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渔趣
看样子是得自己亲自过问一下的了。
沈浪将负责审核的钱大叔电话要来，顺便找人打听打听了一下钱大叔近期的生活范围后。
第三天，沈浪出现在了一家平平无奇的农家大池塘附近，这里是一处远近闻名钓鱼场。
这里之所以能够驰名‘钓圈’，并不仅仅在于它池子中的鱼的大小，最重要的是，这个最终与大东湖相连的面积超过百亩的池塘，天然条件极佳，池塘中的鱼的味道，无限接近于纯天然。
加上这是一个周末，所以来个本省市各个地方的大叔络绎不绝，如果没有特殊提醒，你绝对看不出这里面的哪一位大叔会与众不同。
所以甚至不需要去澡堂子，失去房、车、权的光环笼罩，大路上的人，每一个人都是这么的泯然众人。
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
不过在钓鱼场这种地方，有一点比较特殊，那就是这个地方往往可以根据‘钓具’的精贵程度来判断一个人的大约财力。
拥有好钓具的人不一定就是大富大贵，但能花这么多钱在这上头的，一定会是中产及以上的家庭。
沈浪因为对这行不懂，所以路边随便找了一家渔具店买了点最普通的渔具渔网等物件后，便直接上马钓鱼了。
按照店主送的钓鱼教程的指示，沈浪在一位大叔的身旁找好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之后，就开始按照教程说的，开始摆弄自己的装备。
“春钓滩，夏钓潭……”
沈浪看着教程中的这句话，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再看一看水下的深度，自言自语一句：
“这个应该够深了吧，算‘潭’了吧？”
夏天热，所以鱼会往深水区聚集？
沈浪一知半解，然后开始摆弄钓竿与浮标等物件，边上的大叔见沈浪手忙脚乱毫无经验的样子，不禁开口问了一句：
“小伙子，你新来的吧？第一次钓鱼吗？”
沈浪看了看大叔，礼貌地笑了笑，但是没说话。
自己依旧在倔强而缓慢地挂鱼饵，然后拉开椅子，准备钓鱼。
大叔看着沈浪的背影，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然后，，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大叔便钓上来一条目测约有1斤半左右的鲫鱼。
沈浪看着大叔熟练地收杆、打捞、然后再放鱼饵下勾，眼神里透露着羡慕，但是嘴上却一句话没说。
活像个倔强的青春期叛逆小男孩。
大叔将鱼放好后，本来想顺道问问沈浪需不需要帮助，可是沈浪却像是没看见一般，自己依旧一个人固执地坐着，手里还在翻看着渔具店老板送的钓鱼教程。
大叔看着沈浪倔强的背影，觉得十分好玩，便在钓鱼的空隙时间，走过来问沈浪一声：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有过钓鱼的经验吗？”
沈浪用眼角瞥了眼大叔，道：
“没钓过，可是我听说这里鱼特别多，我觉得我应该也可以钓上来的。”
沈浪说完，又转过了身，留给大叔一个背影，不再说话。
期间，沈浪顺便看了大叔的钓竿与鱼箱一眼眼神中透露着羡慕、嫉妒，还有钦佩，几种情绪集合在沈浪眼中，非常自然，像是真的一样。
大叔也不跟沈浪这个要强的小屁孩多扯，自己回到位置上后，便思考人生起来，又一次，不到10分钟的时间，大叔又起竿了。
又是一条很可能超过2斤的大鱼。
沈浪看着自己的隔壁位不断收获，自己这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很是不甘心的样子，于是也收起钓竿，看看成果，结果……
鱼儿分毫没动……
“妈的，见鬼了……”
沈浪一生气，收回钓竿，拆掉旧的饵料，又装了新的鱼饵。
大叔看着沈浪不懂行的样子，随即劝道：
“小兄弟，你这样弄是没用的。”
沈浪不听，依旧我行我素。
为了不影响后面的演出，沈浪赶忙下了台来，将舞台交给了后来演出的同学，文艺演出终于没有因为云飞的横插一杠而出现意外。
可是，舞台还是那个舞台，大家的心情却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心情。
