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心非
我还是第一次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话，西子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问道。
“为什么？小姐，奴婢跟了你这么久，能看出来你也喜欢十七王爷。既然相互喜欢，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在一起呢？”
她的语气里带了些小女孩特有的天真，我缓和了语气。
“西子，有些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生活在世俗里，就不得不随波逐流，做个世俗的人。”
我这番说辞显然让西子头大，她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对我说道。“小姐，虽然我不太能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奴婢是小姐的人，小姐说什么奴婢照做就是了。”
我点头，摆了摆手。“夜深了，睡吧。”
西子答应一声，不一会儿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夜风微凉，透过木制窗户可以看见天空繁星点点。
我看着那点点繁星，仿佛看见子书池睿灿若星辰的眸子，微微露出一个笑意，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谷底的五天转瞬即逝，自从回到丞相府中，我便没有像这几天这样轻松过。
每天过的如履薄冰，端庄得体的笑容背后是强装出来的坚强。
但我们总是要回去的，皇后圣诞便在今日！我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进宫，阻止静王的刺杀。
我恋恋不舍的看着身后的小木屋，子书池睿搂着我的腰肢说道。“司灵，你若是喜欢这里，以后我可以经常陪你下来。”
从谷底出去之后，我和子书池睿便是叔侄关系，便不能如此亲密了。
我面容平静的拉开子书池睿的手，后退一步，微微屈身弯腰。
“十七皇叔，你先请。”
我用的是敬称，行的宫廷礼仪。
子书池睿眼里流露出惊愕的神色，张了张嘴，正想说话。
我抢在他开口之前开口。“我仍然是子书滨的妻，皇上钦定的世子嫔。皇叔，走出谷底之后，你便是十七皇叔，而我，是你的侄儿媳妇。”
我一字一句说的极缓慢，极清晰。
他眼里的痛苦那么明显，深情渐渐隐忍，最后面色如常的点点头。
“好。”
到达王城城门外的时候，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
子书池睿现在仍然是全城通缉的要犯，不能在白日进城，我们便暂时现在城外三十里的破庙歇脚。
我担心皇后姨母担心如家，时不时的朝外面看看。
子书池睿看出我的焦急，便说道。“放心吧，我已经让影卫安排好了。”
静王要刺杀的是当今皇上，子书池睿却仍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要是皇上在皇后姨母的圣诞上出事，到时候如家一定脱不了干系。
我有些心急，声音不由大了些。“子书池睿，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天都快要黑了，圣诞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连城门都还没进去。”
“放肆，你怎可如此跟我们王爷说话！”
一旁的清河朝我怒喝。
是了，不管我是丞相府嫡小姐还是世子嫔，身份远不及一个王爷尊贵。
方才我用那样的语气跟子书池睿说话，实在是大不敬。
子书池睿冷眼看向清河。
“清河，退下！”
他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清河低头垂目。“是属下逾越了。”
然后，子书池睿回过头来，温柔的看着我。
“司灵，我知道你着急，请你相信我，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皇上不会有事，如家也不会有事。”
他语气沉稳有力，我渐渐安下心来，点点头，说道。“对不起，方才是我不对，我太着急了，我不应该用那样的语气跟你说话。”
刚说完，他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司灵，不要这样说，你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你生气，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我应该反思自己才对。”
他越是深情，我便越是难受。
他的深情，我无法回应，因为我和他的身份注定了我们不能放任我们的感情肆意发展。
我低眉敛目，温顺的说道。“多谢皇叔谅解。”
听了我对他的称呼，他的眼眸渐渐暗淡下去，无力的说道。“司灵，你非要提醒我，我们的身份吗？”
我点点头，看向他。“对，皇叔，我就是要让你时刻都记着，我们身份悬殊，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倔强的看着我，眼里滑过一抹痛楚。
“司灵，事到如今，你还是那么在乎一个世子嫔的身份。我可以给你更多，王妃的身份比世子嫔更尊贵，只要你愿意。”
我知道他是误会了，我根本就不在乎一个世子嫔的身份。
我之所以不愿意回应他的热情，是因为我已经是世子嫔了，是他的侄儿媳妇，并不是舍不得一个世子嫔的身份。
既然他误会了，那我便索性将错就错，免得总是让他分心。
我口是心非的说道。“是，我就是在乎一个世子嫔的身份。我爱子书滨爱了十年，凭什么说放下就放下。”
他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这一次我是真的伤到他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司灵，你当真如此想？子书滨那样对你，你还是爱他？”
我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我的沉默让他几乎崩溃，他隐忍的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最后实在受不了我的沉默，索性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轻声说了一句。
“我不会放手的。”
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我既担心他对我的感情会让他分心，又担心他真的会放弃爱我。我还真是矛盾啊，司灵啊，司灵，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我胆小如鼠，怕事，怕流言蜚语，更害怕因为我而让我在乎的人受到流言蜚语的重伤。
我知道他一直在破庙外站着，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可我连站起来去安慰他的勇气都没有，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
清河看着我，轻声说道。“小姐，王爷从来没有如此伤心无措过，他是真的爱你。如果你不能接受他，便不应该回应他。”
清河所说的回应，是在谷底五天我对子书池睿所表达出来的依恋。
我的真情流露，我的不愿伪装最终还是让子书池睿伤了心。
如果我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他肯定就不会抱有希望了，也就不会如此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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