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方锦航如愿娶到了自己的新娘。
国公府原本因为那场特殊的婚礼而压抑的气氛，也变得喜庆起来。
方殊明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父亲，现在您就只管等着抱孙子就好。”
方菱扶着父亲，在庭院里散步。
“航儿是个专情又长情的人，若嫣然郡主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估计真的会孤独终老。”
方殊明用有些庆幸的语气说着。
“兄长的性子像父亲。”
方菱温声开口，
“父亲对母亲的感情也极为深厚，极为长情。”
“好在母亲生下了我们两个，否则，就算没有孩子，父亲或许也不会是续弦吧？”
方殊明闻言，脚步一顿，
“是啊，在这世上他唯一心悦过的女子只有孙语蓉一人。”
“能娶语蓉为妻，我此生足矣。”
“只是，她过世得早。”
“当时你母亲去世时，我真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我甚至想过，直接追随她去，免得独自一人在这人世间受着相思之苦。”
“可是，我不只是丈夫，也是儿子，是父亲。”
“我肩上有太多的责任，由不得我任性地撒手不管。”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很是落寞。
方菱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颓废的模样。
在她的印象中，父亲总是那样坚强，稳重。
他就像一座山一样，给她和兄长依靠，护着他们长大成人。
方殊明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
“你母亲过世之后，别说是续弦，我连要个通房丫头的心思都不曾有过。”
“后来，我以为自己因醉酒误事和吕幔青有了肌肤之亲。”
“当时我醒来时，发现吕幔青躺在我身边时，我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待我确定之后，脑子里想的便是想要以死谢罪。”
“可又怕入了黄泉之后，你母亲会责怪我，没有将你们养大成人。”
“最后，我还是咬着牙，厚着脸皮，偷生下来了。”
方菱听父亲如此说，心便跟着一疼，
“父亲，你也不必如此苛待自己。”
“母亲也是极爱你的。”
“其实，就算你续弦了，她也不会责怪于你。”
“她甚至应该会希望，你身边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你。”
方殊明文言文，笑着连连摆手，
“你是不知道语蓉她多会吃醋。”
“她从前若见我多看了别的女子几眼，便会闷闷不乐地一天都不进食。”
“她是个极温柔的人，心地又善良，就算我惹得她不开心，她也只会为难自己，从来不会为难责怪于我。”
说到这里，他脸上满是悲伤之色，
“或许也就是因为她这样的性子，所以才会英年早逝。”
“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她。”
方菱伸手抚了抚父亲的背，开口安慰，
“父亲，母亲若在世，必不愿看见你如此自责难过。”
方殊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自己异常的表现。
或许是因为儿子娶亲过程中，那生死离别，让人大悲大喜的情感起伏，让他不由想起了往事。
“咳咳…”
他轻咳两声，话锋一转，
“过两日你是否要去孙府给倾城治脸？”
方菱点了点头，
“是的，女儿有一个法子可以彻底去掉她脸上的胎痣。”
“如此便太好了。”
方殊明说道，
“倾城是个好孩子，品性纯良，性格又极温顺，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只是，世人多以貌取人，她脸上的胎痣，这十几年来，给她招来无数非议。”
“想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父亲所言极是。”
“表姐德才兼备，是个极好的女子。”
“却只因容貌有所缺陷，便受了许多无理的对待。”
“前几日我去外祖家时，正好遇见冷夫人带着冷子兴上门退亲。”
“那冷子兴当着表姐的面说了许多绝情难听的话，实在是个冷情薄情的。”
方菱说道。
方殊明闻言，微微蹙眉，
“冷家确实过分。”
“拖着倾城的婚事，迟迟不办，最后都等倾城十八岁了，才上门退亲。”
“不过像冷家这种过河拆桥，薄情寡信的人家，不嫁也罢。”
方菱赞同地点了点头，
“父亲所言极是。”
“还有我要替表姐治脸这件事，父亲不可对外人言。”
“我虽然有七八分的把握，可以替表姐治好，可凡事都有万一。”
“若我们放出话去，可最后表姐的脸却没被治好。”
“那表姐势必会招世人更多的恶意。”
“我不想让表姐受到二次伤害。”
“嗯，为父明白。”
方殊明虽然是武将，但也是饱读诗书，对于人心和人情世故，也很是通透。
方菱要给孙倾城治脸这件事情，在外祖家，也只有几个要紧的人知道。
表姐刚被退了婚，本就受了打击。
方菱不想让她又因为治脸的事，又被众人议论消遣。
“有需要为父帮忙的地方吗？”
方殊明开口问道，
“需要什么药材？为父可以安排人替你准备。”
方菱摇了摇头，
“父亲放心，药材什么的女儿都已准备妥当。”
方殊明也不再多说，女儿向来靠谱，不需要他过多操心。
父女俩，又在庭院里逛了好一会，才各自回去歇息。
两日之后，方菱如约去了孙将军府。
她的马车刚在孙府门前停下。
外祖母和舅母便双双迎了上来。
“菱儿，你来了。”
舅母李子兰，脸上带着笑，伸手扶方菱下了马车，
“真是辛苦你了。”
方菱笑着，摇头，
“我哪有那么娇贵，一路坐着马车来的，哪就辛苦了？”
她一下马车，外祖母便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几日不见，你似乎又清瘦了些。”
“家里的事都稳妥了吧？”
方菱自然知道外祖母问的是兄长的婚事。
“外祖母，您放心，兄长和嫂嫂现下都很好。”
“两人如胶似漆的，很是甜蜜。”
“皇上甚至还给了赏赐。”
“一切都稳妥了。”
“那就好。”
孙老夫人叹了口气，
“最后总算是圆满。”
“就当是好事多磨。”
前些日子，方锦航和金嫣然的婚事，闹得满城沸沸扬扬，孙家自然也是知晓的。
只是，皇上之所以会阻止两府联姻，就是害怕势力相互勾结，强大到会威胁他的皇权。
所以，他们孙府只能避嫌，若为两个孩子的婚事强出头，不仅帮不了他们，反而会让皇帝的怒火烧得更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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