沈浪一下了场，便被云飞还有几个老师请到了礼堂后方的会议室中。
不少好奇和八卦心结甚重的同学想要跟去看看后续的发展，可惜，都被几位体型偏大的老师拦在了会议室走廊十米开外。
被拦住的人，包括了张雨涵。
“对不起，请让一下，我认为我可以过去，因为沈浪的那首歌是写给我的！”
张雨涵与沈浪不熟，而且她并不敢确定沈浪的这首《讲不出再见》到底是不是写给自己的，但是紧要关头，场面话必须这样讲。
讲了尚且有一线生机，不讲，则等于等死：
“如果你们不行的话，你们可以让沈浪出来看一看，他会同意我进去的。”
“对不起，云飞老师刻意交代过：尤其是张雨涵，不能进。”
……
靠！
……
“看，会议室外头，热闹的很呢……”
云飞老师透过大门上的玻璃框可以看见外头喧闹的画面，不过得益于会议室优良的隔音效果，所以张雨涵的骂声一点都没漏进云飞的耳廓：
“沈浪，你好像要火了。”
云飞看人毒得很，他这句听起来是在调侃的话，其实是在预言沈浪的未来。
他上下打量着沈浪的身体外貌条件，这小子丰神俊朗，剑眉下的眼睛似是疲惫，可是疲惫中竟透漏着微妙的忧郁气质……
很好，很妙，是个可以当明星的材料。
不愧是能写出这么神妙的好曲子的优秀少年。
可惜，沈浪现在全身心都在想着卖歌搞钱的事情，完全听不出云飞言语中的赞许：
“火了？其实我没想过这个……”
我现在只想尽快搞到3000块或者更多的钱，不然老子大后天就要嗝屁了。
3天的时间能有多火？
还能比火葬场更火吗？
云飞与沈浪的思想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他没能看出沈浪疲惫忧郁的眼神下只想要搞快钱的想法，他以为沈浪只是在跟他谦虚。
毕竟这个会议室里，除了沈浪一个学生之外，其余的都是高级别的领导与教授，这种场合，作为一个学生，谦虚是最基本的美德：
“沈浪，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吗？嗯……我还是把话给你挑明了说吧，《讲不出再见》这首歌，是你自己写的吗？”
场合有点严肃，现在冷不防地又被一个奇怪的中老年男人这么质问，沈浪猛地被吓了一个激灵：
不是吧……这大叔什么来路？难道他看出我是个穿越者挂比了？他知道我不是歌曲的生产者，只是曲子的搬运工的事情了？
他是时空管理局的？
我要被遣送会地球了？
沈浪的脸陡然发绿。
院长林实秋看着这个让自己今天好好长了一会脸的大二学生，发现他似乎有些害怕，所以赶忙帮着解围，说道：
“孩子，别害怕，这位云飞老师说话从来都是这样横冲直撞，他这个人有点……呃……有点直。”
林实秋院长本来想说他这个人就是情商有点低，可是回头一想，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不太好，所以改了口：
“他就是想问你，你是不是有这首歌曲的完整版权？云飞老师想跟你谈合作。”
林实秋其实也是刚刚不久才知道云飞今天此行的私心：收徒。
云飞这家伙知道自己老了，所以一直在暗中物色一些优秀的后生，好让自己的音乐理念可以更好的传承下去。
沈浪就是他物色到的其中一人。
听完院长的这话，沈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睛也是一亮：
谈合作？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把曲子卖给这位看起来地位很高的老师？
我不必再煞费苦心地找学姐推销了？
学姐会不会买还是两说，果然还是这位老头，哦，不，是这位老师更靠谱一些。
仔细一看，这位老师，真的是老得很可爱呢：
“有的，我拥有这首歌的全部版权，今晚的文艺汇演是我初次将这首歌唱给公众。”
“那这样就是甚好的……”
云飞老师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不瞒你说，我很喜欢你的这首曲子，我能看看你这首歌的创作原稿吗？”
“原稿？”
沈浪又是一愣，我一个可以自动唱歌的挂比，哪来的什么歌曲原稿哦？
连do/re/mi都看不懂的我，怎么可能会有原稿呢：
“我原稿没带。”
沈浪扯谎都不带脸红的。
“那你今晚是全凭记忆将这首歌完整唱出来的了？”
云飞和林实秋院长都是眼前一亮，上台表演却不带曲谱的，不是大师就是二愣子，而沈浪拥有如此优秀的唱作能力，显然不会是二愣子。
