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 猜测纷云
突然杀出的刀刃,直接朝着二人袭攻而来,杀气瞬骤而起,带了必灭的杀意。
今儿出门主是游踏,莫说惹事,便是人多的地方他们都没顺道拐了,安安平平一路离府至了幽静林间。既是散心,同时也借林园之地的阴凉散散躁闷了许久的闷热。
夏日难得凉朗,约上胞弟出门踏行,本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就是这等寻常不当出岔的事,今儿竟是突遇截杀。
当那几柄明晃晃的刀刃破林而出直接朝面攻袭时,萧家三少以及四少心里头还没愣回呢!甚至都没整明白那几把泛了日光的刃刀,所冲所为何意。
这几把刀来得实在突然,完全出乎二人所料,故而刀剑袭攻而出时,两人皆未回神。可饶是这袭攻如何突然,命挂剑尖,对于危险的本能警觉也不会失的。
故而当那几把明晃晃的刃刀袭攻面前,眼瞧着就要刺入体内血溅三尺时,那马背上愣神的两位少爷可算归了魂。魂魄归,人也清了跟前即将发生的一切,就在刀刃贯体而入刺进身体时,萧家两位少爷赶忙侧身避开,自马上狼狈落滚。
楚恒楚瑞虽未专习过武,不过手上也是有一二分的功夫,行侠仗义是不可能的,不过危险的时候下意识侧身保命,这样的潜意识还是有的。全凭身体本能,二人险险避开,虽然狼狈从马上落摔,好在都没叫攻袭的刀刃伤到。
这突袭的攻杀,实是叫人惊魂,落摔马下,两名少爷也没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番来杀实在突然,莫说是整明为何遇遭此事,便是得上几分顿空看清何人突杀,这突袭而来的攻势也没打算给他们这点理整的时间。
狼狈摔落下马,两人在地上连着滚了数圈,好不得定了翻起了身,这还没瞧清何人突的袭,刀刃再度欺光而上。刃带杀,直攻要害,誓要取二人性命。
这突然欺杀而上的歹者,攻势实是猛烈,好在两位少爷人虽恶混,不过运气还是不错的。在这刀光的攻杀之下,二人跌跌撞撞竟也避了不少。
虽是招招闪了避,怎奈这两人平素都是些不学无术的主,便是连着避开几招,已是极限。
一身狼狈,双背覆贴,喘着浑气看着围于四处的四名黑衣凶者,楚恒微屏浊息警审说道:“这几人,来此作甚的?”
“作甚的,三哥这是在逗趣?瞧着这四人手上晃明明的刀,就知这四人是来取咱性命的。”
“来此取咱的性命?”声已带诧,楚恒应声说道:“咱往日不曾开罪旁人,今日不曾得罪何者,凭着摊遇这样的事,竟有人要取咱的性命。”
一瞧这四人摆明就是想取他们的性命,楚恒这厢的调语也因诧略错几分。先是一番愣奇,而后像是思忖到何事,当那一番猜思由心游现,楚恒直接出声问道。
“平寻踏游,却遭截害,我说四弟,你是不是又瞒着长姐,得罪了谁家?”
“凭着好事没我干系,坏事却总落到我身上,这突现的杀者,三哥为何疑怪了我?”
“难道不是你干了什么?”
“当然与我无干。”莫须有的罪名被强扣身上,不管是谁,这心里都是不爽的,当下眼都翻了,楚瑞说道:“我近来有多安分守己,三哥又不是不知,连咱萧府的门都没踏过,就算有心想要耍整旁人,也没空时。整耍都没,更别提是得罪至此等地步。”
他近来莫提有多乖顺了,安安分分守规守得家中丫鬟小厮都在迷奇,自家四少爷这是怎的,竟没出门也没惹事。还有人私下挂着迷,思纠是否又与逍遥王起了恼,憋着性闷屈着自己。连着丫鬟小厮都起迷,足证他近来的乖巧。
故而三哥那莫须有的名罪,楚瑞可不愿承担。
四弟怨埋,细下一想倒也如此,当下楚恒忍不得说道:“既与你无关,怎就遭人截了?”
