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不配去死
“又怎么了？”秦晋尧见派出去的人不过半盏茶功夫就回来了，语气很是不善的道。
“回陛下，王府管家和迎亲队伍回来了。”太监小心翼翼的道。
“圣卿王呢？他是否和迎亲队伍一同回来了？叫他立刻来见朕。”
太监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圣卿王并未归来。”
啪……
太监话音方落，秦晋尧猛的把桌案上的茶盏打落到了地上，正厅中一众人等吓得身子一颤，慌忙跪到了地上。
一旁的皇后垂了垂眼眸，不动声色。
“去把管家给朕叫来！”秦晋尧拨高了声音厉声道。
“是！”太监连忙应声退了出去，管家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跪了一地的仆人和地上打碎的茶盏后，恭敬的跪到了地上，低垂着头僵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说，你家主子呢？”秦晋尧怒视着管家。
“王爷与卫小姐在岩山寺为您祈福。”管家小心翼翼的回答。
秦晋尧听完后瞬间怒不可遏：“到底怎么回事？”给他祈福？开什么玩笑？他别的儿子去为他祈福他相信，毕竟别的儿子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在他面前可都恭敬得很，但是褚钰轩……这个连表面功夫都从来不做的儿子竟然会去为他祈福？他会相信才是见鬼了。
“王爷昨夜并未歇在王府里，只派人来传话让迎亲队伍照时辰出发，他会在路上与迎亲队伍会合，王爷今早确实按了约定前来，可后来不知从何处得知卫小姐去了岩山寺，王爷以为卫小姐这是不喜欢他，想要削发为尼，连忙带了迎亲队伍出了皇城，想要劝阻卫小姐，只到了岩山寺才得知，卫小姐是去岩山寺为皇家祈福。
同时王爷也知道了星相之事，再想到陛下您近来身体不佳，遂打发了迎亲队伍回来，留在了岩山寺为陛下祈福，希望您的身体早日康复。”管家战战兢兢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心的道了出来。
“混帐东西！他不把朕气死不甘心是不是？”秦晋尧听完那叫一个气啊。为他祈福？希望他早日康复？他会那么好心？如果真那么好心？今日这一出是谁做的？难道除了这个逆子还能是别人不成？
“卫芸熙什么时候去的岩山寺？”秦晋尧看向了卫炯，气势汹汹的问道。
“回陛下，芸熙因星相之事自责不已，今日天不亮就出发了。”卫炯不急不徐的回答道。
“那都是莫须有的事，她有什么好自责的？”秦晋尧盛气凌人的看着卫炯。
“芸熙得知陛下派人来传了口谕后，觉得定是她命格冲撞了皇家，才至星相有异。”卫炯忽视了秦晋尧的那一句莫须有，解释道。
“你个老东西，朕从来未曾派太监传过口谕，你听不懂是不是？”卫炯如此三番两次的忽略重点终是彻底的惹怒了秦晋尧。
“那张全公公是怎么回事？”对于秦晋尧的怒气，卫炯并未表现出半分的惶恐，只茫然的看着秦晋尧，而后仿佛才意识到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很是惊讶的道，“莫不是张公公假传口谕。”
看着卫炯这一张装糊涂的老脸，秦晋尧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可偏偏他不能那么做，因为卫炯没有犯任何的错，装糊涂这种事，只要他本人不承认，根本抓不住证据。
“说说吧，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秦晋尧强压下心头盛怒，语气缓和了几分。
“臣不明白陛下此言何意！”卫炯很是茫然的看着秦晋尧。
见卫炯如此顽固不化，秦晋尧才压下的怒气瞬间全数涌出：“你个老匹夫，你……”
“陛下！”皇后及时的站了起来，走到秦晋尧身边扶住他，软声软语的道，“您忘了太医嘱咐过，让您万万不能动怒吗？”
“这些个混账，一个二个都不让朕省心，朕如何能平心静气？”秦晋尧的胸口微微的起伏着。
“陛下请恕臣妾直言，传谕之人是陛下身边的人，兄长他不过是依诏办事，此事不能怪责于他。”皇后不急不徐的温声说道。
“不怪他？另择吉日这么大的事，是儿戏吗？朕怎可能轻易更改？他都不会动脑子想想？”
“口谕里说今日成婚会冲撞皇家，兄长自然不敢轻视，会上当也在情理中。”
被皇后这么一说，秦晋尧更是有怒发不得了，说到底人家卫炯只是把皇家看得太重，这才轻易相信了那假口谕，他若再为难于人，那就是寒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大臣之心，这样一来也显得他这个帝王昏聩，不辩是非。
“罢了，马上派人去把那混账东西和卫芸熙给朕叫回来。”既然卫炯为难不得，那褚钰轩他却是不能放过的。
“是！”太监应声便要离开，皇后却是阻止了，“且慢！”
“又怎么了？”秦晋尧沉下了眸色，很是不悦的看着皇后。
