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东征
且说，黄应杰此人，在原本的历史上就是一颗不折不扣的墙头草，并且还心狠手辣，杀起明朝宗室来毫不手软。这样的人，其实对于朱由榔这个皇帝，对于大明皇室，是没有太多忌惮和敬畏的。
不然，郝尚久为何没有和他这样，那么明目张胆，偏偏就是黄应杰，好像下了决心赌一把那般，要通过这种法子，表现自己的实力，让朱由榔认了他这个占了山头的军头。
在这里，就得说说原本历史上，也就是朱由榔逃到梧州，战局不断恶化时候的那个黄应杰了。
那时候，耿继茂部清军接连攻破南雄、韶州，直迫清远，肇庆危在旦夕。九月，永历帝舟发肇庆，退据广西梧州。九月二十六日，清兵围广州，陷惠州，咱们的惠州总兵黄应杰、道臣李士琏、惠州知府林宗京等见大势已去，直接绑了前明赵王朱由棪等人，大开城门，投降清军。
黄应杰执赵王献城降清时，还肆无忌惮地诛杀了明朝滋阳、铜陵、水丰、兴化、忠信、永宁五郡王及其家人，王子在襁者及宗室女已者共三百余口皆捕杀无遗，仅乐户吴曾因其女儿为黄应杰子妾得免，惠州城顿时陷入一片血腥恐怖中。
而由于诸王妃姿色姣好，其中兴化王妃庞氏被营将王世槐占有，她将自己四岁的女儿绞死及为丈夫兴化王立了牌位，然后以衣带自缢而死。忠信王妃郑氏被道臣李士琏占有后，郑氏始终不从李士琏，亦自缢身亡，尸体被弃入江中。
滋阳王妃则被惠州总兵黄应杰占有，黄应杰遂迫王妃为己妾。王妃誓死不从，黄应杰多次苦犯未遂，又怕她逃跑，遂裸其上衣，囚禁密室。最后王妃乘黄应杰不备，析下衣为缕，引颈自尽，亦魂断惠州。
只能说，黄应杰此人原本历史上所作所为，如今做出的这样事情，对于了解南明历史的朱由榔而言，一点也不奇怪。倒是那些朝臣武将们，不能理解朱由榔了。
回到眼前，朝堂之上的众人还在就如何处置黄应杰一事争论不休，大致也就分成两派，以杜永和为首的主张一战灭之，以朱天麟为首的则主张招抚为上策，毕竟大敌当前，南明一朝的危局，实际上还没有解除。
“黄应杰此举太过放肆，若不诛之，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大明国威，陛下天威，大军天威又置之何地？”杜永和言辞激烈，句句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
话音一落，马宝就立刻接着道：“若是不将此人严加处置，反而加以恩赐招抚，岂不是会让天下人人都学他这般放肆，那郝尚久算一个，孙可望和郑成功也算，因此末将认为朝廷必须要立下威望来，这黄应杰就是该杀的鸡，不然何以重振天威？”
这一回，马宝是选择站在了杜永和这一边，倒不是他觉得杜永和可以依靠，而是他知道李元胤手下人马过多，绝不容他，又正好此次他们都想要尽快立功的诉求达成了一致，没有战事发生，又如何能立功呢，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人如此迫切想要讨伐黄应杰的根本原因。
然而，此话也立刻遭到了李元胤的反对，李元胤朝高座之上的朱由榔拱手道：“陛下，末将实在难以认同杜总督和马将军的想法。黄应杰此举虽放肆，但也并未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如今粤东局势尚未稳定，实在不宜再生是非，且百姓也不该再遭战事之苦，若能将之招抚安置，不必用强。”
李元胤一番话也是为国为民，句句在理，丝毫不输杜永和的为国为君，此番李元胤自然是支持朱天麟的，他早已和朱大学士在朝堂上结成了稳固的关系，而且他也是想要借机做下好人，树立权威。
“陛下，末将也认为招抚比之讨伐要更好，如今尚耿虽暂退，但粤北仍有几千清军虎视眈眈，实在不该再生内乱，到时若是被清军趁机钻了空子如何是好！”
