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张小舅
“回大人，近半个月来，我家酒馆内的猪肉全都是由张大刀供应的。小人所吃的猪脚，也是出自张家屠铺。”厨子接着说道。
“是的大人，半个月前，我偶然购买了张大刀售卖的猪肉，因觉得肉质鲜嫩，颜色也漂亮，便与其定下了契约，由张大刀每日运送肉食来我店内，我每月结给他肉钱。”
说着，张务机便拿出了一张契约，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阿青将契约接过递给刘二茂，刘二茂看完后说：
“来人，将猪肉拿来，张大刀，你且认真看看，这个可是你张家肉铺出来的东西？”刘二茂吩咐下人把涉案的猪肉拿至张大刀面前辨认。
张大刀仔细观察了一番，又带着羊肠手套触摸了肉的质感，确认是自己家的肉。
“回大人，确实是我张家卖出去的肉。但是，小民发誓，小民卖出去的肉绝对不可能有毒！”
“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刘二茂追问道。
“我”张大刀一时难以辩驳，这平时卖肉也不曾出过什么纰漏，哪会有什么证据啊。
身旁的二喜和张婶也是焦急得不行。
“大人，这肉我们不仅是卖出去的，我们自己家里人都在吃呢，若是有毒，那我们应该都中毒了呀。”二喜还在据理力争。
而刘二茂此时却说：“你张家人吃了没事，那不代表送到酒馆的毒肉与你们毫无干系！”
二喜闭上了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
突然，角落里的苏曼倾开口了。
一时之间，堂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就在刚刚，苏曼倾看到那永隆酒馆的店小二神色似乎不太自然，一双吊梢的眼睛总往门外看去。
苏曼倾观察了好一阵，才发现门外躲藏着一个男子。
奇怪了，这府衙之上，青天白日的，官老爷还在上头审案子，旁侧居然就有人在偷听。
想必，是熟悉这府衙之人，又或者，根本就是这府衙之人。
“大人，您不妨问问，这永隆酒馆之前的肉食都是从何而来的？”
“也许会有新的发现呢。”
其实，苏曼倾在说此话时并没有多想。只不过，话一说出口，她便看到那店小二脸上快速的闪过一阵慌张之色。
联想到来之前，她与容楚听到的关于刘二茂那小舅子的传闻，苏曼倾觉得，她似乎快要找到答案了。
思及此，苏曼倾看了容楚一眼，发现对方似乎和她想到一处去了。
“张老板，你们酒馆向来生意兴隆，在与张大刀定契之前，可有别的合作屠户”
“回大人，确是有的。此人，与大人您的渊源可颇深。”
张务机一边回答，一边还观察着刘二茂的神色。
“哦？与本官有关系？快说，此人是谁？”
刘二茂心里头已经隐隐猜到是谁了，但他想要从张务机的嘴里证实。
“此人便是”
此时，苏曼倾看到外头偷听那人突然跳了出来，向着刘二茂鞠了一躬，说道：“姐夫，是我呀。”
“小鹏？你怎么来了？”刘二茂感到十分惊讶，娘子不是说这小舅子今天早上才来过吗？
“姐夫，姐姐说我今早送来的肉好吃，我便抽空又送了些新鲜的来，正巧赶上姐夫你在审案。”
“我不是故意打扰姐夫的，只是方才听到这张老板口中之人，恰好是我，我便出来给他作证了。”
说这话时，张玉鹏看了一眼张老板，眼光又快速地从店小二脸上闪过。
“之前是你与张务机合作”
刘二茂之前也听说过，自己那小舅子挺有本事，和诸多酒馆的大老板定契达成了合作。
没想到，就连着镇上最有名的永隆酒馆，之前也是他的客人。
“是的，姐夫。”
“那你二人为何突然又不合作了呢”苏曼倾问道，她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张玉鹏歪头看了看面前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在这公堂之上随意问话。
"姐夫，你也知道的，我和阿爹打理铺子也挺忙，一时照应不过来，这便让人钻了空子，也就没再合作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们钻空子？”张大刀愤怒地反驳。
张玉鹏并不理他，仍对着刘二茂说话：“姐夫，我和阿爹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的，这才挣出来一点家业，没让我姐姐在生活上受苦。现如今，日子倒是好过了一些，不曾想，却有人眼红我们”
“张玉鹏！你闭嘴！你个狗吃了良心的！你要是兢兢业业，那这水江镇上人人都是楷模了！”
张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张玉鹏居然这样污蔑他老张家。
“好了好了，别吵了！”刘二茂适时地发话了。
吵吵闹闹的，传出去他可不好立威。
“张老板，我这小舅子说的可是真的？”
“回大人，小民与张小舅之间的契约为期一年，半个月前，我二人的契约便到期了，之后我并未与张小舅续期，而是选择了和张大刀订新契。”
“为何？”苏曼倾抓住时机赶紧追问。
没想到张玉鹏却抢在张务机之前说话了：“这位姑娘，我们经商之人，即使买卖不成，情义也在。大家都是一个镇上，没有合作也不代表什么。”
“张玉鹏，我并未问你。”苏曼倾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给他。
“张老板，你来说。”
在苏曼倾的催促之下，张务机似要开口，却又叫张玉鹏给拦住了。
他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姐夫啊，你才是公堂上审案的大人，这怎么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在这说话呢。”
“肃静、肃静。”刘二茂觉得小舅子说得有理，这可是他刘二茂的主场，可不能失了主动权。
“姐夫，这商场上并没有契约到了必须续期的道理。我们都是正经的买卖人，这其中并没有什么腌臜事。”
“张老板，我这小舅子说的可是真的？”刘二茂是相信自己的小舅子的，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问一问对方的。
“额，这，大人”
张务机此时有些吞吐起来，说话间没有之前利索。
倒是一旁的店小二在接收到张玉鹏的眼神示意后，抢着说：“回大人，我家老板是十分喜欢这张小舅家的猪肉的，之前还说愿意和张小舅一直合作呢！”
“只是，这张大刀突然上门来找我家老板，说愿意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和我们合作，这才哄得我们老板上当了，没想到这猪肉竟是有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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