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他
城市里面的某一角：
有个男孩，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他低着头，计算着大一的数学题，但他现在只是高一。
他锐气的侧脸，足以让女生心动，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无一不在张扬他的英俊。
但，在学校，同学只是当他是乞丐，因为他家里没有钱，所以他要打工，每次都是大汗淋漓、脸上不干净地回到学校上课，脏兮兮的脸庞和着装掩盖了他真正的面目。他成绩极度优异，但性格冷冽的他，并没有什么朋友，不是他不善于与别人交流，而是他要打工赚学费，没有什么时间去和别人玩。
因为全年级第一的头衔从来没有离开过他，所以他被同学笑称“乞丐王子”，同学从来都瞧不起他。
深睿的大眼被眼镜掩盖着，微微紧锁的额头前，刘海在飘动着。手中的笔在纸上刷刷刷地滑动着。
他就像是烂扇贝里面耀眼的珍珠。.
他写好练习题，舒展了眉头，向后伸了一下腰，现在还没有困意，于是看了看窗外明亮亮的月亮儿。
倏然，宁静被一个男人的吵闹声打破，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因为这样的喧闹声，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这个男孩就是沐之培。那个男人是沐之培的养父，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养母。养母有个亲生的女儿，是离过婚再嫁给他的养父的。
男孩的房间外面：
“竟说我没有钱给你，我的钱不是都给你了吗？你经常打牌，你有工作过吗？你这个臭婆娘。”沐爸爸的声音好凶狠，是忍无可忍的程度。
“明明是你没本事，你这个孬种。”沐养母的声音好尖锐，除了是音调高而尖，重要的是话语尖，这是对男人的一种屈辱啊。
“你给我滚出去，带着你的油瓶滚！死八婆！离婚吧！离婚吧！”沐爸爸超级激动，真有想用碗砸死她的冲动，要他的儿子去打工，她的女儿就上好的学校，她不知足就算了，竟然还这样撒野。
幸好他儿子聪明，能自己考到很好的学校，虽然是养子，但他很疼爱他的儿子，他的儿子的懂事让他特别骄傲。
离婚这两个字不知道提多少遍了，在这个家里，吵架已经成为习惯。
“你凭什么叫我滚，要滚，应该是你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吧，真是野，帮人家养儿子，真是替你悲哀。”
句句入心，一句比一句难听，沐爸爸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力有多大，她脸多红。看来要肿很久了，起码也要半个月。
祸从口出，应该挺适合形容这件事情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一阵哭声，她张开嘴骂：“你这个混蛋，亏我还帮你煮饭，帮你照顾这个家庭，你竟然打我。老天啊，怎么这样对我。”演戏十足，比得上演员了，可以说比演员还要厉害。
“去死吧。”戏看得多了，自然不会感冒，懒得理她，沐爸爸直接回房睡觉去。那个女人一气之下把桌子翻过去，因为桌子就在她旁边，她的怒气需要发泄。
－－－
他的世界好像又恢复了一沉静水，很安静、没有一点波浪儿。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思绪加入了一个女孩。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
今天本来是要去酒吧帮忙的，但是酒吧临时请了钟点工，所以才去便利店搬矿泉水，按搬几箱来计算人工。
仅是一天的工，竟然遇到她，被她认错人，这是缘分吗？沐之培冷笑，是取笑自己吧，自作多情。
那个女孩并非美若天仙，但有一种属于她的气质，灵动的眼睛，好美好清澈。
看来她对她要找的那个人，很有感情吧，看他手上的於痕就知道了，这个丫头力气还真不小啊。看着他说不认识她的时候，那种失落的神态，挺让人心疼。
不过这一切与他无关。
他现在没有什么目标，他只是想快点离开这个家。他很感谢这个爸爸的，虽然没有钱，但当他是亲生儿子一样来养。
这个养母她从进门的那刻，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他看，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的潜意识就是：你爸爸这么穷，我都嫁过来，你们有什么话能讲呢。
虽然平时爸爸的工资都要上缴，但还是会偷偷留几张给自己的儿子，钱不多，但足以让这个缺爱的男孩一丝温暖。
他就像是沙漠中的一个枯草，坚韧坚强地活着。
渐渐地，他进入了睡梦中........