“三哥询我?我询何人?这些个面蒙的家伙,谁晓得他们为何现于此?”三哥这一番喃询,实叫楚瑞闷了气,当下吊眼直接翻了天,对于楚恒这一番没个由根的问询,萧家四少显然极是鄙嫌。而这嫌鄙之后,思由心过的楚瑞显然又想到了什么,翻吊的瞳眼忽的现了精良,眼瞳微瞪,在惕警那些提刀歹凶的同时,楚瑞斜了眼用眼角的余光审瞥三哥,而后询道。
“这些贼子,却与我没个干系,不过没干没系的普天之下这样多人,谁会平白无故现身截杀。所以三哥,这些个杀手不会是你惹来的祸端吧?”
“我?凭甚说是我?”
“凭甚,这就得询了三哥了,可是近来又管不住那颗风流的心,胡着引勾已有夫婿的良家小娘子了。”
既是杀截他二人,必与他二人中的一人有过节,楚瑞近来确是巧乖,谁也没有开罪。所以剩下的可能便出在三哥身上,只是对于楚瑞这番疑询,萧家三少那处也是道冤得很,连连誓告自己绝无行过惹招良家小娘子的事。
这厢两人连着猜迷此番难劫究竟何人惹招得来,而那处的四名截凶者,可没他这二人如此闲悠的雅性。手中的刀刃波荧着日透的白光,森森有些刺眼。
他们所得的命令,是取了萧家三少以及四少的性命,既已得令,自当不能留他二人活口。如今二人已叫他们团围其中,绝无脱逃可能,而为防止不必要的麻烦生成,这已断无脱逃可能的萧家少爷,还是早些取了性命更为妥当。
当下四人目已现凶,手中杀刀再握上行,四人包截而上,已动立取夺命之心。
人已上了前,手中的白刃也泛着渗人的光,就在刃起刀下,眼看着他二人即将血溅三尺时,竟是再闻刀鸣冲耳铮声。
原以为今日二人将不明不白惨死此处,谁曾想就在白刃即将入体时,那四把杀人夺命的白刃竟会叫突现的刀剑隔开。原本此处当无他人,只有他们二人与那四名贼子,可眼下,就是那瞬下意识的闭目,竟又平现六名护者。
那二人,与那携了杀意前来的四人做着一样打扮,只不过这二人显然并不是现此取夺他们性命,而是来护他们的。
突然现身的二人,出剑拦下那四把取命的刀,力保他二人的性命。
截杀他二人的人,武功虽算不得上等,不过人却异常凶残,招招式式皆是为取他人的性命。如此凶残的杀人招式,就算楚恒楚瑞避得了一招二招,也绝避不得后头的三招和四招。
四人现,他二人的性命必丧无疑,可如今呢?竟有人凭空而出护保他二人性命,便是那四人杀势如何歹凶,如今也取不得楚恒以及楚瑞的性命。
刀自颈侧擦过,堪堪护下二人性命,便是剑刀光连起,杀气盘周行,本该取了他二人性命的刃刀在那护守人的阻护下被隔截。
突现的护守二人,明显功夫远在这四名贼子之上,剑光刀影,铁铮招现,缠斗于那处的六人在杀行招式之下渐渐见了分晓。
便是四人,却仍无法从那护保二人的刀光下取了他二人的性命,非但无法杀取,甚至连着自己的性命最后也被斩于刀剑下。血刃从颈部擦过,带起溅飞的鲜血,血珠飞溅,点点落散于翠叶上。当那截凶四人命丧倒地后,那无声无息现身力保的二人才收了刀剑,而后动身瞬离。
毫无声息的离,正如他们毫无声息的来,若非这地上还残留着四具死尸,空气中还散弥着血后的腥锈,只怕谁也想不到方才这处。
发生了什么。
这突然杀截的四人已出他二人预料,后头来救的二人,更是远超所预。
因是全然没料到这处,直到那护守二人闪了离,那杀截四人的尸身坠了地,萧家三少和四少仍没弄清方才究竟出了何事。
这些人。
究竟是谁。
三弟和四弟差点命丧他人之手,在得知此事后,萧楚愔这颗心险着没从嗓眼蹦出。哪还顾得上恼怒二人无视自己的禁足,私下离府出游,急着上前一番细细量审,连着一番细瞧细看确定这两个混小子全身安妥,未叫贼子伤了身,萧楚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吊提至嗓子眼的心也安妥落下。
气长舒,心也后怕,在确定这两个混小子没事后,方才还顾不得起怒的萧家大小姐,这瞬怒火直接焚了心。
眼怒瞪,牙恨咬,狠狠剜瞪一眼后,萧楚愔这才阴着声调,气怒说道。
“你们两个,都将我的话当了耳边拂吹的风,跟前一听,转耳就抛,完全不搁心头,是不是?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们,这段时日别出门,没个要紧的事就给我乖乖呆在府里,哪也不能去。可你们呢?听了吗?说的时候一个个应得痛快,可事后呢?谁将我的话搁心里了?竟是学会暗下偷摸着溜了,怎的,是不是都当你家长姐我死了,说出的话可以不用挂心了,今儿说的事,明儿就可以忘了?”
