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不想回忆的过去
哪里……
在哪里?
…………
深夜,格拉斯哥,十二月份接近尾声,狂欢夜刚刚结束。
“知道了,我马上到!”
琴酒挂断电话,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兴奋、不安、忐忑。
这好像是他加入组织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心情。
“找到了,终于找到他了……”他拽过一旁的风衣,脚步微顿,转身又将挂在一旁的红色围巾挂在脖子上,离开据点,脚步匆忙。
雪花飘飘洒洒地从黑灰色的天幕降下,又飘飘洒洒的落在他黑色的大衣上,不过转瞬便化开消失不见。
两年,他找了两年,现在终于……
琴酒开着车驶离白雪覆盖的街道,迅速来到了目标地点,他的脚步有些匆忙,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一声又一声嘎吱嘎吱的声音,现在似乎没有什么比见到凛更重要的事情了。
终于,他在前方的小巷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琴酒压制下心中的忐忑向那人问道,“Ram,你找到他了?”
被称为Ram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老人,他听到了来自身后琴酒的问话,扶了扶头顶的毛毡礼帽,微微转过身,“我们确实找到他了。”
“但,可惜的是……”朗姆哈了一口气,从嘴里出来又凝结成一小片冰雾,像是吐了一口烟。
透过冰雾,琴酒看到了朗姆身后。
“我们好像来晚了。”
天好像一下子变黑了,琴酒凑上前,越过朗姆,居高临下地站在原地,低头,沉默地看着眼前雪地中团成一团的瘦小身影。
单薄的衣服在十二月的雪夜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御寒作用,黑泽凛就穿着这样的衣服,蜷缩在这里—蜷缩在这样一个破落的巷子中,身体逐渐变得僵硬。
僵硬的蹲下,琴酒伸出手,他慢慢地扫开覆盖在黑泽凛身上的雪,映入眼帘的却是触目惊心的淤紫,已经发炎变肿的伤痕。
黑泽凛早已停止了呼吸。
怎么会这样……
他才十岁啊。
死一般的沉默后,琴酒慢慢抱起已经僵硬的黑泽凛,将他放在车子的后座上,小小的人依旧僵硬的蜷缩着。
“等下,还有东西。”
朗姆的话,让琴酒下意识回头看向刚刚黑泽凛所在的位置,只见在那片雪地中,一张瓦楞纸壳就垫在刚刚黑泽凛身下,上面好像还用蹩脚的英文混杂着日语,写着几个字:
“想回家。”
“做什么都可以。”
…………
“!!!”
琴酒惊醒,猛地喘息了几口。
睁开眼后,自己依旧在那个破旧的房屋中,在那个破旧的老式沙发上坐着。
这意味着刚刚那些可怕的记忆早就已经离他远去。
是过去了。
“又是梦吗……”
琴酒捂着脸,紧闭双眼,眉头深皱,左手手指划过额头前的几缕散发,将其背至脑后,像是还没有从梦中缓过劲来一般突兀地舒了一口气。
他甩了甩双手,颓废的耷拉在沙发背后,仰头闭上眼睛,心脏却因为刚刚的梦境剧烈的跳动,不安的情绪悄无声息的在心底蔓延。
“咚咚咚!”
敲门声蓦地吓走了不安的情绪,琴酒睁开眼,在皱眉了几秒后起身打开了房门的一道缝隙。
下一秒,一双修长而白嫩的手立刻扒住门边,一把打开了房门。
“呀~亲爱的,你想我了吗~”
这满是挑逗和诱惑的话语出自一个红发女人之口,这女人很是美艳,不过琴酒并不认识她,他皱了下眉,那女人还没等琴酒回答便一下子扑在了他的身上。
“这么长时间不见,我可是很寂寞的啊……”
琴酒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下一秒却依旧将那女人放了进来,这香料和鲜花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闹够了吗,贝尔摩德。”
“看来你今天心情有些不太好呢,Gin。”那红发女人微微一笑,下一秒便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她真实的样貌。
“很久没见了,不过……这些。”她指向一旁被整理好的东西,“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吗?竟然还收拾了行李。”
“是有什么任务吗?”
“还是在躲什么东西?”
“贝尔摩德。”琴酒皱眉,冷冷地站在贝尔摩德身前阻止她进一步探索,“你管得太多了。”
“阿拉,真是无情呢。”
“明明之前,还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贝尔摩德顺势将双手搭上琴酒的脖颈,凑近他的脸颊,用暧昧中带着丝丝沙哑的嗓音在他耳边厮磨着。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冷漠的,Gin?”
她低声耳语,“是从那个人死掉开始的吗?”
琴酒目光一冷,立刻推开贝尔摩德,他有些厌恶的用手擦了一把脸颊,身上依旧有些许残留的花香和香料味道。
让他感到恶心。
这一系列行为并没有因为贝尔摩德在眼前而有所收敛,他就是在明着向贝尔摩德表达厌恶之情。
贝尔摩德没有丝毫再也,像是早已习惯他的态度,“六年过去了,你还没有放下吗?”
“你来干什么,贝尔摩德。”琴酒声音冰冷,贝尔摩德却再次露出了风情万种的笑容,对琴酒说道:
“当然是来看看你啊……”
话还没说完,琴酒的枪就已经对准了贝尔摩德的脑袋,还扣下了保险,手指已然扣上扳机,像是已经做好随时打爆贝尔摩德的准备。
看来贝尔摩德之前说的话并没有错,琴酒今天的心情的确有些不好。
“好吧,好吧,其实是有任务,boss让我来的。”贝尔莫得有些无趣的甩了甩手,在琴酒手枪的瞄准下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
“boss?”琴酒一愣,既然贝尔摩德没有多说,那就是不方便说了,这次贝尔摩德找他来,大概意思是让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多管闲事吧?
“我知道了。”琴酒冷冷回了一声,手中的枪僵持了几秒,但还是放下。
“好吧,难得想和你叙叙旧没想到你还不领情。”
“走了~”贝尔摩德重新戴上红方女人的脸皮,大摇大摆地离开。
琴酒关上房门,独自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
依稀记得那年的英国是“白色圣诞”,尤其是在北部的格拉斯哥和爱汀堡,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雪,雪花很密,每一片都像鹅毛一般大。
那年的人们碰上了难得的白色圣诞节都很开心,因为白色在西方文化里象征着纯洁、坚贞,据说是上帝最喜欢的颜色,白色圣诞预示着吉祥、幸福。
不过这对琴酒而言却无比的讽刺。
因为他最讨厌白色和圣诞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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