翌日：
一个别墅里的女孩苏醒了，睁开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打一个哈欠，大喊一声：“我是天下无敌的云小岚！”再打一个哈欠，搓搓眼睛。清醒了。
不过，她还是没有起床的念头，坐在床上，望着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美，落地飘飘的粉淡色蚊帐，床上蕾丝的床被单和被子，许多公仔在床头。粉淡色的壁纸有着碎花，在阳台前面有个贴墙的架子，上面放着照片。
回想起以前在四合院，和小孩们在地上玩耍，在一个沙地上充满着欢声笑语，即使长大了，一大群人仍在四合院里面摆一个大桌子，一起写作业。
中秋节的时候，大人吃月饼，猜谜谈心，谈小孩。小孩就在玩灯笼，开开心心的，这就是简单的幸福，有钱都难求。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唱着可爱的歌歌。
刷牙的时候，望着镜子，小岚在想：难道她死了，才会在天堂遇到之培？
没有再多想什么，心动不如行动，直接去找他问清楚。
小岚在衣柜选了两套衣服，犹豫选哪一套比较好。
一套是圆领和大褶领结合的连衣裙，自然褶皱设计立体又唯美，很显气质。
还有一套是，T恤加牛仔裤。
第一套太做作了，第二套，太简单了！
最后，经过自己的内心斗争，她还是选择普普通通穿一个碎花裙。
临出门的时候，云奶奶再三交代她要小心。
到了超市，小岚在外面瞄来瞄去，不过，没有她想见到的身影。
“小姐，有什么能帮到你。”销售员干脆美妙的声音响起。
“我自己看看就行了。”小岚装模作样进去，在那里挑来挑去，她心里挺紧张，她根本没带钱，咋办？
“我昨天在这里看到一个搬矿泉水的男孩，他是什么时候上班的？”小岚很有礼貌，稍微有点急切。
销售员的回答让小岚失望之极：“你是说那个临时工吗？他不会来了。”
“那你们有他的资料吗？”小岚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对不起，我们只有知道他的名字，因为是临时工，我们并不清楚其他信息。”销售员只能实话实说，她想帮小岚都是爱莫能助呢。
“谢谢。”小岚失魂落魄离开了。
天地茫茫、人海茫茫，从哪里去找呢，唉。
回到家的时候，小岚发现有一辆警车在门口，是奶奶有什么事情吗？
小岚很紧张，快速穿过花园，来到客厅。
一进门，小岚立刻寻找云奶奶的身影。
云奶奶看到小岚，立刻过来拥抱她，断断续续地说：“向凤她，她死了……”
小岚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个警察起身了：“云夫人，多谢合作，您节哀顺变吧。”
“奶奶，大姑妈怎么了？”
“今天一大早的时候，莹莹起床一看到客厅.....对啊，莹莹啊，她一个人，该怎么办？我们现在去那边，去接她过来，顺便看看什么情况，好不好？”云奶奶突然才想起外孙。
警察顺便送她们过去向凤所住的房子，云奶奶向小岚解释：“莹莹起床的时候，发现客厅.....血淋淋的，好恐怖，然后晕倒在地，最后是她养父的儿子报警的，向凤她被人插了好多刀，身上千刀万孔，她死得好惨，警方初步认定是入室抢劫。”刚刚才失去丈夫和儿子，现在连女儿都是这样，唉，怎么命运要开这样的玩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奶奶，别伤心。”小岚温柔地拍着云奶奶的后背。
“你说会不会是向凤看到贼，不让贼拿钱走，你也知道，向凤视钱为命，一点点钱她都很在乎的，因为这样，贼就杀了她。”云奶奶很心疼，只怪自己没教导好女儿，唉........世界上的东西有果必有因。
－－
当来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现场的沙发，茶几，电视都有血迹，地上有个地方是一滩血，估计那个地方就是死者躺在的地方吧，因为有白色粉笔画着。书，一满地都是，凌乱不堪。花瓶也都碎了，抽屉都打开，凶刀也在花园的草坪上挖出来，放在茶几上。
恐怕未被处理的现场更加惊人吧，看来向凤大姑妈的养子挺了不起，能镇定去报警，要是小岚的话，估计也挺害怕的。
这个场面果然让人恐惧，跟之前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简直是两大区别啊，小岚哆嗦了一下，走去饭厅了。
在饭厅的时候，小岚嘴巴张开，瞳孔放大，心砰砰砰跳动着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现在的样子和那天搬矿泉水的样子，根本就是两个人吧，现在的他，好帅气好帅气啊，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
其实上次见到他，她有点不敢确定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满身大汗，脸上灰尘好多，看上去皮肤似乎很黑，头发凌乱，戴着一个眼镜，衣服都破破烂烂的，真的有点像....乞丐.....小岚只能想到“乞丐”这个词.....不过用“民工”这个词也挺合适吧....
但，她现在百分百肯定，他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一定没有错....
