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饭菜口味还是不错啊！”
莫如灯和贺远兮在学生食堂吃了晚饭，一起往操场走去——合唱团会在那里表演。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渐暗，厚厚的云彩隐约预兆着即将到来的降雪。风映着莫如灯吹来，她把头微微低下，让自己的脸埋进围巾里。
贺远兮看了一眼黑发被吹乱了的莫如灯，说：“晚上更冷，你还是穿太少了。”
“我不怕冷。”莫如灯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贺远兮。
贺远兮在对方冻红的脸蛋和鼻头上停留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之前莫如灯给他的小花口罩，“你戴着吧，我看着都冷。”
莫如灯瘪了瘪嘴，但还是接过口罩戴了起来，“你真奇怪，又抗热又抗冷。”她暖和不少，话也多了起来，“大夏天穿西装，冬天也不戴围巾手套，就这么活蹦乱跳的感觉一点都没有被天气debuff影响。”
“活蹦乱跳”的贺远兮无奈地闭了嘴，听着莫如灯一刻不停地说着他有时会无法理解的话。
到了操场，草坪上已经坐了不少的人，看来都是在等合唱团演出的。“初雪周边”好几年没有送出来过了，所以这次更是吸引了许多人前来观摩。
“坐这里吧，正好留了我俩的位置。”莫如灯拉着贺远兮的衣袖绕过人群，来到操场最前面，看到一处小小的位置，勉强够挤下他们两个人。
坐下之后，贺远兮有些不自在，他和莫如灯紧紧凑在一起，“太挤了吧。”
“这不正好暖和吗？”莫如灯没太在意，笑嘻嘻地期待着演出开始。
贺远兮看着少女的侧脸，片刻后也放松下来，感受着她隔着衣物带给自己的热量，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下雪了！！”
身后有学生大喊道。大家都抬起头看着天空，发出惊喜的呼喊，柳絮般的雪花在大家的期待中飘下，与此同时，主席台上的灯光也突然打开了，一个个学生走上台按照合唱团的队伍站好。
大家的目光又转移到台上。莫如灯激动地挤了挤贺远兮，道：“要开始了——”
贺远兮点了点头，也往舞台上看去。
合唱团的成员们都穿着纯白的长袍，灯光打在他们身上，仿佛一个个发着光的精灵。他们排好队后，也没有主持人，随着音响放出第一个音符，他们开始了演唱。
最动人的歌声乘着风萦绕在操场每一个人耳边，就好像那万里高空之上不止撒下了雪花，也撒下了对人类最原初的祝福。
和其他人一样，莫如灯听醉了。经过合唱团的处理，配合着现场的气氛，好像每一个音符都是神圣的——尽管人类很久没有使用过这个形容词了——让心灵都得到了净化。
不到七分钟的演唱如梦一场，醒来后又是风雪交加的夜。人群渐渐散去，莫如灯和贺远兮还坐在原地，莫如灯说：“太好听了，感觉像漂在水面上一样……你觉得呢？”
“我很喜欢。”贺远兮说，“歌声像纷纷大雪。”
莫如灯看向贺远兮，他的黑发在风中摇曳着，凌乱的感觉给贺远兮填了一分平时没有的稚嫩，就好像他还活在原来的世界，无忧无虑，等待着毕业之后成为梦想中的战士……
莫如灯咽了口唾沫。自从定下了挽头发为任务暗号，两人在平时就都没有随便动头发的习惯了，莫如灯看着贺远兮被风吹乱的头发，缓缓抬手，帮他把头发整理好。
贺远兮没有躲，很自然地接受了莫如灯的动作。完了，贺远兮淡淡道：“谢谢。”
莫如灯一下子有些慌张，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做，“不用……”
贺远兮低笑一声，“还有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
“这……这有什么……”莫如灯第一时间在潜意识里不愿意去挽头发，虽然过了一会儿她发觉了自己这个想法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说这只是任务。
贺远兮的眼睛里映着光，静静地和莫如灯对视，像一场黑洞，不知会被吸进哪一个时空。半晌，莫如灯犹豫地抬起手，轻轻挽了一下头发便迅速放下，并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贺远兮眨了眨眼，什么也没回应这句话，只是隔着衣物拉起莫如灯的手腕，说：“回去吧。”
莫如灯被拉起来，呼气之间带着白色的雾气，走了几步才回应了一声“好”。
贺远兮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
本以为今天就会这么结束，两人在离开时却被拦在了校门口，这里也聚集了几十人。
“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莫如灯问。
门口的ai用冰凉的机械眼扫了他们两眼，说：“学院指令，封闭校门，只进不出。”
贺远兮蹙眉道：“什么原因？”
“无可奉告。”ai说。
一旁的学生心烦意乱，听了一遍又一遍同样的回答终于是憋不住了，“总得给个说法吧！我都约好人了！妈的！光脑信号还屏蔽了，学校成监狱了呗？”
莫如灯和贺远兮对视一眼，各自看了一下光脑，果不其然已经断了信号，什么讯息都收不到，同样也发送不了。
ai不会回答这些问题，聚集在校门的学生们吵闹起来，有的甚至开始对ai拳打脚踢，虽然这种程度并不会伤到这些仿生人。
莫如灯有些看不下去，揪了一个最闹腾的，问：“同学，我和这位学长是毕业回来看合唱团的，莫名其妙就被关在这儿了，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被拉过来的女生先前也带着气，一听这两人比她还要惨，顿时也平静不少，说：“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校门刚封一两个小时，信号也差不多那时候屏蔽的，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听小道消息说……”附近一个一直分了些心思听他们对话的男生靠过来，说：“是因为实验室有什么东西被偷了。”
“？”莫如灯先是被突然出现的男生吓了一跳，又被他说的话惊到了。
贺远兮问：“小道消息可信度怎么样？”
男生摸了摸下巴，“不知道，这是我刚刚在操场听到的，坐我旁边那妹子说的，她说她舍友对象的前任的姐姐是在实验室工作的，就传到她那儿了。”
“……”三人沉默。
女生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那学长学姐，你们今晚怕是回不去了，怎么办啊？你们睡哪儿？”
“学校内有宾馆。”贺远兮面不改色道。
女生和男生眯了眯眼睛，“嗷——”的叫唤了一声，然后互相看着对方诡异地笑起来。
贺远兮摸不着头脑，去看一旁的莫如灯，只见她脸上带着可疑的粉红，“怎么？”他问。
莫如灯没好气地看了贺远兮一眼，又无奈地瘪瘪嘴，故意说给女生和男生听，“小屁孩幼稚的玩笑！”说着就拉着贺远兮走了。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贺远兮问。
莫如灯哼了一声，“什么怎么回事，就那么回事。”
贺远兮愣了两秒，解释说：“我是说封校和屏蔽信号的事。”
莫如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搞错了，闹了个大红脸，“哦哦……可能真是实验室什么材料被偷了吧……”
“去看看吗？”贺远兮问。
莫如灯疑惑地看了贺远兮一眼，“去哪儿看？”
“去实验楼那看看。”贺远兮说，“下午不是去过吗？那时候门口人很多，小偷如果在那个时候混进去，应该不算难。”
“这和我们没关系吧，不要节外生枝了。”莫如灯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贺远兮想了想，觉得有理，也同意了，“那我们去开房吧。”
“咳咳咳。”
莫如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难以置信地看了贺远兮一眼，只见他眼神清澈坦荡，还面露担忧。“你没事吧？”他问，拍了拍莫如灯的背。
莫如灯沉默了一会儿，道：“没事……我就是思想太肮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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