入城内,致使官盐积压。官府捣毁了几个分点,一直找不到总巢。”
“都这么久了。”沈故惊讶。
“怪我,疏忽了。”
盐铁官营。贩卖私盐一直被明令禁止,但也有松动之处。一来确实禁不干净。利字当头,就算代价再惨重也会有人趋之若鹜。二来官盐确实价格昂贵,“三担米一斤盐”不是说说而已。
官府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私盐控制在合理范围内——不会影响官盐售卖,也能让百姓通过买私盐得到一定的补给和缓解。
这么多年,私盐对官盐来说一直是无伤大雅。然而不知不觉间,口子越撕越大,以至今天的局面。
“怎么能怪你呢。”沈故底气不足,“要怪也是怪我。我是皇上。”
虽然那时候他还没穿过来。
“咱们府上用的就是官盐吧。”沈故继续道,“质量确实不行,提纯度不够,还有杂质。”
这两点意味着可以获得更多的盐,可以卖更多的钱。
听到“咱们”两个字,楚昭凌的嘴角微微勾了勾,解释:“官盐是民间商人从官府获得盐引,官府从中抽成,一般为四成。”
适合制盐的地方主要分布在东南沿海和中部腹地的盐湖,天高皇帝远,加上需求量巨大,由官府全权把控力有不逮,只能这般处理。
而盐引即合法的凭证。合法制盐,合法卖盐。这样的盐就是官盐,否则则为私盐。
盐商为了牟利,自然会尽可能提高盐的产量,加上四成利润被抽走,共同造成了官盐价格高、质量低的状况。
沈故稍作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手里提溜着宝剑,自言自语:“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保证官盐质量,价格也低。”
盐税是国家财政收入重要来源,绝不能舍。可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官盐相较于私盐一点优势都没有,若一直如此,不得被私盐虐成渣渣。
沈故冥思苦想。
“除了加大禁私盐的力度,没有别的好办法。”
楚昭凌话刚落,沈故一锤掌心,明亮的眼里闪着兴奋:“我知道了!”
“什么?”楚昭凌意外。
“我去贩卖私盐!”
楚昭凌:???
他说什么?
沈故没注意楚昭凌凝固的表情,自顾自巴巴:“我是皇上,贩卖私盐挣的钱既是我的钱,也是国家的钱。若我能垄断全国的私盐市场,钱全揣我兜里,国库也有钱了!简直不要太完美!”
楚昭凌没绷住:“信不信我踢你!”
沈故反射性护住屁股:“怎么了,挺好的办法啊。打不过就加入。”
私盐禁不干净,官盐又太贵,那干嘛不自己卖私盐。若是其他人还有私心,可沈故是皇上,一国之主。他的钱就是国家的钱,国家的钱也是他的钱。没什么两样。
“还说?”楚昭凌威胁。
沈故怕挨踢,捂着屁股跑了。跑几步又折回来,趁楚昭凌不注意,“啪”一巴掌呼到他的屁股上。
紧致挺翘,弹性十足。
“诶呀呀,手感真不错!”沈故跑得比兔子都快,声音甩在身后。
独留楚昭凌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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