而且他能如此熟练地将歌曲弹奏演唱出来，也从侧面验证了这首歌确实是沈浪自己所作，不会有假了。
果然英雄出少年！
“是的。”
沈浪再次若无其事地扯淡。
“那你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打算吗？还有，如果我想签约你这首曲子，你想要多少的分成？”
云飞对沈浪是越看越喜欢：
“我的计划是想将你这首《讲不出再见》做一次完整的编曲，然后在业界发表，我相信一定会红极一时的。”
分成？
沈浪愣了一下，签分成协议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我还要再等好久才能拿到版费？
等到版费到手，我怕不是已经装在罐子里了？
“老师，我想问个问题，歌曲的版权不是可以直接买断吗？我能不签分成协议吗？”
买断多好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咱们互相都不耽误。
可是，林实秋院长与云飞老师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笑了，并以一种慈爱的年长者与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沈浪：
“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歌曲买断’这种说法，但是请你记住，以后但凡碰到要你签买断协议的人，一定都是流氓。”
有才华的唱作者制作人，有潜力的任何一首歌曲，都不会想着签买断。
有分成实力的唱作者与制作人，根本看不上买断的那几个铜板。
而沈浪，以及他创作的这首《讲不出再见》，就是这样优秀的人与作品。
这首歌所能带来的收入，是不可限量的！
可是，如果不能买断就意味着赚不到快钱，两天之内拿不到钱就意味着……
沈浪认真想了想，觉得还是学姐靠谱……
学姐事业低潮期，这首歌对她的帮助应该会更大：
“二位老师，实不相瞒，其实我这首歌是创作给学姐的，我不能随便卖钱……”
云飞也很平静地说明着前后的彼此不同。
前者，无论是主持人敷衍的过场台词，还是你自己所说的漫不经心也没人会在意的自我介绍，在我云飞看来，与废话无异。
但是现在，我云飞亲自过问你的姓名，就说明我本人，想要认识你这位精彩的小伙子。
换言之，小伙子，你将得到我云飞的关照与庇佑：
“我再问你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沈浪，大二国画专业的沈浪。”
“很好，演出结束之后，你可以来找我，我与你谈一谈这首《讲不出再见》的后续开发的事情……”
后续开发？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此刻竟惹得全场观众，包括院长林实秋在内，目瞪狗呆。
云飞这老家伙，他要直接送沈浪出道？
他把我这么院长当成什么了？
在校生必须认真完成学业，不能有正式意义上的‘出道’活动，这是钱塘艺术学院的铁律！
也是让学生在文艺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的不二法则。
云飞这混蛋，他明明知道钱塘艺术有这条规则，竟然还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
把我当空气么？
林实秋刚想说点什么好阻止云飞的肆意妄为，结果却被沈浪先开了口：
“可是，这首歌我是为学姐……”
“这不重要。”
云飞又一次打断了沈浪的说话。
这一次，张雨涵也毛了。
要不是看在云飞在业界名气甚大的份上，张雨涵就直接当场发作了。
我学弟给我写的歌，你一个外来的死糟老头凭什么说不重要？
你看不上我，不帮我，不与我合作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来拆我的台，抢我的学弟？
欺人太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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