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今天是火曜日（星期二），火星高悬于夜空，满月洒下银辉，日月黄经差180度左右。

　　是一个使用神话魔法的好时候。

　　一切都很顺利。

　　对于鲸鱼而言。

　　那条鲸鱼侧躺在地面，眼里闪着恶毒的光，嘴巴张成一个不合理的角度，发出了一种古怪而晦涩的声音，让听见的人涌起深深的厌恶与不适。

　　“throdog  cthulhu  mglw'nafh  fhthagn-ngah  cf'ayak  'vulgtmm  vugtlag'n.”（拉莱耶语）

　　（翻译成汉语大意为：伟大的克苏鲁长存，在沉睡中逐渐归来，我们向您祈祷，也恳求您回应我们的祈祷。）

　　艾守义闭上了眼睛，双手堵住了耳朵，塞住了鼻子，跪在地上，“古神诺登斯之眼”回归了本职工作，开启了高性能模式，开始满负荷运转。

　　在克苏鲁世界观中，释放克苏鲁神话魔法是一种恐怖又疯狂的行为。

　　在传统的奇幻世界中，魔法通常是某种奇迹，只需要很少的消耗，就能获得巨大的收益，是人们日常生活的一种工具。

　　而克苏鲁神话的魔法是堕落的，带有鲜明恶意的。

　　对于调查员来说，任何使用魔法的行为都是竭泽而渔，饮鸠止渴。当你准备学习克苏鲁神话魔法之时，你已经开始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需要牺牲，献祭你的理智，供奉你最珍视的东西，伤己一千，方能损敌八百。

　　这些神话魔法，是宇宙的真实，是某种超乎人类想象的科学，也是诅咒的火焰，必定会给触碰它的人带来燃烧的惩戒。

　　当然这些都是钻研黑魔法的黑巫师和邪教徒需要考虑的，对于邪神的眷属，使用神话魔法的代价就要小的多。

　　毕竟他们已经疯了。

　　那头鲸鱼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嚎叫，它的下半身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腐烂的浓水在里面流淌，漆黑的尸斑在上面隐隐浮现，仿佛已经死去多时。

　　下一瞬，下半肉体就彻底腐败了，腐烂的肉一条一条的从骨头上剥离，掉落在地，化为黑色的脓水。露出了发黑的鲸鱼骨头。

　　真的是浪费，这都是好肉啊！要是卖到扶桑去，可是能买出个好价钱。

　　不过，还是要恭喜这头灰抹香鲸使用了神话魔法，因准备的过于仓促，魔法释放的不是很成功，成功地对自己造成了高额的伤害！

　　丢掉了下半身的血肉和丁丁后，灰抹香鲸感觉信情舒畅，整只鲸都轻松了不少。

　　它轻轻地一跃，摆动着只剩骨头的尾巴，在空气中游泳，一排排肋骨前后划动，游得飞快。

　　一瞬间，它就游到了艾守义的面前，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猩红的光，腥臭的大嘴张成恐怖的角度，露出了疯涨的牙齿以它所剩无几的脏器。

　　艾守义想都不想，掉头就跑。

　　鲸鱼在空气中游动，肆无忌惮地破坏着深潜者的房子，它腹腔里的脏器边走边漏，估计再过一阵子就啥也不剩了。

　　艾守义点亮了下一盏灯，用力一挥，把灯扔到了远处，故技重施。

　　那只露骨的鲸却看都不看一眼，仍凭那盏灯被自己撞得稀碎，一门心思地追逐着艾守义。

　　艾守义有些失望，看来丢失丁丁之后，这头鲸鱼就没有世俗的欲望了，再也不会像一只二哈一样，追着灯跑了。

　　它血腥而恐怖，冷酷而无所畏惧。

　　除了爱把自己的内脏丢的到处都是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完美的杀戮机器。

　　……

　　艾守义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按照预定计划，稳步推进。

　　他又双叒叕把“大聪明之眼”摘了下来。

　　那个眼珠子满眼的抗拒，在艾守义的手心里滚来滚去，希望逃脱被压榨的命运。

　　“乖，乖，接下来，我不会把你当作保龄球使的，让你做的是你的老本行。”艾守义用纸巾认真地擦拭着大眼珠子，轻声安慰着。

　　大眼珠子满眼狐疑，但还是安静了下来。

　　艾守义抱着大眼珠子，模仿跑酷的动作，踩着旁边的室内消火栓，几步飞跃，身体腾空飞了起来，手伸的高高的，抓住了棚顶的灯，挂在了房顶上。

　　那只鲸鱼见状，丝毫不减速，抬起了巨大的方形脑袋，朝着走廊的天花板直接撞了过去。

　　艾守义及时地松开了手，落了下来；那只鲸鱼却没能及时拐弯，用力猛，直接撞破了天花板，把上一层的深潜者吓了一大跳。

　　天花板破碎的地方，逐渐产生了大量的裂缝，咔咔作响。

　　鲸鱼轻轻地动弹了一下，裂缝瞬间开裂，破碎成一个大洞，打通了上一层和下一层，大量的深潜者像下饺子一样掉了下来。

　　一个胖胖的深潜者摔了下来，头着地，挣扎着坐了起来，脑袋晕乎乎的。

　　艾守义随手把蓝色的大眼珠子塞到胖深潜者的爪子里，然后面向全体的深潜者，发表了鼓动鱼心的演说。

　　“我们是伟大的克苏鲁的信徒，是克苏鲁复苏最大的功臣，是高贵的种族！但是，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就是那头不穿裤子的鲸鱼，它暗中信仰主人的仇敌“伪神哈斯塔”！它是我们的敌人！”

　　他手指向正在抖落身上碎石的露骨鲸，在那方形的额头上，那枚黄印正端端正正地镶嵌在正中央，像是古时汉族女子涂抹在额头上的“花黄”。

　　对此，艾守义心里一阵的后怕，要是那头鲸鱼对它自己再狠一点，再多献祭一些血肉，那个黄印就要从额头上掉下来了。

　　自己半天的努力就付之东流，后续的计划也只能搁浅。

　　看到那头鲸鱼头上带着哈斯塔风格的额饰，所有的深潜者都骚动起来，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那头胖深潜者也很愤怒，但它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些什么。

　　在它的怀中，大眼珠子正紧紧地盯着“黄印”，疯狂地旋转着，降低着胖深潜者的智商。

　　“大聪明之眼”终于又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降智打击！

　　胖深潜者那本就少得可怜的智商又遭此重创，变得更加可怜了。它呆呆地站在那里，感觉它的鱼生充满了迷茫。

　　鲸鱼那性感的尾骨猛地抽向艾守义，顺道就把挡路的胖深潜者抽飞了。

　　在上下两层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一大群深潜者的注视下，它被那头露骨鲸给抽飞了，像个蠢鱼一样，摔了鱼啃屎。

　　真·社死现场·把深潜者的面子都丢尽了

　　那个胖深潜者抱着疯狂发光的“大聪明之眼”，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它只知道自己很愤怒。

　　它一把把大眼珠子丢开，然后手伸向后面，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一根长矛，咆哮着冲向露骨鲸，然后瞬间被弹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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