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逃避
砂锅里的白粥“咕嘟咕嘟”翻着泡泡,楚昭凌时不时将勺子探进去搅一搅防止糊锅。
他一早上就醒了,或者说一夜没睡。帮沈故解完药已是后半夜,之后就睁眼到天明。
在床边守到中午,还不见沈故醒。楚昭凌先去找了趟叶青衣,询问一些事情,之后便来到厨房熬粥。
因为叶青衣说最好吃些软烂、容易消化的食物。还给了他一瓶药膏,让他根据实际情况判断,把对方弄伤了就抹,没有就不用。
楚昭凌估摸了一下,应该……弄伤了。
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之前一直以为养男宠就是把男人养在身边,光看看就行了。再进一步便是一起躺在床上睡觉。
没想到竟然可以还能像昨晚那样。
思及此,楚昭凌心里涌上强烈的后怕。幸亏他昨天及时赶到,不然沈故岂不是要被……
楚昭凌捏着勺子的手紧了又紧。
转念一想。
他这算不算污人清白?
还是被污了清白?
楚昭凌现在脑子乱成一锅浆糊,见白粥熬好了,盛到碗里,端起来朝房间走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衣架上沈故的衣服也不见了。除了凌乱的床榻昭示着昨晚的疯狂,其余再无迹可寻。
没按捺住好奇心的叶青衣偷偷摸过来,一进门,便看到楚昭凌端着托盘站在原地。四下寻了一圈,叶青衣纳闷:“沈公子呢?”
楚昭凌:“走了。”
叶青衣微微一挑眉。
还有力气跑路,到底是沈公子天赋异禀,还是王爷不行?
楚昭凌将托盘放到桌子上,自己顺势坐下,兀自沉思起来。
另一个主角都跑了,没戏可看的叶青衣悻悻离开。被小五逮个正着,他不敢这时候叨扰王爷,便只能问敢叨扰的:“王爷怎么样?沈公子怎么样?”
“沈公子跑了。王爷嘛……”叶青衣点了点脑袋,“思想重塑中。”
“思想……重塑?”小五听不懂。
“估计咱们王爷长这么大都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还可以那样。突然发生,可不就懵了。”叶青衣慢悠悠道,“谁让他满脑子只有保家卫国、辅佐朝政,风月之事一窍不通。”
叶青衣说着说着就不由得笑出来,笑声越发猖狂。
小五更不懂了,弱弱地问:“可以哪样?”
笑声卡在嗓子眼的叶青衣:“……”
合着这也是个傻的。
“不知道!自己去看画本!”
“画本?”
叶青衣嘴角一抽:“你不会连画本都不知道吧?”
“知道。但我没看过。”小五认真回答,“不雅正。”
叶青衣朝天翻了个白眼。
半个时辰后,小五蹲在街角,翻看着买来的画本,红脸自语:“原来是这样。”
合上画本,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春香阁:“原来,是这样。”
小五站起身,画本塞到怀里,回府去找楚昭凌。鼓起勇气:“王爷,我买了本书,您要不要看看?”
虽说不耻下问,但这种事王爷多少是耻的,还是主动送来比较好。
“什么书?”
小五细弱蚊蝇,生怕王爷发火:“就是关于男男之欢的。里面讲得很细。”
楚昭凌正无头苍蝇似的胡乱猜想,一听,连忙道:“拿过来!”
一刻钟后。
楚昭凌看着写在画本第一页的步骤,陷入沉思。
他好像,只做了前两步。
而且,还是沈故教他的。
-
沈故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逃回皇宫,第一件事就是去御池洗澡。挥退伺候的小太监,沈故脱掉衣服,扶着腰,小步小步挪到御池边,慢慢走进去。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沈故非常不满意,必须要给差评!
售后服务不到位,技术再好也不行!
沈故泡在御池里,忍着不适,慢吞吞地清理身体。
昨晚的记忆不由得涌上脑海,沈故心里更不痛快了。
别的不说,连如何操作都得他来指导。府上养着五个男宠却还装出第一次的样子,什么心思沈故能不明白吗?
不就是不想碰他!
沈故气呼呼地抡起拳头锤在水面上。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腰,顿时吸了口凉气。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沈故扶着腰慢吞吞地爬上龙辇:“回寝宫。”
沈故:???
这破锣嗓子是谁的?
旁边的多喜一听皇上声音不对,立刻急了:“奴才这就给您传太医!”
