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位置不同，自然不同
木淳栖最近的新剧比较多，线下宣传几个城市轮番营业。
邱伟看着困成熊猫眼的木木撒娇喊累，心疼到不行。
“要不我们只配音，这些都不参与了。”
其实，不是知道木木喜欢，他都想直接说退圈。“不露脸的cv有很多，咱们没必要挣那份辛苦。我能养你。”
“现在圈里不好混，我要是没了粉丝群，估计连活儿都没了。”木木强撑着精神，起床穿衣，说话间夹杂着哈欠。“她们好多哈……从入圈就挺我的老队员，总要有种方式传递感谢的嘛。”
正能量传递者——木淳栖。
“你今天起那么早，有客户？”
一身西装精神帅气的邱玮调转摄像头，展示了180°办公室场景。然后，拿到嘴边，声音诱惑低哑:“今天有客户来签单，约的时间早。”
“哦。”木木刻意冷淡，“我，我不是查岗。”
“知道。”邱玮挑些眉眼，笑的那叫一个故意。
活动候场时，木木遇到了佐左，他恰好是另一个剧的主役。
“最近活动不少，在哪儿都能看到你的消息。”
木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只是前一段的剧积压到一起播了。”
谦虚的后辈总是讨人喜欢的，何况……
“你戏感很好，特别是情感爆发的时候。分寸拿捏适当，人物剖析彻底。”
人才嘛，谁不想拉到自己挥下。
“我这边有个待配的电视剧，你哪天有空，可以来试下音。影视剧方面，也可以多尝试。”
这是前辈在特别关照呀！木木十分感动，“那太好了，谢谢佐老师。”
姚贻溦最近在适当放权，焕然的新一代造型师要打造出来，好接替她的位置。
和孟心语视频会议之后，她拎着包准备步行去健身房。
连续手机振动的焦急提示，让她停下系鞋带的动作。
那是一段录音，李女士和蔡婉青的。
盛世想同远航合作，同分一杯羹。舅舅和她这边没有表示，蔡婉青就找上了李慧芳女士。
音频里，蔡婉青用各种旁敲侧击来试探远航的未来重心。只可惜李女士只知皮毛，关键人还真当她是朋友，聊起了家常。
原本是没有什么营养的，可通过言语中的情绪，姚贻溦笃定蔡婉青了解到李女士与夫妹的不对付。
“蔡婉青……”溦溦喃着这个名字，和截下音频的朋友道了谢。
乜孞:“那家会所我常去，看到你舅妈，我还以为你们家在谈什么生意。没想到，竟然是你之前问过的蔡婉青。哎，你们家不会闹分家的吧？”
瞧瞧瞧瞧，录音频的都能听出来，李女士真真是……
溦溦没好气的回了个。“是。”
她没心情健身了，在微信里逛了一圈，换了套衣服，叫车。
那是家开在写字楼边的咖啡店，因为环境清幽，私密性好，成了商务人士会客商谈的场所。
姚贻溦故意坐在蔡婉青的隔壁包厢，两人之间除了隔断绿植，背对着背。
因为邻座多了人的缘故，蔡婉青他们谈话的声音小了些。
可刚刚晃的那一眼，溦溦已经用眼镜拍下了蔡婉青对面的男士。没一会儿，收到了回信——是某家媒体高管。
哦？
这就有趣了。
溦溦听不真切他们的谈话，不过不妨碍。
她去前台，给店里一男一女的所有客户都点了杯卡布奇诺。
“我脱单成功，心里高兴。不过别说是我送的，我不想让别人道谢，而且显得我跟没谈过恋爱似的。”
她一番忽悠，单纯的小姑娘信以为真。毕竟这都是营业额呀！
那杯“咖啡”被如愿送到了蔡婉青那桌。姚贻溦总算可以听清了内容。
不过蔡婉青毕竟是油条里滑出来的，不讲具体项目，不提单个人名。两人隐晦又和睦的聊天。其中时不时冒出的行话，让溦溦一头雾水。
“……那一家子看似聪明，其实也逃不过钱的方圆。只要消耗，不愁找不准机会。你可以多留意一下，现在就有个现成的……”
那么邪恶阴险的笑声中，溦溦冷嗤。
盛世最近殷切的寻求合作，只怕未必只想分一杯羹。
姚贻溦拿出手机，调出老舅的对话框，将蔡婉青隐晦的会面发了过去。
她打开笔记本，准备一边办公，一边等对方先离开。
谁知……
男士：“……男男在业内并不少见，除非太过，上面也不是很想理睬这些……”
蔡：“……那就搞一把大的，混着来……”
长睫轻颤，敲击的声音骤停。
原来，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舅妈，是我！
姚贻溦打开对话框，一连发送了十几条信息。
然后，她想起了一个人————邱玮。
邱玮和蔡婉青的关系。
蔡狡诈终于结束了她的蓄谋，相谈尽欢之后，狼和狈先后离去。
溦溦趁问路的借口，拿走了窃听。
第二天，皮肤癌的一些相关案例出现在某大众平台。其中，关于白化病重点讲述。美名吸引投资。
焕然高层出现变动，姚贻溦辞去总监成为特聘。
这一下，业内炸了锅。姚贻溦的业务能力众所周知，她离开焕然，是想要独创一个品牌？
关于各种猜测，网上甚至出现了投票。然而当事人却悠闲的来找邱玮喝茶。而且是木淳栖不在云烟的时候。
“木木昨天还在说您的事，想来，姚总应该是有别的计划。”邱玮坐姿端正，脊背挺直，言语拘谨得像在和领导谈话。