“陛下，您忘了吗？刚才这管家说过，圣卿王他在为您祈福，望您的身体早日康复，您现在让人把他叫回来，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孝心了吗？”皇后不卑不亢的道。
“你当朕瞎的吗？他对朕居然会有孝心？”秦晋尧嘲讽的说道。
“陛下。”皇后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这孩子他年纪尚小，以前确有些不懂事，可近来他对您敬重了许多不是吗？您给他赐婚他欣然接受了不说，近来还时常约着芸熙一同赏景下棋，这不都是在依照您的心意行事吗？”
秦晋尧眸色顿了顿，很是怀疑的看着皇后，皇后淡然的迎视着秦晋尧的目光，不躲不避。
见皇后如此，再想起褚钰轩近来确实没再跟他对着干，秦晋尧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这个逆子莫不是真如皇后所说，改了性子了？
“好了，陛下，您该到用药的时辰了，咱们回宫吧！这成亲的日子，再让钦天监重择吉日好了。”皇后一脸的关切之色。
想到事主并不在这里，他再发怒已是无用，秦晋尧沉声对管家道：“待那逆子回来，让他立刻进宫见朕！”无论如何，他绝不相信今日之事与那逆子无关，他倒要看看，到时候那混账东西如何解释。
“是！”管家早已被吓得一身的冷汗，现在听到秦晋尧如此说，他如释重负，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秦晋尧大步离开了正厅，皇后看了卫炯，疾步跟了上去。
卫炯看了眼沁满冷汗的手心，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
岩山寺别院中，得到消息的褚钰轩轻勾嘴角，露出一抹讥诮之色。
回去就去见他？好啊，那他就慢慢等着好了，既然是为他祈福以表孝心，当然得七七四十九天才足以表达他的诚心！
“你不怕把他气死了吗？”苏若菡看着眸中有着阴冷之色的褚钰轩，浅声问道。
褚钰轩敛起眸中的阴冷之色，自后面搂住苏若菡：“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的。”以前，他一心只想要秦晋尧死，而如今他却觉得，死根本就是一种解脱，如秦晋尧这样的人，若不受尽折磨，根本不配去死。
“你接受他的赐婚，难道就是为了今日摆他一道吗？”苏若菡侧眸看着褚钰轩，她可不相信褚钰轩会如此恶趣味。
“自然不是！”褚钰轩蹭了蹭苏若菡的小脑袋，浅声道，“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他当时抓了袁澈，以此来要挟我接下他的赐婚圣旨。”
“所以你就接了？”苏若菡很是怀疑的看着褚钰轩，她怎么不知道褚钰轩是这么容易就范的人？
“当时想拒绝来着，只转念一想改变了主意，想着或许能利用他的赐婚来让你对我失望，对我死心，我就接了。”他不想再瞒她任何的事情，对于他所做的这一切，她心里有了阴影，他明显的感觉到了。
“原来如此，那卫芸熙怎么会愿意配合你呢？”想到褚钰轩看卫芸熙的眼神，想到他毫不犹豫的把匕首刺入她的胸膛，她只觉得心一沉。不管什么原因，她从来没想过褚钰轩能对她如此狠辣，虽然后来知道了褚钰轩那么做，一是为了让她死心，二是为了放同心蛊进去，但每当想起那一幕时，她还是觉得心惧不已。
“她主动来找的我，说她心有所属，希望我能成全她。”褚钰轩当时没办法顾虑太多，只想着先利用了再说，却没想到卫芸熙竟已心有所属，根本不用他再费心思去说服。
苏若菡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褚钰轩转到了她跟前，温柔的看着她：“菡儿，你还在怪我吗？”
苏若菡伸手搂住他的腰身，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不是怪，是心有余惧！不过我会很快调整好自己的。”那一幕对她的心理冲击实在太大，恕她真的很难忘记。
“菡儿，我知道你很害怕那样狠绝的我。但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怕很怕失去你，我曾试图想过没了你我会是什么样子，可每次只要一想到我可能失去你，我就害怕不已，根本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褚钰轩悲痛的看着苏若菡，陷入了以往独处时的害怕中难以自拨。
他虽然懂医，知道离心脏很近的地方刺进去不会让苏若菡丧命，可一想到他要下手的对象是他的菡儿，他就手抖不已，而手抖的结果就是，他很有可能刺偏，那样要紧的位置，若是刺偏了，他的菡儿便会立即毙命，所以他当时，只得强逼着自己把苏若菡当成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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