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试营业
一个月后，京城，朱雀大街。
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
一群穿着破旧麻衣的小孩儿突然从四面八方地小巷冒出来，领头的几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就分别挤进人群中。
“速报速报，欢天喜地剧院盛大开幕，欢迎各位父老乡亲捧场观看！今日试营业，前十位入场者免费观看，前二十位入场者门票便宜一半，前五十位入场者门票便宜二十文钱，今日每位入场者都送小吃爆米花一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去看一看啊！”
一群人一边跑着喊着，猴儿似的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嗓音又洪亮，吆喝得起劲，一边往路过的行人手中塞着简易小报。
巴掌大的纸页，上面是q版的剧院和门前几个小人儿形象，颇有野趣，望之使人惊奇。又放上了剧院的具体地址和今日的优惠活动，粗笔重点标识出来，简洁明了，一目了然。
大家伙儿或许听不太懂什么试营业啊折扣优惠啊是什么意思，可是都分明看到了“免费”“便宜”的字眼。
恩？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本着凑热闹和占便宜的心态，有不少人往剧院方向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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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安和一个矮个儿小子两人蹲在皇宫外城重华门外不远处，隐蔽地探着脑袋。
久久没见人，何子安有些焦急，“确定是这扇门么？”
“子安哥，不会错的，兄弟们都在各个门外蹲了十来天了，确认就从这个门走。”身后矮个小子回道。
眼看着原定的剧院首演时间就快到了，何子安刚想先走一步，就远远瞧见两个寻常打扮的女子走出重华门，门口的侍卫还下意识地鞠了个躬，急忙顿住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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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宁大摇大摆地走出重华门，狠狠地伸了伸懒腰。
呼~还是宫外更舒服，宫里头闷死了，一点都不好玩。
回头招呼自己的贴身婢女，“杜鹃，快点快点，今日街上好热闹的样子！”说着就往人堆里扎。
暗处偷偷护佑的暗卫纷纷头疼，又来，每次公主出宫，都是他们受苦受难的日子，因为这位主儿，那真是专往人多的地方凑，越是有热闹有八卦可瞧，越兴奋。大大地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难度。
没错，这位穿着低调的女子就是当今圣上哥哥的女儿，大裕朝最尊贵的长公主——永宁公主。
也是何子安此行的目标。
何子安两人远远地跟着，牢牢记着沐云舒所说的，一般这种身份顶顶贵重的人出行，暗中没有十个八个顶尖高手保护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而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佯装着路人，混在人群中坠在公主身后。
郁景宁东瞧瞧西看看，碰到喜欢的东西，大手一挥就全买了，可怜杜鹃两只手很快就挂满了大包小包。
“小姐，我去放下东西，你莫要走远，留在此处等我。”杜鹃想去暗处把东西移交暗卫帮忙保管。
“去吧去吧。”郁景宁正盯着一个路边杂耍的表演看得起劲，随意挥了挥手。
何以安眼看着郁景宁落单，且远处亦有发小报的人声隐隐传来，冲着矮个儿挑了挑眉。
矮个儿很快接受信号，一边一路发着传单，喊着口号，一边往郁景宁的方向凑过去，而何子安也在人群中卖力吆喝着。
矮个儿顺利抵达郁景宁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小报往她手里塞。
“这位小姐，剧院今日试营业，优惠活动多多，在朱雀大街一品轩的位置，欢迎多多捧场哦！”
郁景宁拿过小报看了几眼，上面的画倒是颇为有趣，生动又可爱，郁景宁感兴趣地问道：“剧院？什么剧院，是做什么的啊？”
“首演即将开始，若是小姐感兴趣的话，不妨自己前去一观。”
说着也不多停留，发着小报就又走了。
郁景宁看着小报上的地址和表演时间，等杜鹃回来还没张口说话，就拉着她的手飞奔：“快快，朱雀大街那边好像开了家新店，很有意思的样子，我们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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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稍往前移些。
一品轩的牌匾已被换下，挂上了一块“欢天喜地”的招牌。
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已经焕然一新。
剧院后台，众人正闹哄哄地做着上台前的准备，距离首演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白芷已经化完妆也穿戴好演出服饰，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只见她双手紧紧地缠在一起，指尖掐进肉里还浑然不知，额头冒着虚汗，小嘴也抿成一道直线，整个人都僵直在那。