其实邱玮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不自觉就开始紧张？或许，这就是高位者的气场吧。
“你最近的业绩很好……”
咦？为什么听着真的是领导慰问？
“签了很多长期保单，还增加了不少理财产品。”
姚贻溦只是微微靠着椅背，眉眼噙着淡淡笑意，偏偏给人种“万事尽在掌握”的感觉。
“哦，是应该的……”下意识的，邱玮都要开始自报衷心了。反醒过来时，连忙住口。姚贻溦不算他上级吧？难道所有领导讲话都一个套路？
“你的客户基本上都是蔡婉青介绍给你的。其中有她的好友，盛世的客户，以及一些不能见光的贵妇人……”姚贻溦挑眉时习惯弯起同侧的嘴角。如果她开心，那就是撩人心弦的美貌；如果她审视，那就是看你怎么圆话的冷傲。
“她对你这么放心，显然已经不止于朋友的关系。”她的墨瞳映照出邱伟瞬间的慌神，“你们，到了哪一步？”
圈内有公主作陪，自然也少不了那么一批小狼狗。
姚贻溦手中是有一部分证据，可她还是情愿相信邱玮亲口说的话。
这是木木喜欢的人。
在邱玮眼中，姚贻溦是孤傲且胜券在握的。他不关心姚贻溦如何看他，他只是害怕，害怕姚贻溦会把这些，告诉木木。
“我并不是自愿的。”在一个并不熟悉的女人面前剖析软弱，邱玮握紧了双拳。“是她迷晕了我，拿着那些照片威胁我。”
原来，还有这么一通故事。
果然是蔡婉青的手段。
姚贻溦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望向邱玮，提出自己的建议。“你完全可以去警所报案。”
“报案？”邱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小姐，我们平民老百姓，是有钱陪你们耗还是有权和你们周旋？”
碰到这种事，害怕厌恶躲避都很正常。但，姚贻溦并不认同他提的无权无势说法。
“云烟乃至华国，所有的军人公安资源，不会因为你无官无财而在灾难中少解救你一分。市里有法律援助中心，就在政府隔壁。你若真心反抗，为何一而再再而三？”
所以，还是邱玮的错。
“呵——”邱玮冷笑。
姚贻溦口中，所有的事都可以很平整的处理。可是，可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公理就可以扶正！
邱玮看着面前的大小姐。大户人家出来的，当然光明无限。
“盛世在你眼里，只是一家投资公司。在我眼中，是根本想象不到的金钱累积成的一座城堡！”他愤怒又发泄的一下下指着地面，似乎这样就摆脱了低到尘埃的事实。
“我拿什么反抗？她一根手指就可以轻易把我撵碎了。她只用一个信息，一个电话，动动嘴皮子，就签了我三年的薪水。我tm能怎么做？”
这是阶级的控诉，是努力打拼打工人的怒吼，也是最千千万万平凡人的现实。
至少，邱玮是这么认为的。
就像邱玮认为姚贻溦永远高高在上一样，姚贻溦同样不明白邱玮一直执拗的用财富分级。
“公民的权利，不是靠这些衡量的。”
人自我价值的实现不一定就是财物的累积。精神的满足和足够的付出同样不会让你毫无分文。
“哈——”邱玮冷笑，“姚总是来教我如何做人的吗？”
这语气，这字眼，格外刺耳。
姚贻溦皱着眉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蔡婉青近期有动作，我们之间不会愉快。如果她把矛头转向我，木木会被波及。你，很有可能成为那个利剑。”
转折来的太快，邱玮有些没缓过来。
“邱玮，你要考虑清楚，蔡婉青的事，要不要告诉我。”
姚贻溦掏出一支录音笔，放在桌上，随之播放的正好是蔡婉青针对她的那一段话。
——“男男在业内并不少见，除非太过，上面也不是很想理睬这些。”
——“那就搞一把大的，混着来。”
经过加工精简，合在一起的对话更能突出某些重点。
邱伟的呼吸明显粗重不少。
焕然刚成立时，有不少商务谈判。孟心语仗着口齿伶俐、八面玲珑，做白脸。姚贻溦善长直面出击，攻人攻心，扮黑脸。
录音笔里，蔡婉青正邪恶狡诈得笑着。这声音，邱玮不是第一次听，分外刺耳。
“她最近急着拉拢资金，好像是盛世内部出现了周转的问题。具体我也不很清楚，她不可能和我说这些事。”
弱肉强食，自然法则。邱玮清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蔡婉青的姐妹团，有不少高管政要。你能保证，木木的安全吗？”
她们这群人，做事只求目的。姚贻溦怕是早把主意打到了木木这里。
可姚贻溦静默的态度，令邱玮有些迟疑。
难道，她现在觉得烫手，不想管？
“在外，木木和我是捆绑关系。我没事，他就没事。”
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邱玮答。姚贻溦此行，就是要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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