她已经警告了,而且不止一次,要他们切记牢呆家中,没个要紧的事绝不可随性再出游散行?可他们呢?面上应得干脆,心里头却全没将自个的话搁在心上。
便是因着完全不上心,故而今日才会遇上这等恐惊的事。
一想着这两个混小子险着叫人害了性命,萧楚愔这处便一劲后怕。心不住触了颤,冷汗都快湿了身。
长姐的后怕,他们如何不知,便是他们自个,这心里头也是后恐得紧。因着清知此事是自个作下的孽事,故而长姐这一番斥呵的怒,三少四少无人开口埋嘟,而是静乖的处在那儿,由着长姐斥呵。
命险没了,这可是一桩足叫人惊心的事,因而萧楚愔的火,烧得尤为旺焚。长姐这一番气,实是足的,饶是谁也不敢出言规劝。便是瞧着长姐这番烧起的怒焚,候于一旁叹于两个混弟又行混事的萧家大少爷忍不住蹙耷着眉,看着两位胞弟,说道。
“三弟四弟,你们让大哥说你两什么好?长姐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你们私溜府外,可你们呢?倒是声也不说一句,偷着便是开了溜,还摊遇上这样的事!险着叫贼子害了性命。你们这回行的事实在混了,莫说长姐,便是大哥这儿,都忍不得要说你们。”
这两个混弟,是真将长姐气坏了,也让人后恐,故而楚杰那处忍不住说了训。大哥的训,萧家少爷素来没人搁心,每每闻了大哥训斥,总会出声呛上一二。不过这一回,显然也觉事有内诡,三少四少倒也顺乖的由着大哥教了训,默而不语。
大哥叹了气,长姐那儿连着怒呵诸多,待那斥呵的话落后,心里头一通堵火泄后。萧楚愔这才重重吐喘数口怒火,重“哼”一声眼瞪气怒,方才问道。
“这一次的事,也是你们自找的,素来不将我的话搁心头。便是真叫人取了性命,也是你两自个该的。”
长姐这火,怕是一时半会儿消不得了,也是闻了长姐话中烧起的怒,萧家三少四少垂目低首,齐声说道:“长姐,是我们错了,望长姐莫再恼了。”
这两个混子,何时认错认得这么干脆,今儿这干干脆脆的错认,显然已明此事险危。心中如此大的火怒,纯是因了后怕,如今火也泄了,又见二人面色仍是白惨,萧楚愔这心里头也是怜疼。
当下再闻二人齐声致歉,萧楚愔这处也不在继续说着气话。而是狠狠瞪了一眼,随后无奈长叹,便是叹后,萧楚愔说道:“你们两个,莫不是长姐我还能害你们?每次叮嘱的话都不搁心头,总以为我在唬你们。这些可知苦了,险着没了性命吧。”
气,是稍消了不少,可便是气再如何消了,这心里头的后恐也是一时难散的。也是听着长姐这出声的失望气叹,萧家两位少爷再言歉道。
这一件事,两人是真后恐,便是往后,想也不敢再由性胡来。两人今日已是受了惊,这一番惊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教训,故而萧楚愔只是再气了几番怒,便不再训言。
言是不教了,不过有一些事,倒得询个究竟。
再剜一眼,看着两位混弟那悔错的神情,萧楚愔这才说道:“算了算了,今日一事,想来你两也受了教训,我也懒着再说你两。不过……”
话到这儿稍了顿,便是片顿之后,萧楚愔说道:“不过,贼子提刀阻杀,你二人,是如何平安逃出的?”
这两个混弟可都是不学无术的主,凭着他两的能耐,哪能平安脱逃。因事实在欠诡,故而萧楚愔心里一直迷着奇。也是此询落后,萧家少爷便将当时之事如实道出。
本当命丧,却无故杀出两人护守,这样的事。
未免太过奇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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