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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浪子情缘


  “老夫,为何要与他反目成仇?”

  谢无极轻笑了两声,反问道:“你们两位,若是发现自己徒儿和他师娘通奸,还生下孽障……你们,会不会想要活劈了这对狗男女?!”

  黄泉一惊愕,北冥凛的眸中也露出了冰冷的疑光。他们不敢相信这‘南宫端木’居然做过这种伤风败德、不知廉耻的事,  更不敢去猜想……他和自己师娘生下来的孽障,究竟是谁?

  谢无极收敛起了怒气,缓缓移目翡翠玉棺中的遗身道:“你们一定猜错了,燕儿的确是我和那个贱女人所亲生的。而那个孽障……我早就将她的头都拧了下来,丢进了‘黑烛龙’的腹中。”

  黄泉听闻这等凶残恶言,整个人就像是被丢进了爬满蜈蚣的大坑里,是全身难过。他横眉一皱,  道:“你,  简直连猪狗都不如啊……就算是这孩子的爹娘再如何对不住你,  你也不该迁怒这无辜的孩子!她,有什么罪过呢?!”

  “呵呵,黄大幽海莫要如此激动嘛……”

  “对你这种恶心恶肺的歹毒鬼,我实在是耐不住火气!”

  “唉,这孽障……其实并非是死于我手的。我,只不过是毁了她的身子泄气罢了……”

  “简直……简直无可救药!你快滚吧,我相信燕儿也不会认你这样的兽父来辱她名号!”

  谢无极,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花眉一颤,道:“要老夫走?可以。不过,燕儿终归是我的女儿,这当爹的要带自己女儿的尸首回去落葬……你们于情于理,都不该妄加干涉罢?”

  道法人情,的确不能逾越。

  这古往今来送黑发人的,那也只能是他们最亲近的白发老人。

  可黄泉却实在不舍得,将自己最要好的红颜知己,交给这么一个折磨得她心力交瘁、还禽兽不如的父亲去落葬。他转眼瞧向这玉棺中的容颜,情不自禁地蓄起湿润的泪珠问:“燕儿,你……是愿意跟我回去渊海呢?还是和你这不堪的父亲留在西漠呢?”

  人已西去,  自然不可能再开口作答。即便这答案黄泉心里清楚得很,但他也斗不过心中略显迂腐的思想观念。破旧的观念,若是凌驾在人性之上,就是该被破除的——而那斩破枷锁的男人,眼下就从冷雪中站起了身子,挡在了玉棺与谢无极跟前。

  北冥凛的眼眸忽冒起寒光,道:“南宫会长她,根本不想被埋在土里。她……一定时刻都想和你在一起,纵使天荒地老也不止息。这个男人,即便真是其生父,他也没有尽到一丁点父亲的责任。没有责任,就没有做父亲的资格!没有资格的父亲……那是连她的一根头发丝儿也休想带走!”

  这段话一出,可算是稳住了黄泉心中所念、斩断了谢无极欲中所想……可谢无极仍旧不打算罢休,他叹得口气、在雪地里打了五六个来回后……居然病态地道:“你们,要留下我女儿的尸首,究竟想做甚?难不成,你俩是眼馋她尚且还娇滴滴的处子之身吗?!若真是如此……你们就留下她的身子,让我将她的‘脑袋’割下来带回去如何?”

  呛啷一声,  剑出如龙吟虎啸!

  当谢无极再回神之后,北冥凛的剑锋……已挡住了他的视线,  并杀气森森地道:“你,再敢多说半个字,我就叫你当时血祭于此!”

  不论是谁,但凡听见北冥凛这如腊月寒风般割上喉咙的话,都应该收声闭嘴了。这谢无极自然也不例外,他明白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是说得出,也同样做得到。

  于是乎,他浅笑得两声,向后退开了三五步。旋即抚胸向两人一拜,再转身就没入了风雪之中。风雪,更大了。仿佛静卧于翡翠玉棺中的逝者,也在痛恨自己竟会有个如此有悖人伦、大逆不道的亲生父亲。

  黄泉望着在雪中远去的背影,口中短叹长吁道:“燕儿呐,黄大哥真是对不起你……若是当年,我但凡有些本事,你就不必与‘青衣教’立约来这西漠了。不来西漠,你如今应该把‘南宫商会’的生意,给拓展到了‘南疆’和‘东土’两片大陆了罢?哪还需要被‘谢无极’这个衣冠禽兽,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也……也不必再为了救大哥我,牺牲自己的……”

  北冥凛那如冰核般的眼珠子,转向了那落魄无神的黄泉。他本想说两句温暖的话,来安慰后者那疲惫的心,可他……实在是没有本事和勇气说出口。他依旧有包袱,依旧是盏冰炉子。既然是冰炉子,他也只能够默然地走到‘南宫燕’的灵位之前,欲要为其续上三炷香火,以唁慰心扉。

