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家
众人一直喝到十一点多。哪怕杨赋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这么多人轮番灌，喝到最后，杨赋躺在沙发上休息。
刘主管看出来杨赋大概是到了极限，便出面开始叫停
“这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也都喝的差不多了，就到这吧，明天都还上班呢。”
几个喝多的也已经躺在沙发上了，也都准备各自散场了。
在场大多都喝了酒，刘可安排众人一带一，清醒的带迷糊的，各自打车回家。
“大家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都说一声，特别是几个女同志啊。”
刘可自己刚才也帮杨赋挡了不少酒，走路都有些虚浮。
回头看见还在沙发上靠着的杨赋，上前想扶一把的。却发现杨赋虽然喝的多，但人还清醒的，借着昏暗的灯光正盯着张歌。刘可瞬间就懂了。
“杨经理，我就先走了”，杨赋点了点头，没出声，继续在沙发上靠着。
众人各自带着人都下了楼，包厢一下子空了不少，王雪问张歌要不要一起走。张歌嘴上说着要去躺洗手间，让她先走，目光却一直落在杨赋身上。王雪一下子就懂了，朝她眨了眨眼睛便先走了。
包厢里一下子就只剩下张歌和靠在沙发上的杨赋。张歌有点懵，楞个神的功夫，大家都走完了，不是说好的一带一吗，这杨赋怎么办。
“喝喝喝，不是挺能喝吗，现在怎么不动了。”张歌抱怨的吐槽杨赋，认命般的走到跟前。
沙发上的杨赋没出声，听脚步声也知道她过来了，接着有根手指戳了戳手臂，杨赋还是没动。
“搞什么，喝成这样我怎么给你弄回去。”
张歌郁闷了，只得再使劲推了推他，这下杨赋有反应了。
杨赋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好像刚醒一样，环顾了四周。“小歌，大家都走了吗”
“是啊，你没事吧，住哪啊，我送你回去吧。”张歌退了一步。杨赋靠在沙发上，脸因为喝了酒带了些粉，眼神迷离，微仰着头，喉结越发凸出，解开的衣扣露出大片胸膛。张歌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的晕。
“我起不来，你能拉我一下吗？”
喝酒让杨赋的嗓音透着几分蛊惑，张歌感觉心跳的有些快。站在原地僵持了一阵子，还是走上去把杨赋的手架上了肩头。
杨赋见好就收，借着力起身，让张歌负担了他的体重，但又不至于太重，头垂在她肩头，随着靠近，杨赋闻到了张歌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像是蛊惑一般，忍不住笑了笑，却没敢出声。
喝了酒的杨赋皮肤很烫，压在肩头的手臂像是火炉一样，哪怕隔了几层衣服，张歌还是感觉被烫了一般，呼出的酒气，一点一点靠近她，张歌不安的偏了偏头。
好不容易，把他扶上了车，张歌感觉好像跑了几公里一般，大汗淋漓。
“地址”
张歌拿过钥匙，打上火，看他拉了半天的安全带始终没找到孔，伸手帮了忙。指尖相触那一刻，感觉像是触电。
“鑫源小区”
杨赋靠在位置上，盯着张歌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看穿。
“坐好”
张歌扭过头，目视前方，车子缓缓朝前走去。杨赋住的地方离张歌家不远。
“你怎么会来海城啊？不是说……”红灯下，张歌忍不住问道。
“没有为什么，想来就来了。”杨赋懒洋洋的开口
“不是说要回南城，不是都……有新女朋友了吗？”
“没有，她不是。”杨赋语气很是僵硬，带着几分不容置喙意味。
绿灯亮起，一路无话，到了小区楼下，张歌扭头看了看杨赋，发现此刻他已经睡着了。眉头紧皱着，闭着眼的他失去了成年后的攻击性，此刻的杨赋在张歌眼里一点一点跟那个阳光温和的大男孩重合，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此时已是深秋，晚上起风温度高不到哪里去，张歌看了会还是伸手推了推他，在这里睡会感冒的。
“到了。”
杨赋悠悠转醒，视线对上张歌的，张歌突然觉得有点心虚，下意识摸了摸鼻头。
“好的，麻烦你了，我自己上去就好了，车你开走吧，太晚了，一个人不安全。”
杨赋解开安全带，想下车，奈何还是太高估自己了。推开车门，一下没起来，好不容易提起劲下了车，一个没站稳，又靠了回去。
张歌看着有些好笑，打开车门绕了过来。
“行了，我扶你上去吧”
“谢谢。”
杨赋突然客气，张歌突然愣了愣，回了句没关系。还是同一个姿势架着，只是这次杨赋站的直，只是虚虚扶着张歌。两人同时禁了声，沉默着上了楼，进了电梯，杨赋撑着扶手。
“如果我说，我来是为了你呢？”
门开了，杨赋说完径直走了出去，直到电梯回到初始层张歌才反应过来，按了一楼。她没注意他下了几楼，也不知道他住哪一户。
直到进了自己家门，张歌满脑子都是对那句“为了她。”的疑惑。
“为了我，我值得吗？”
张歌自嘲道，把杨赋车钥匙放在了茶几上。靠在沙发上发呆。电话铃声响起。
“歌，我明天就回海城了，家里都商量好了。”来电话的是唐敏
“好啊，定好日子了吗？”张歌收回混乱的思绪。
“定了，三月二十八，你生日后两天。”唐敏的语气里满是兴奋。
“嗯，那挺好啊！”张歌提不起劲来，唐敏听出来异常
“怎么了歌，工作累嘛？”
“大敏，他来海城了，还进了我公司。”张歌想不出头绪，想找唐敏分析。
“谁？杨赋吗？”唐敏好像并没有多惊讶，张歌却没太注意。
“是啊，他说他来海城是为了我，你说我有啥好的，他不是都在家相亲了吗？”
“歌，这件事你不该问我，你该问问你自己，你对他，到底放下了吗？”唐敏语重心长的点破了根本。
张歌哑了声，放下了吗，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张歌突然就想到了杨赋的那个头像，那条路，哪盏灯，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因为那盏灯就是当初她们告白的地方。
“我不知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不是之前那个人了。”
“你们不是正在重新认识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唐敏挂了电话。
唐敏的两句话都正击张歌心头，张歌自知大概是忘不了的，否则这么些年，自己跟她亲爸在斗什么呢。可是回头吗，回去哪有那么容易。
杨赋实在头晕，翻出钥匙进了家门，大抵是累极了，靠在门后突然想到母亲说的那句话。
“孩子，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那样一个吸血鬼的家庭，将来给你带来的只能是后患无穷，你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生活。”
杨母听媒婆说儿子跟介绍的相亲对象相处的不错，女方那边听说挺满意。杨母乐的不行，这么多年了，儿子一直不愿意谈及人生大事，可把她给愁坏了。这下好不容易松了口，都说相处的还行，过了两天却口口声声说要去海城发展。
“又是为了张家那个女儿吧。”杨母心下了然。
“妈，你知道她。”杨赋有些疑惑，当年他跟张歌在一起，并未跟父母说过。
“见过一面，我去岳市找你时遇上过。”
杨母记得，那女孩大大方方的，性子也讨喜，只是家庭情况很糟糕，都是一个镇上的，哪怕不熟也都有所耳闻，杨母觉得那女孩不是良配。只是孩子大了，有些事，该自己做主了。
“是的，妈，我想我找到那个我要一辈子的人了。”
杨赋说这话时，眼神里是带着光的，都不是孩子了，有些东西，错过了这辈子或许就遇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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