沐之培视线停留在小岚身上，没有任何表情，接着只是看了一眼，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了，目光凝重，像是心事重重。
这个时候，莹莹刚好从医院回来，有个女警察陪着她，莹莹的目光呆滞。
小岚她其实很想和沐之培说话，但现场的气氛还是不太适合，而且他好像有心事一样，所以，还是等离开这里再去找他吧，反正现在有他的踪迹了。
“莹莹，你肚子饿吗？”云奶奶一见到莹莹来了，马上上前去。
莹莹并没有出声，眼睛如同空洞一样，云奶奶搂着莹莹坐在一边，等待着录口供。
等警察们录完口供差不多12点多了，他们都站起来准备离开：“谢谢各位的合作，如果以后还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再找各位吧，现在认定这是一个入室抢劫杀人案件，正式落案了，我们会尽力抓到疑凶，还你们一个公道。”
等到警察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令他们停住脚步。
“等一下。”沐之培站起来，全身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这个绝对是蓄意杀人事件，凶手就是我爸爸。”
这个消息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包括沐爸爸也是。
每个人的目光都留在沐之培身上。
“大门是打开，没错，看起来确实是入室杀人事件。因为我和姐姐的房间都是关门，所以我们听不到楼下的声响。我们家人都是很有习惯的，每天睡觉前都会把门窗关好。”沐之培在慢慢分析给他们听，同时他心里很不好受，毕竟要供出自己的爸爸是凶手，心里是极度的纠结，不管是不是亲生的，都有养育之情。
“门和窗都没有烂，证明根本是我们没关好，才让贼乘虚而入造成的，这样，根本就有矛盾，因为养母很注重财物，她不可能会让门窗没关好的机会存在。因此，一定是凶手行凶之后才把它们打开的。”沐之培继续说着自己的推理。
“儿子？”沐爸爸望着沐之培，一脸无辜。
在场的警察们，包括云奶奶和小岚、莹莹都很惊讶。
“如果说向凤阿姨出门的话，打开门，让外来人闯入，这个也是一个不可能的假设，向凤阿姨穿着拖鞋，根本没有要穿鞋出去的迹象。”沐之培把他们带到门口来：“更重要的是，如果见到贼，正常人都会大叫，或许你们会说，或者当时特别吃惊，忘记了大叫，但依照凶手如此残酷的手法，当插入第一刀的时候，向凤阿姨必定会发出一点点声音吧，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松把她杀掉。”
沐之培让大家来到二楼的楼梯那里，有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有点点血迹，但还是被沐之培看到了，证明他这个人心思细密：“估计这个就是凶手留下的。”
“那也不能代表凶手就是你爸爸啊。”一个警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望着面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对这个小伙子产生了一点敬意，他觉得沐之培有潜质。
“向凤阿姨这几天都有吃安眠药的，本来很正常，但如果当时向凤阿姨是吃了安眠药的话，根本不可能夜晚的时候可以出来，那也就是说，她是被拖出来的，依照向凤阿姨的身形，将她拖出来的话，根本不可能不惊动爸爸。”
沐爸爸哭了：“没错，她是我杀的。”沐爸爸咬牙切齿。
云奶奶冲动过去捶打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啊？.......呜呜呜呜......向凤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待她？....呜呜呜呜.....”
沐爸爸继续说：“她这个女人，不死也没用，她该死，她该死.....”沐爸爸哭得更加厉害，应该是懦弱下的爆发吧。
“我说要离婚，她竟然要我全部的存款，如果我把钱都给了她，我和之培还怎么生活啊？咳咳咳....”沐爸爸咳嗽着。
这时，小岚望着沐之培，估计他听到，他心里也不好受。
“天天不是骂我，就是打我，我受够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干掉，我们一起同归于尽吧。”沐爸爸现在的眼里只有恨：“昨天吵完架，我特意去弄杯牛奶，加入了安眠药，她不知道，还是喝了，等到半夜的时候，我脱光自己的衣服，然后把她背下楼，拿出那把平时没有人用的刀，把她刺死之后，上楼去洗澡，再下楼去清理现场。”沐爸爸说出了作案经过，这个时候，老刑警为他扣上手铐。
不管那个是否做了违天恶事，生命还是高尚的，我们不是上帝，不能去执行私刑，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权力。
临走的时候，沐爸爸要求和沐之培说话。
“我的银行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永远是我的儿子，我看我这次是死刑，我知道，要你推理出来凶手是爸爸，你是最不好受的那个，你永远是爸爸心中最骄傲的儿子，我的教育很好，教出来这样一个正义聪明的好孩子......你以后好好生活，知道吗？......为社会做出贡献。”沐爸爸流泪了，他最舍不得的就是这个孩子。他用手擦眼泪，但戴着手铐挺麻烦。沐之培主动用手帮他擦眼泪。
“爸爸，你执行刑罚的那天，我一定会去的。”沐之培没有哭，但是，他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不要，爸爸不想让你看到，不要来，答应爸爸，不要来。”沐爸爸眼神坚定。
沐之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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