想明白缘由的沈故脸色一红,清了清嗓子:“不用。朕要回寝宫睡觉。”
还是破锣嗓。行吧,放弃了。
回到寝宫,沈故躺在床上,头刚一碰到枕头上就睡着了。
再睁眼已是傍晚。
沈故抬手摸了摸滚烫的额头,有气无力朝殿门口喊了声:“多喜。”
好在多喜一直注意着殿内的动静,听到声音,立刻走进来:“皇上您醒了。”
沈故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朕发烧了,你差人去叫太医。再给朕拿点水喝。”
多喜急忙跑到殿外让人去叫太医。自己端了杯水给沈故送过去,担心地念念叨叨:“皇上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发烧了。是不是忙于酒楼生意,累着了。”
沈故不知是烧糊涂了还是没睡醒,脱口而出:“被淦的。”
“啊?!”多喜瞪大双眼。
被什么?
“朕的意思是,人吃五谷杂粮,怎会不生病。”沈故急忙补救,“不必大惊小怪。”
好在多喜单纯,没发散思维,扶沈故躺下,拿来快湿毛巾敷在沈故额头上:“皇上一日未进食了,我去厨房看看。”
殿内没外人,多喜牢记皇命,不许以“奴才”自称。
沈故点头:“朕想喝粥。”
他其实也想吃别的,但身体不允许。
来的是郑太医,一听皇上龙体欠佳,拎着药箱一路跑到了寝殿:“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听着沙哑粗糙的声音,郑太医急忙担心询问:“皇上可是嗓子不舒服?”
沈故:嗓子不舒服那是次要的,朕关键是屁股不舒服。清理完忘记上药了。
沈故点点头:“可能是发热导致的。”
郑太医立刻为沈故搭脉,良久后,试探着开口:“皇上的后//庭可有受伤?”
沈故:“!”
这都能摸出来?!
望见沈故见了鬼的眼神,郑太医立刻谢罪:“臣并非有意冒犯皇上,事关龙体,臣必须得仔细对待。请皇上饶恕。”
“朕没怪你。朕知道你是为朕好。”沈故摆摆手示意郑太医起来。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借口,干脆破罐子破摔,神色不自然道:“止疼消肿的药膏给朕留下一瓶。其余的不要问了,朕没事。”
郑太医知道皇上不欲多说,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双手呈给沈故:“臣去熬退烧的药,大约需一个时辰。”
沈故拿过瓷瓶:“去吧。”
郑太医刚走,多喜端着粥进来了。
沈故忙将瓷瓶藏到身后。
“皇上,粥好了。”
厨房一直热着饭菜,端来即可。
沈故迫切想将多喜支走好上药:“你先出去。”
多喜不疑有他,嘱咐了句“皇上有事便唤我”后,扭身走了出去。
沈故掀开锦被,脱下亵裤跪坐在床上,手指伸进瓷瓶挖了一坨药膏,自己给自己上药。
弄完后,沈故把瓷瓶塞到枕头底下,用帕子擦干净手,端起粥碗开始填肚子。
一个时辰后,郑太医端着熬好的汤药返回寝殿。
刚吃了一肚子粥的沈故拧着鼻子,咕哝:“能不喝吗?朕觉得朕好多了。”
郑太医看着趴在床上,歪着头,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的人,恍然发现皇上今年不过二十岁。
不由得拿出逾越君臣的耐心:“只喝这一次,明日就不用再喝了。”
“真的?”
“臣不敢欺君。”
一直烧着也确实难受。沈故爬起来,端起药碗一口气喝掉。
“臣今晚宿在太医院,皇上随时传唤。”盯着沈故喝完药,郑太医行礼告退。
夜色渐深。
沈故侧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
只要一想起自己昨晚主动缠着楚昭凌,对方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沈故就恼羞成怒!
他短时间内不想再看到楚昭凌!
一来是生气,二来是丢不起那个人!主动送上门还惨遭嫌弃,脸皮再厚也遭不住!
然而天不遂人愿,两日后就是早朝日。
一大早,多喜伺候沈故出寝。见对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道:“早朝结束皇上就能回寝殿补觉。先坚持一下。”
沈故连眼皮都不想抬。他现在犯愁的是如何面对楚昭凌。这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朕龙体欠佳,早朝免了。”沈故选择逃避。只要不见面,尴尬和社死就追不上我!
“可是……”多喜大胆进言,“大臣们这会儿应该在勤政殿等着了。皇上是天底下最好的皇上,怎么能不上早朝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沈故跌到谷底的心情好了点,吐出口气,一种“朕豁出去了”的口吻:“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又死不了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朕不怂!”
多喜一脑袋问号:只是上个早朝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而且他怎么听出一种皇上要去跟人干架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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