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向死而生的决心
柳慕兰从来没见过坚强的风柏舟会这样失态，慌乱中想做些什么，正想开口说话被一旁的陈辰拦了下来，对她摇摇头。
两人默默地离开餐桌，走向一旁，想给风柏舟一个安静的空间。柳慕兰沉默良久后，忍不住开口问陈辰，“辰哥，那个女孩是谁啊？”
陈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还是开口说道：
“我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中学并没有在一起，后来听说他中学4年读完后，没有参加大考就离开了学校，杳无音信。直到5年前才出现在我们面前。”
柳慕兰还是第一次听到风柏舟的过往，她之所以加柏舟辩护所完全是她的老师推荐，起初她并不愿意，准备继续攻读硕士。
但是她老师给了她一个拒绝不了的理由，她只要在律所待满3年就把她推荐给偶像严清平教授读研，这才欣然同意。
“我老师对我说，风哥只用了1年就在严清平教授那里研究生毕业了，不过他毕业的时候已经22岁了，然后没多久就成立了柏舟辩护所。”
柳慕兰开始好奇风柏舟16岁到21岁这段时间去了哪里，陈辰点点头，他和柳慕兰知道的也差不多。
“其实柏舟小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他小时候很内向不爱说话，经常被人欺负，我和老徐、文才看不惯就带着他。”
想起小时候的快乐时光，陈辰也露出了笑容，回忆道：
“那时我们贪玩，在水库游泳，他不会游泳就在岸上看着，我们比赛越游越远，后来老徐抽筋，我和文才就赶紧去拉他，结果三个人都沉了下去。”
说到这，陈辰看着惊讶的柳慕兰，嘿嘿笑道：“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柳慕兰摇一摇头，只觉得原来正儿八经的陈辰小时候这么野。
“是柏舟带着岸上的救生圈救了我们，而且他游得比我们还快，我们问他不是说不会游泳吗，他说他刚才看我们游学会的。”
“啊！风哥这么厉害吗！”
柳慕兰张大嘴巴吃惊不已，这是什么天赋，虽说游泳不难学，但是能够在短时间学会还能救人更多的是综合心理素质过硬吧。
陈辰回头看向依然坐在桌前失神落魄的风柏舟，捧着那枚发簪，眼神迷离，悠悠叹道：
“是啊，也许那个女孩就是打开柏舟心扉的人吧。”
柳慕兰最终还是没能看到江海青浦江的银河夜景，与风柏舟坐上了回林州的极铁上。
离开时风柏舟默默地给卤粉店的老奶奶转了一笔晶币，既是为了那枚发簪也是，为了老奶奶这2年的坚守。
因为明天是周末，这趟极铁满载乘客，风柏舟两人只能无奈升到公务舱，这里更宽敞，配套设施更齐全，虽然大多数人都用不上这些服务。
风柏舟和柳慕兰都躺在彼此休息舱内，两人都久久没有说话，这时候柳慕兰忽然悠悠问道：
“风哥，那个女孩一定很美吧！”
也无怪乎柳慕兰这样问，因为风柏舟自坐上车后，就一直捧着那件幽绿的发簪看得出神，还不时地抚摸擦拭。
柳慕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从小到大都未谈过恋爱的她还没有享受过这种被人惦记和惦记别人的感觉。
可惜风柏舟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一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就结束了，有的人甚至来不及小憩一会就到达了目的地。
风柏舟和柳慕兰也在林州站下车，云车早已经在出站口等候，这种在上海随处可见的交通工具在林州却还属于稀罕物。
“明天周末，好好休息吧。”
云车在半山湖风柏舟的住处停下，风柏舟与柳慕兰告别。
柳慕兰住在市区，与闺蜜合租，虽然工作2年薄有积蓄，但柳慕兰也没有购买房子的打算，一是不喜独居，二是现在的职业规划没有完全确定。
下车后的风柏舟径直回到屋内，没有去赵北斗家接卜梨。他现在决定先做一件自己考虑已久的事情。
风柏舟洗完澡换上一套干净的睡衣走向二楼的反重力舱。
“不破不立，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是的，风柏舟决定仅靠自己探索一下自己身体的奥秘，这些年他已经受够了自己时好时坏的身体，只是担心无端的尝试会让自己万劫不复，因此不敢轻易尝试。
“陌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风柏舟眼神坚定，他需要健康的身体，以往只是身体上的病痛，现在大脑也出现了问题，自己已经等不起了。
“这么多次的发作，也慢慢摸索出一点苗头，反重力设备虽然能让我保证身体不被压垮，但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风柏舟喃喃自语，时到今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哪怕结果再坏，自己也要了解清楚才行。
“第一次发作的时候是醒来后的第三天，当时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被空气挤压，没过多久给被痛昏迷了。”
“如果我保持意识清醒，是不是就能坚持下去？”
“我虽然总是发作，今天的症状更是怪异，但毕竟我还没真的死去。”
“既然死不了，为什么不把自己逼入绝境？”
“如果真能坚持下来，是不是就能发现问题所在？”
“如果我加大重力舱的重力，会让我提前发作吗？”
大脑不断地思考，风柏舟已经决心搞明白自己的问题所在。在做下决定后，风柏舟将自己的“后事”也捋了一遍。
“裁判所就留给柳慕兰吧，房子和晶币留给小梨，虽然赵老爷子把小梨当孙女一样照顾，但毕竟不是亲孙女。王君来那小子一直想要一辆云车，云车就给他吧。”
这些年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无故爆发离开人世，风柏舟每过一段时间就更新一下遗嘱，也算是未雨绸缪，在最后一次更新遗嘱后，他走向了重力舱。
“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了。”
进入舱内的风柏舟没有犹豫，将设备调到正重力5倍，按下了红色按钮，在经过短时间的预热后，设备开始缓缓运作。
“0.5倍……1倍……1.5倍……”
重力舱的重力变化很贴心，并没有一下子提升到5倍，风柏舟在重力区起初还能站立，当提升到3倍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决定躺下。
“3.5倍……4倍……4.5倍……”
“5倍！”
风柏舟此时已经全身紧贴着地面，呼吸困难，感觉心脏紧张到无法跳动，供血不足，脑袋昏沉。
“不行！没有反应！”风柏舟内心焦急。
5倍重力他在还是学员的时候就训练过，当时远比现在难受，这是不是说明自己还能再加大重力。
“8倍！”
他艰难地吐出2个字，好在设备还能识别出他的声音，继续加大运行功率。
“5.5倍……6倍……6.5倍……”
当重力倍加到8倍的时候，风柏舟已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体内的血液几乎停止了流动，身体也没有任何抖动，犹如一块人形石块静止在原地。
“不行，还是不行！”
8倍重力是宇航员合格的数据，人类最高记录是11倍，如果再加的话就会对身体造成损害了。
“损害……呵呵，我哪里还能有什么损害。”
风柏舟大脑昏沉，设备在运行指定重力倍数后会持续1分钟，一是为了安全，也为了设备功率保护。
1分钟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在临近结束的最后几秒时。
“12倍！”
这已经是风柏舟全力吐出最后的话了，因为12倍后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第二个人为他手动控制。
“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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