沐云舒正弯着腰细细指导着给剪桐的妆容细节，刚一抬头，就看见门边一人呆坐着的白芷。
取了个帕子走到白芷身旁，替她拭汗。
白芷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云舒。”
沐云舒坐到白芷身旁，伸过去把她攥紧的双手分开，握住她一只手，
“怎么了，很紧张么？”
“有点。”
“很正常，你呢，不要想太多，就像你享受跳舞那样，享受这个舞台，其他的，交给我。”
沐云舒的体温顺着交握的手传递给白芷，温暖而有力。
……
没过一会，终于收拾好的剪桐也嘟嘟囔囔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白芷身旁。
一边拽拽衣领，一边扯扯裙角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你不要瞎动，之前不是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调整过了嘛。”
“哎呀，就是觉得好奇怪，这裙子穿着，感觉我都不太像我自己了呢。”剪桐皱着眉头。
“你本来就不是剪桐了，你是叶子珊，忘了么，云舒说了，我们要代入角色。”白芷调侃着。
“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一样，又紧张了吧？”剪桐瞥了眼白芷咬得有些发白的唇色。
白芷低眉，只要一想到等下上台，底下坐了那么多人，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出，她就会想起那些如蛇一般粘着跟随着自己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和带有审视的笑容，噩梦一般甩不脱丢不掉。
那些被人买卖的时光又好像回到眼前，下一刻，自己就会在台上被明码标价着卖给下一个人。
剪桐若无其事地说：“想什么呢，沐云舒不是说了嘛，让我们做好无人问津，没有人观看的准备。”
“况且，”她转头看向小蜜蜂一般忙碌着的女子，东调整这个人的服装，西安抚那个人的情绪，满是坚定与不容置疑的语气，是在场所有人的主心骨，“这个人，和往常那些虚心假意，满嘴谎话的人好像不太一样。”
“我们不是已经选择相信她了嘛。”
白芷望向剪桐，这个在她身边一直充当着保护者角色的人，好像始终都那么有勇气，有冲劲，明明是和自己有一样境遇的可怜人，却总是会挡在最前面。
这一次，可以和她一起站在台上接受考验，其实好像也很不错。
白芷浅笑嫣然，松懈了紧绷着的身体。
沐云舒虽然忙碌着，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自己的两位女主角，看到她们相视一笑的美好画面，也松了口气，可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云渺，几时了？”
半晌无人回应，沐云舒才反应过来，啊对了，云渺替自己去接家中几位娘亲了。
瞒着她们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或者惊吓，还不知道她们等会有什么反应呢？
随手在裙摆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沐云舒转身往外走去。
这会儿大厅内尚且只有几个忙碌着的伙计，观众还没入场，或者说，还尚未可知有没有观众。
沐云舒站在大门外的牌匾下，内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经纪人是做过，可这剧院真没开过啊，别说白芷她们紧张，她自己心里也打鼓呢。
安排了何子安他们去街上发放传单，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还有那位重量级来宾，也不知道他们引不引得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眼看着时辰渐渐到了，沐云舒吩咐左右拿鞭炮，开门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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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刚过，烟雾缭绕中敲锣打鼓声紧接着。
沐云舒一人当先，一身利落赭红色裙装出现在众人面前。
“诸位！今日我们剧院试营业第一天，准备了一出好戏供大家观看，希望各位多多捧场，入内一赏！今日凡进我剧院者，优惠多多，先到先得！”
入口处，左右两边两个小车摊摆了起来，香气扑鼻，直让人想要凑近一看。
有穿着统一红色马甲的侍从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上面是用小纸篓装着的吃食，甚是新奇。
侍从走到人群面前，满面端正的笑意，“剧院新推出的小吃——爆米花，诸位可一尝！”
有好奇的围观者大着胆子凑上来拿了两粒塞到嘴里，滚烫醇香，在嘴里一不小心就被含化了，甜滋滋的。
“嗯，味道不错！”那人说着又要来捞。
旁边围观的人这下纷纷上前哄抢，不多时，几个小篓子都空了。
侍从继续说道：“今日进我剧院的观众，人手一份，免费赠送！前十位入内者，门票亦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好事，还不快冲！
争着抢着往门口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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