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月黑风高
夜空漆黑，无月无星。
小院内，没有任何灯火，同样漆黑无边，死气沉沉。
小院正中，一道黑色的人影久久伫立，身上没有一丝生气，仿佛被黑夜吞噬，又仿佛已与黑暗融为一体。
苏雨的心揪成一团。这黑影，身形如此熟悉，不用看脸，她都知道他是谁。他那身周弥散的气息，似乎很是平静，但在平静中却透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此刻，她没有丝毫身处异地的惊讶和疑惑，内心全都被疼痛和悲伤占满。
“欧阳凡！”苏雨呢喃着，泪水狂泻。
“欧阳凡！”身后响起一声怒斥，“我爷爷好不容易筹来的钱，你却没有注册公司！你把钱拿去做什么了？”
苏雨循声望去，只见何小怜摇着轮椅从屋内现身，脸上满是怒气。昔日古灵精怪的一个人，此刻却是骨瘦如柴，形容憔悴得宛如老妪。
“我付了调查费！”欧阳凡的声音清冷淡漠，“我查清了小雨死亡的真相！所有的真相！”
“你，你王八蛋！”何小怜尖声怒骂，“苏雨已经死了！死去三年了！你究竟要走火入魔到什么时候？”
苏雨这才意识到，她又来到了前世之后。
欧阳凡转过身，看向何小怜。
苏雨正自怔忡，一见欧阳凡转身，立刻失声大叫。她终于看清了欧阳凡的脸！那还是欧阳凡吗？满脸的络腮胡子，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额角一直蔓延到右下巴处。唯有一双眼睛，在漆黑的夜里闪着灼灼的光，宛如黑夜中的两颗星子。
“为小雨报完仇，我会偿还你，还有你们何家！”欧阳凡静静地说。
“不！我不要你为我报仇！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苏雨声嘶力竭地大吼，然而她的声音仿佛被黑夜吞噬了，现场的两个人谁也听不到她。
“你找谁报仇？拿什么去报仇？”何小怜嘶吼，脸上满是泪水。“欧阳凡，你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肯罢手？苏雨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伤透了心？”
“是啊，你找谁报仇？你有什么资格去报仇？”院子上空突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话音未落，院中多了一条人影。
“啧啧，欧阳凡，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是替小雨愤怒！”黑影桀桀笑着。声音里似乎带着金属的鸣音，在黑夜里显得森然又难听。
苏雨再一次惊吓住了。不管夜怎么黑，她的视力都不受任何影响。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这个黑影的脸。这张脸，也是她熟悉不过的。只是，又与她曾经熟悉的有很大的不同。他的脸还是冷峻淡漠，只是眼中双瞳足足比常人大了两倍，使得他双眼看上去几乎全部是黑瞳一般，诡异骇人。
“许皓，你来得正好！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欧阳凡怒喝着，两手中突然各多了一把枪。
欧阳凡双手一抬。枪中射出的却不是子弹，而两道灼亮刺目的激光。
“啧啧，你就准备用这样的东西，为小雨报仇么？”许皓发出刺耳的嗤笑，身子一闪就到了欧阳凡身后，啪啪两掌打落欧阳凡手中的枪。
这一切如电光火石，发生在刹那间。苏雨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欧阳凡已被许皓制住了。
“放开他！”苏雨尖叫着，朝许皓扑过去，却根本无法靠近许皓。
“告诉我。小雨是怎么死的！”许皓声音冰冷。
“小雨是被你害死的！”欧阳凡毫无惧意，双眼因仇恨而变得通红，“许皓，我会杀了你！”
“不是我杀的小雨！”许皓厉声道。“我到现场时，小雨已经死了！”
“杀小雨的是杨涓和沈明杰！”欧阳凡的声音里充满刻骨的仇恨，“你没有亲自动手，可一切皆是因你而起，你是最大的帮凶！你该死！”
“呵呵，果然是他们两个杀的！”许皓桀桀而笑。声音里的仇恨之意并不比欧阳凡少。“他们杀了小雨，嫁祸于我，使我不得不选择这条路！”
“欧阳凡，你太弱！凭你的能力，这辈子都无法为小雨报仇！”许皓放开欧阳凡，手中突然多了一只玻璃瓶，“这是一种可以激发人体超自然力量的药，服下它，你就可以拥有像我这般强大的武力！”
欧阳凡眼中一亮，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
许皓缩手躲过，脸上多了一丝冷笑：“我还没说完！这药可以激发超自然力量是不错，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服用的！三年前，我们百人同时服下此药。结果，只有一人不死！而我，当时也是死了。幸亏在我的尸体被送去焚烧前，我醒过来了。若不是奇异于我的死而复生，有利于他们研究，安世早将我咔嚓了！我虽醒转，却如植物人一般。一直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三年，才最终战胜死神活了过来。”
“我不会像你这般脓包的！”欧阳凡一贯清冷淡漠的声音。
许皓冷笑一声，接着说：“就算能活下来，也只有五年的寿命可活！几十年的寿命换来超自然的能力！欧阳凡，你还要服这种药么？”
“五年，太长了！”欧阳凡脸色淡然，伸出手去，“药拿来！”
“啧啧，这还差不多！算是真男人！”许皓笑着，将药放到欧阳凡手里。
苏雨大急，拼命地大叫大喊，想要冲上去拦阻，但无论如何努力，她都只能是个局外人，无法进入欧阳凡所在的世界。
欧阳凡拧开盖子，仰头一饮而尽。
院内安静下来。黑暗中欧阳凡的身体不断膨胀、收缩、收缩、膨胀。而欧阳凡的脸，也狰狞一片，脸上汗水汇成小溪，落地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凡轻哼一声，突然跳起来一拳朝许皓轰去。
“哈哈哈！”许皓挥拳接下，两人双拳对轰，各自退了一步。
“有了我这个试验品，改造过的药物成活率果然高了太多！”许皓的笑声很是复杂，“不过，欧阳凡，你最好还是先安静几天，适应一下新能力再说！”
“让他们多活一天，都对不起小雨！”欧阳凡抬起头，望向天空。他脸上的伤疤已全然不见，络腮胡子仍在，蓬勃地长在白皙的脸上。
“许皓，这种药你还有没有？”一直默不作声的何小怜突然开口。
“还有一瓶，你想要？”许皓淡然看着何小怜。
何小怜点头：“在轮椅上煎熬几十年，不如轰轰烈烈活五年！”
“呵，何小怜，就算小雨死了，你也不应该抢走欧阳凡！”许皓冷笑看着何小怜，“你想要，可以，但你以后的命，属于我！”
何小怜看向欧阳凡。
欧阳凡面无表情，什么话都不说。
“呵，好！”何小怜惨笑一声，“许皓，拿药来！”
许皓手一挥，玻璃瓶悄无声息地飞到何小怜手中……
苏雨在空中飞来飞去，她也想阻止何小怜。但是，又觉得何小怜说得对，与其痛苦地度日如年，不如自在地活上五年。何小怜选择了这种生活，她又有何权利去干涉？
片刻后，何小怜咯咯大笑着，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生龙活虎地在院中奔跑了好几圈。她的脸也恢复了青春的俏丽与灵动，整个人再不见丝毫颓废之气。
“既然你的命是属于我的，那我命令你，为小雨报仇！”许皓说。
“好！”何小怜毫不犹豫地答应。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之时！”许皓呵呵大笑，当先一纵身，跳上院墙。
“苏雨，我会替你，与欧阳凡并肩战斗！”何小怜咯咯笑着说，跟着跳上墙。
欧阳凡默不作声，轻轻一跃越过院墙，跑在最前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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