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决裂
“张歌，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呢？他毕竟是你爸。”
低头玩手机的男生总算抬起头来，站到张军旁边，伸手指了指张歌。
看着眼前的人，张歌按了按眉心，这人是她的亲弟弟。张歌从未听他叫过一声姐，他却从她这里抢走了张歌在那个家里的一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奠定了张歌一生的基调。又或许，那对夫妻本是就是这副样子，有没有他，都是一样的。
杨赋看着张歌被三人围着，那意思倒像极了讨伐，心里对这三人厌恶至极，忍不住想要将她护在身后，他的小歌，怎能容许他人指责，亲人也不可以。
张歌感觉到杨赋肌肉绷紧，回头看了看他，有几分安抚的意思，她想要自己解决。杨赋即便不忍心，也要尊重她的决定，看着张家弟弟指着人的手指，目光有些深沉。
张富察觉到他的目光，感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有些心惊，默默的收回了手指。这个男的不好惹。
“我不想跟你们纠结所谓的血缘关系，我只知道惹急了我，你们休想在我手里再拿到一分钱。”
你永远没办法跟流氓讲道理，偏偏张家父母都是这种角色，张歌觉得有些无力，也没想再争辩。
“我养你这么大，你有义务赡养我。”张军一听钱就急了。
“我是你妈，你得养我，你不能没良心。”林翠自知理亏，只得耍流氓。张富倒是没出声，他今天来就是给张军站台的。
“这种时候你想起我来了，你那宝贝儿子不就站在你旁边吗，他不养你吗？”张歌闻言有些苦笑，手上传来杨赋不轻不重的揉搓感，张歌知道，这次，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也有后盾。
“我可没钱。”张富这次反应倒是奇快。
“阿富他老婆怀孕了，他要养儿子。”言下之意就是要张歌拿钱的意思。
张富不是林翠的儿子，当初张军出轨，那情妇生下张富就走了，听说是个寡妇。
“我……”
“张富，你出来。”
张歌正准备开口，门外突破传来叫声，来人径直冲进屋内，手里提了把菜刀，头发凌乱，右手却紧紧护住了隆起的小腹。
“老婆，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拿刀啊，危险，快放下。”
张富见她立马就急了，说着就要上前去抢她的刀。那女的看他靠近，尖叫着乱挥一气，张军上前抱住儿子，不让他上前。
“儿媳妇，别着急，别吓着肚子里孩子啊”
突然闯进来个人，手里还提着刀子，张歌杨赋也吓了一跳，杨赋下意识把张歌拉起来，护在了身后。
“张富，你跟我回去，你还想要这个孩子的话，立刻跟我回去，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找你姐，不许再拿你姐一分钱。”
女人情绪非常激动，刀子死死的捏在手里，刀尖冲着张富，句句掷地有声。
张富吓的连连点头，生怕女人有伤着自己，张军也在旁边劝导，让女人放下刀子。
来人是张富的妻子，张歌曾跟她见过几面，记得当初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如今却被张家父子逼到这步田地。
“走，你跟我回去，还有你爸，一起走。”
李玲是结了婚以后才知道张家父子的本性，她见过张歌时，张家父子俩戏演的很好，李玲一直以为他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直到后来，在张家父子毫不避讳的一字一句里，拼凑了张歌的整个童年，连张富娶她的所有彩礼婚礼钱，都是张歌一点点赚的。李玲实在想不出来这俩父子怎会做到如此地步。
知道这事以后，李玲曾要求张富以后不许去找张歌，父子俩都答应的好好的。张富素来听李玲的话，对李玲百依百顺，没想到大过年的还能背着她出来找张歌，李玲一气之下，拿着菜刀就过来了。
张富心系老婆安慰，急的满头大汗，点头如捣蒜的，拖着张军就要往门外走，李玲隔着众人冲张歌点了点头，柃着刀子，逼着张家父子出门了。张军担心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看着张歌，没说什么，眼神里倒尽是不甘心。
“姐，你放心，以后他们俩再也不会来找你了，你被他们害了半辈子，下半辈子一定要和姐夫好好的。”
李玲放下刀子，对张歌微微躬身，也跟着出了门。
张富看老婆放下刀子，立马上前抢过来，递给了张军。自己上手搀扶住李玲，一边替她拍着背。
“老婆不气，不气啊，别气坏了身子。”对着李玲，张富一脸谄媚。张军跟在两人身后默不作声，三人渐行渐远。
林翠免费看了场闹剧，难免有些幸哉乐祸，闹剧落了幕，正事也该提到明面上了。
“小伙子啊，咱们张歌可是好孩子，你这要是娶回家的话，可不能亏欠了她啊。”要不是杨赋早知道她是什么人，怕是真要以为她是个好母亲了。
“你还想说什么，我国庆才给了你钱。”张歌这会儿只觉得心力交瘁。
“那点钱哪里够花啊，我可是你亲妈，你可不能找了男人就不管我了。”林翠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张歌知道以林翠的性子，讲道理什么的，是行不通的。
“我最后给你三万，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了。”
“才三万就想买断，我可是你亲妈。”林翠自然不愿意轻易放弃这个可持续提款机。
“亲妈，一个从没管我我的亲妈，当初放弃我的抚养权的是你，立马风风光光改嫁的是你。我倒想问问法官我对你到底还有什么义务。”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有些事不能一直拖着的，我还有杨赋，他们不该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该还的养育之恩我早就“削骨扒皮”的还完了，我不欠他们的，张歌，你该自由了。
“这三万，你要不要都再没有下一次了。”
林翠头一次见张歌态度这般坚决，这么多年来，没次不管说过什么，下次再来也一定能从她手里要到钱，但这一次，林翠知道是最后一次了。
“好，你现在就给我。”见没有商量的余地，林翠也不想再费口舌。
张歌松开杨赋的手，拍了拍，往里屋去，拿出了张卡，丢给了林翠。
他的女孩哪怕再难过，也还在安慰别人，怎么能这么傻呢。
林翠也没过多纠缠，拿着卡就走了。
“小歌。”
杨赋从背后抱住像是脱了力的张歌，能明显感觉到她在颤抖。
“想哭就哭吧，我在”
张歌终是忍不住，转过身扑在杨赋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为什么啊，明明我也是他们的孩子呀？”
“为什么呀？如果这样的话，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呀？”
杨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张歌，像是一层一层撕开了保护膜，里面的芯却是血肉模糊，杨赋感觉自己的心像针扎一般。
“小歌，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啊。”
张歌情绪压抑的太深，一爆发就有些不可收拾，直到后来哭累了，迷迷糊糊的枕着杨赋的腿睡了过去，杨赋轻轻的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控制动静洗漱了一下也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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