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陪她加班
最后这一周的时间里，林念尔恨不能一分钟拆成60秒来利用。
但这份不分昼夜的忙碌，让她反而倍觉充实和满足。她已经连续加第三个夜班了，也不知道……这几天霍祁霖的日常生活，是不是真的靠自己勤劳的双手？
想起那天在抽水马桶后面找到的那件团成一团的破洞衬衫，林念尔就很想笑。
“你笑什么！”
要么说，人在工作的时候就是不能偷懒。很容易走夜路遇见鬼的！
今晚的林念尔并没有想到霍祁霖会突然到公司来。
“没什么，加班精神紧张，就看了个笑话而已。”林念尔依然忍俊不禁，低下头，不去看霍祁霖的眼睛。
“我给你们三倍的加班工资，不是让你在这儿偷懒看笑话的！”霍祁霖走到办公桌前，抓起林念尔的设计稿，“到什么程度了？明天能送上去么？”
“嗯，我在整理最后的资料，再校对一遍。”
林念尔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由地打了个呵欠：“最多再要一个小时。”
“还要一个小时就可以了？”霍祁霖的脸上稍微呈现一点莫可名状的暧昧：“那现在还早着——”
林念尔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下意识往后躲。
霍祁霖眼睛一瞪，抬起胳膊往桌子上‘咚’一声放了个什么包裹。
“林念尔你想什么呢！”
“啊？”
就见霍祁霖一层层打开包裹，取出一个保温饭盒。掀开来，一股热气腾腾的竟然是——
“今天李嫂身体稍微好了些，就起来包了点饺子。让我……是她让我送来给你的！”
霍祁霖不肯直视林念尔的眼睛。
“李嫂……她知道我加班么？”林念尔弱弱地问。
“废话。”
“那……”林念尔用筷子挑起一只破的跟被强奸过似的饺子，“你真的确定这是李嫂包的？”
“当然！她不是腰疼么，水平发挥的……不好。”霍祁霖持续不看林念尔的眼睛。
“哦。”林念尔没说什么，径自坐下身来。筷子什么的，在对付这样残花败柳一样的食物简直就是中国最不堪的发明了。
于是无奈之下的林念尔只能去拿咖啡勺…….
第一口下去的时候，她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太夸张。
要知道，那裹着夹生面团的质感咀嚼在唇齿之间，馅料里散发了一股浓浓的地狱气息。
“怎么样——”霍祁霖还是忍不住把脸转了过来，眼睛里有种孩子样的希冀！
“嗯，挺好。”林念尔用手捂着嘴，喉咙咕噜了一下。
霍祁霖咬牙切齿皱了皱眉，一把抢过林念尔的勺子：“算了算了！我承认是我包的还不行么！难吃就别吃了！”
“李嫂包的我都吃完了，看她弄也没那么难……”霍祁霖不信邪，自己舀了一个，刚入嘴就吐了：“林念尔我亏你睁着眼还能说瞎话！这是给人吃的么！”
“其实……饺子汤还不错。”林念尔用纸巾擦了擦嘴，忍着心脏里快要笑出的内伤，极力不让脸颊上的肌肉颤动。
“幸好办公室里只有你一个在加班……”霍祁霖呼了一口气，转身把这些‘不明物体’倒掉了。
然后像变魔术一样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推给林念尔。
“吃这个吧。我怕出现这种情况，特意做了两手准备。”
那是一包热腾腾的糖炒栗子。林念尔最喜欢的零食。
那甜甜糯糯的口感会让人欲罢不能，每次一个人都能吃掉大半斤。
“谢谢。”林念尔小声说，“可是……”
可是剥栗子要占着手，且太费时间了。
“我还是先干活吧，干完再吃。”
“少废话，干完活我要干你，哪有时间吃？”霍祁霖把林念尔按在办公桌前，撩起袖子拈了一枚栗子在手。
灯光下，漂亮的手影映在底稿上。他剥栗子的时候十分认真，连一点点内膜都不剩下。黄澄澄的小玩意一下子变出来，散发着诱人的馨香。
一个两个三个，霍祁霖把它们摆在餐巾纸上。
***
“我想吃冰激凌…..”
“不行，发烧不能吃冰激凌的。”
“那，糖炒栗子行么？我记得小时候我身体很不好，一到冬天大雪天就发烧。每次外婆都用几个鸡蛋给我换半斤糖炒栗子。我吃了就好了！”
“真受不了你，念姝你照顾她，我去买。”
十几年前的商品经济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发达，糖炒栗子在夏天很难见到。
林念尔并不知道那年知了叫声声的暑假里，霍祁霖究竟跑了多少个地方才捧回那么一小把。
她只记得，那是她这一生……最甜美最难忘的栗子。
***
“快点吃你的，看我干什么！”剥完最后一颗，霍祁霖揉了揉红痛的指尖。抬头看到林念尔正在偷偷盯着她——
“哦，有点干。”
“干怕什么，等下弄弄你就湿了。”
林念尔：“！！！”
她红着脸，连忙解释说是吃多了口干。
“麻烦死了。”嘴上虽然抱怨着，霍祁霖却还是起身给林念尔倒了杯温水，“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好了。”林念尔将两份资料都封存在牛皮纸袋子里：“明天一早叫市场部送去组委会就行了。你还要再看一眼还是——”
“不用！”霍祁霖站起身，把外套往椅子上一搭。双手呼一下铺开办公桌上乱七八糟的物件，腾出半个人大小的空间。
“唉！你要——”
“剥了一晚上的栗子，你总得让我剥点别的。”霍祁霖抱住林念尔的腰，将她整个人推上了办公桌。
惊恐地看着霍祁霖上下齐手地解自己的衬衫，林念尔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炸。
“你…..你要在这里么？万一来人怎么办？”
“谁敢这么不知趣，开除它！”霍祁霖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枚安全套，特意在林念尔面前晃了晃：“你给我看清楚！我用的是56mm的！”
林念尔：“别……你…….”
“老实点，等下摔下去闪了腰，明天可就不好看了。”抱住林念尔的肩膀，霍祁霖欺身上去，在她敏感的耳畔轻轻舔吻了几下，“等下别喷那么多……设计稿可都是很重要的哦。”
林念尔觉得自己一定是无可救药了。
为什么不能拒绝？为什么不愿拒绝？在这个男人身边，她究竟能不能逃？
爱和欲之间有怎样的界限？霍祁霖，你对我的态度和变化，究竟是屈从现实的妥协，还是发自内心的疼惜呢？
但林念尔心里很清楚——林念姝不可能就这样子离开一辈子吧？她的家在这里，根在这里，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所以现在，还是不要……把梦做得太深太沉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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