李来亨这个时候也出言道，不过他并没有站队哪一派，“忠贞营”如今恩宠正盛，他也用不着巴结谁，只是觉得国家至此，强敌该退，能不打的话最好不打。杜永和，马宝那些人的小心思，他哪里能猜不到，这大半年来，在朝堂上经过了那么多事情，李来亨也学聪明了。
“众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龙椅之上的朱由榔缓缓点头，出言打断这场愈演愈烈的争论，虽然他心里门清底下的几位国之栋梁个个心怀鬼胎，但好在这一次朝会并没有同以前一样演变成弹劾大会，这让朱由榔得以确定自己的威望确实是在这南明朝廷之上真真正正地确立了起来。
朱由榔模棱两可的一句话也让朝堂之上的众文武们根本无从猜测他的态度，然而朱由榔也不急着下决策，而是居高临下地看向杜永和与马宝两人，问道：
“若是朕派你们去平定黄应杰，能速速了结吗？”
马宝一时犹豫，俨然还未有计划和成算，但杜永和却是干脆拱手应道：“若是陛下派臣前去，少则五日，多则十日，臣便可了结此事！
马宝只剩下一千多精锐了，但杜永和的实力因为尚可喜还没来得及攻城，依旧强大，打黄应杰，他是完全不担心的。除非，黄应杰和郝尚久，联合了起来。但那也基本不可能，所以杜永和很想抓住这次秀肌肉的机会，让李来亨，李元胤这些家伙知道他的实力。
朱由榔闻言，微微颔首道：“如此也算快速，但朕也听说黄应杰部下兵马号称万余，能一战之精锐就算再怎么说，应该也有两三千之众，杜卿确定不用花费多些时日吗？”
杜永和俨然是早有准备，昂首答道：“陛下英明，那黄应杰确实是对外号称有一万大军，其中能一战的正如陛下所言，至多不过三千，其他的不过都是些不堪一战的乡勇青皮，或是充数用的民夫罢了，不足为惧！”
朱由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朕晓得那黄应杰此前就与尚可喜贼眉鼠眼，看来是早就与清廷暗通曲款了，如今又给朕来这一出，公然挑衅我大明国威，朕如何能忍得？若是就此忍下了，国家制度，又被放到了什么地方？”
李来亨见状，瞬间就明白皇上得心意了，他也早就学聪明了，既然皇帝表态了，那他当然是立即抱拳道：“陛下所言不错，攘外必先安内，犯我朝国威者，必诛之，这黄应杰，留不得！”
“陛下，臣请立即出战，剿灭黄应杰这个逆贼！”杜永和更是直接叩首请命道。
就在这个时候，王化澄也忽然出言道：“陛下，那黄应杰部下毕竟有万余兵马，老臣忧心一旦失措，会使溃兵散入周边，为祸百姓！”
王化澄这个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杜永和的实力，也不见得有多强，到时候能不能真的全歼黄应杰亲信家丁，收服其他兵马，还很难说。
“末将绝不使乱军散走，为祸民间！”杜永和突然以手指天，信誓旦旦。“尚可喜那老贼末将都不怕，更何况区区一个黄应杰。”
“臣也可领兵在外围助总督大人一臂之力，必不会让乱军散走地方，且那黄应杰部下兵马军纪散漫，必是不敌总督大人麾下将士的！”刚刚才转变了立场的李来亨也适时出言力挺杜永和，不得不说李来亨果然心思透彻，知道随着皇上的心意随时摇摆才是最正确的行事准则。
马宝在旁边看着，刚刚想要开口，忽然听到李来亨这句话，便知道自己失去了机会，但他也无可奈何，李来亨的实力比他强他多了，他不敢直接和对方正面交锋，争夺这个好处。
朱由榔听罢，点了点头，然后直接下令道：“好，那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此次就由杜总督替朕去讨伐叛贼黄应杰，灭虏大将军李来亨助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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