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学习使人面目全非（5）
哨声响，比赛开始了！
所有人都注视着裁判手里的球。
球被抛出后，大家都动了起来。
路佳佳人高腿长，一个箭步向前，纵身一跃就够到了球。对方球员也立刻反应过来，围住了她，她朝四周看了看，选择把球传给另外一个女生，自己再伺机行动。
女生跑了几步，却也遭遇了拦截，瞥见旁边的沈长疏就是一个急传。
沈长疏当机立断地往对方球筐跑，但对面似乎很瞧不起她的身高，只派了一个人来拦。
沈长疏快速过了她，边运球边疾步跑着。
对面想抢断，沈长疏又将球传给了路佳佳。
很快，球就又到了沈长疏手里。对面却只当她上次过人只是个巧合，拦截的重点仍然放在了路佳佳和其他球员身上，又只有寥寥一人挡在了她面前。
很快，对面就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
假动作，运球，过人，只见那在一众对手的包围中显得格外娇小的身影爆发出了惊人的弹跳能力。她高高跃起，身体绷成一个优美的弧线。
球从众人的头顶高高飞过，顺势掉进了篮筐里。
少女乌发飞扬，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粉唇微张，轻轻地喘着气。
因为运动，那雪白的脸染上了一抹浅淡的绯红，像海棠花汁浸润山巅上的清雪，光华流转间，那皮相便展示出了锋锐无匹的攻击性。
一双茶色的眼睛盛着耀眼的阳光，眸里是明晃晃的分毫不让，让人不由想起记忆长河中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
第一球！
场上于是爆发出狂风骤雨般的掌声，与“老公！娶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此类种种无意义的尖叫声。
接下来就成了长宁的主场。
发球，传球，弹跳，抢断，盖帽，进球，每一次的配合都很完美，全场尖叫声不断。
比赛以27：14落下了帷幕。
……
球场角落站着一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那人一身黑色休闲服，戴着一顶同色的鸭舌帽。帽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来流畅优美的下颌线与唇色极淡的薄唇。
帽檐下的目光怔怔地注视着场上回防的少女，仿佛要把那道纤细的身影牢牢地刻在心里。
他的手轻轻攥起，又缓缓地松开，恍若抓住了某些渴求已久、一朝却突然得见的事物。
青色的脉络顺着苍白的手背蜿蜒而上，没入了袖口的黑暗里。
……
当天下午，长宁的学生论坛就炸了，好几个带着＃女篮＃、＃绝杀＃等tag的帖子登上了论坛首页，两个小时后却只剩下了廖廖几条。
不久后，一条新的帖子悄悄爬上了论坛首页。
＃和cs老公领证的第1天＃
1l：大家别吵，我老公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2l：楼主想屁吃呢？那是我老公！
3l：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已经不会说话了，怎么会有一个人又美，又帅得这么惨绝人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4l：3l已疯，抬走，下一位——
5l：老公supermarket我啊啊啊啊！
6l：呜呼！吾之裤，起飞！
……
102l：话说，有谁知道之前的帖子为啥被删了吗？那么多老公的高清帅照我还没保存呢……
103l：害，这你就不懂了，那不是上面有人不准吗？人亲爹是校董，删几条帖子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104l：明明是我的亲老公，我却不配打出她的姓名。试问，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105l：同班的幸运鹅表示，cs同学本人是真的好看，就是有点冷……眼见为实，放几张美照大家共赏——
106l：冷吗？我觉得挺好的呀，上次问老公问题还很温柔地给我讲题呢……
……
120l：大家散了吧，照片传不上去……
……
135l：！！！我是106l，我错了，我老公是很高冷！大家千万别去问问题，她会把你们凶哭的！
……
等到选手们都合影留念完了，路佳佳又提议大家一起吃个饭。沈长疏有些累了，又正好沈母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就跟路佳佳说了一声，自己先走了。
……
黑夜席卷大地，城市灯火葳蕤。
学校离家里有一定距离，附近又正好有个地铁站，沈长疏就准备乘地铁回家。
穿过一片居民区，沿路的风妩媚而多情，带着一丝狎昵的意味，柔柔地拂过少女美丽的脸庞。
沈长疏步子放得很慢。
她的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很亢奋。
她喜欢和路佳佳她们一起打比赛时的感觉。而只有真正一起训练、比赛过了，才能体会到那份热爱。
每次得分，她就能从路佳佳和队友们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具象化的激情。
那仿佛快要燃烧起来的热烈，就像是一个稚嫩的孩子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事物，于是干劲十足地告诉周围的小朋友：我以后一定会……
她近乎手足无措地想要守护这份赤忱，想看到用汗水与梦浇灌出的、美丽的花儿绽放的姿态……
脑海中正惯性复盘着今天的比赛，走到一处拐角时沈长疏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虽然间隔较远，但她还是听见了巷子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人声。
刑警的本能让沈长疏觉得不对劲。
隐匿好身形，她小心地探头向前望去。
眼前的巷子黑黢黢的，仿佛被月亮遗忘了，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
好像是几个人把一个人围了起来，有些人手上还拿着细长的棍状物。
抢劫么？
沈长疏神色凝重了几分。她继续仔细地听着巷子里的动静。
“钱”、“保护费”、“给脸不要脸”等词飘进了沈长疏的耳朵，她几乎能确定这就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抢劫案了。
身为前人民公仆，对沈长疏来说，见受害者而不救是不可能的。
只见她绷着一张酆丽的小脸，神情严肃地打开了背着的书包。
拿出了——
手机……
“喂，是110吗？这里发生了抢劫案，地址是京华路长宁小区附近的一条小巷，巷子口的墙壁上有帆船状喷绘。犯罪分子大概有五个人，手持棍状凶器……请迅速出警……”
……
后来沈长疏作为报警人，被请到局子里了，嫌疑人也都被带回了派出所，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混混。
受害者也没受伤，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被送到医院检查去了。
皆大欢喜。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沈长疏还是有些不理解。
派出所到小巷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警察出警也花了一些时间，明明有机会对受害人的反抗采用武力的方式索要钱财，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群混混只是不断地用语言威胁受害人，却没有做出一些实质性的伤害动作。
沈长疏怎么想都想不通，最后只能用“犯罪分子具有一定的法律意识，虽然知法犯法去抢劫他人，但至少知道法律最后的底线”来安慰自己。
临走的时候，警察叔叔还拍着她的肩，和蔼地笑着说：“报警很及时，长疏小同学做得很不错啊……”
……
深夜，市医院里，放眼望去只有满目的白。明明是最为纯洁的颜色，却因为这场所的特殊，让人无端觉得触目惊心。
走廊上只有寥寥数人。
路槐靠在窗前，骨节分明的手撑着窗的边沿，望着闪着光远去的警车轻轻“啧”了一声。
“被发现了么……”
绯薄的唇微抿，眼底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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