  可正当北冥凛,从灵龛香筒之中抽出三根点燃之际……

  侧耳,便又听到了三道脚步声压过石岗上的绵雪,缓步向灵堂所在之处登高而来。

  当这三人站定在白底黑墨的“奠”字之前时,黄泉的心脏都已快要停止跳动。因为,其中当先走来的是妙琳女尼、垫底随行的是北界海皇、而眼波中泛着相思苦光的……正是渊海龙族的公主——岳芝瑶。

  黄泉只看了她一眼,浑身就像是被年轻、富有活力的雷电劈中,已是浑身酥麻、战抖不止。他这七日以来,没有一刻是不想念眼前这位绝代佳人的。可想念又能如何呢?她身边的‘北界海皇’乃是大北海之主,非但灵能高强、才貌鹤立,个性更是稳重成熟、绝非自己这种稚气未脱的毛头小伙子难以比拟的。

  况且,他还不止稚气未脱……就连来日的生死存亡,也都像是筛盅里的骰子一般,永远是一个未知之数。一个女人,若是愿意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赌上青春与生命……那,可真是这个男人的祖坟冒了青烟。可反之,这个男人若是当真爱护自己的女人,他又绝不会让对方赌上青春与生命!

  黄泉,不敢让岳芝瑶有任何闪失。他宁可,将自己的爱情深深埋葬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像个闷子财主的大宝贝一般……再也不让其显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瞧了眼妙琳和芝瑶手挽的提篮,冷冷言道:“按照他族习俗,三位若是要祭拜,那请等燕儿落葬故土再去。眼下,就只能上香缅怀,以表哀思之情……”

  妙琳单手一拜,眼中既有见着黄泉的高兴……却又不敢流露:“阿弥陀佛……黄大哥,这些风俗贫尼都略知一二,不会坏了规矩的。我们此番前来,的确只是想替燕儿妹妹她上三炷清香,再诵念一段往生经文。啊!还有……这些并不是贡品,而是带给两位守夜时吃喝的香酒和素斋。”

  “酒留下,人上完香就走罢。我,不想你们念经来打扰燕儿的清净。”

  “啊?可……可今朝乃是燕儿妹妹的头七呐,按照老古法,是应该要超度灵魂的呀……”

  “不必劳烦诸位了。我自子夜起,便会以血墨为她手抄《地藏菩萨本愿经》九十九遍,来度其亡灵;北冥阁主也会为其舞上整套一千八百六十四式的《破邪剑法》,保她冥路无阻。”

  “这……”这番冷得如冰、没得感情的话,着实能让人心头一凛。妙琳皱着细若柳叶的眉毛,带着颤动的眼波转向岳芝瑶,而后者的眸底……却依旧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与其年龄全然不符的理解与宽容。

  “泉哥,我明白你现在心里的苦楚……”

  雪中,岳芝瑶缓步向黄泉踱去,并为心上人掸去了肩膀头发上的雪花道:“但是,燕儿妹妹已经为你牺牲,你只有过得更好、更幸福……才是最对得起她在天之灵的方式呐!我想,燕儿妹妹也会真心祝福我俩的。”

  说罢,她也不顾在旁有人,一头便栽进了黄泉的怀中、紧紧搂住了后者宽实的肩膀。可黄泉却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开始犹豫了。他虽然不敢想象,芝瑶会有一天走上和南宫燕如出一辙的不归路;但他,着实不愿意、也着实不敢狠下心再来伤害这体贴懂事的犹怜佳人。

  这两人,一言不发地就抱在这白茫茫的绵风柔雪之中,恍如在打霜的糖人。其余的三人,目光中的神色也各有意味:妙琳,她的脸蛋儿本来就已经红彤彤的了,眼下见到如此情意缠绵之景,更是羞涩难挡、却也由心祝福这对乱世鸳鸯。

  北冥凛却不在看这对鸳鸯,他的冷眸之中,此刻正投映着北界海皇那淡定的英朗容貌。这份冷静与镇定自若,不禁让当世难敌手的‘剑中傲雄’都为之暗暗佩服。要知道,绝大多数男人见到情敌,那眼珠子可是会比年三十夜里高挂的红灯笼……还要红上添红,简直都能淌出血来!可这个男人却不一样,非常地不同!在感情内敛方面,甚至要比冰炉子还难以捉摸……

  “黄幽海……”

  就在黄泉呆愣得难以抉择之际,有一个隐匿的声音穿入了他的耳膜。

  那人就像是躲在黑暗中、迎着北风在低语:“男人,该有雄心壮志,岂能为红颜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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