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缠
贺彰明是一个小时前落地的。
一出vip通道, 就看到任承正站在迎客区等候。
这一次的出差来的非常突然。
监控预警表示某个俄国机构发布长篇报告,质疑贺家控股的海外科技公司产品竞争力不足,估值虚高, 同时还有俄系资本对这几支发展前景很好的科技股进行减持抛售, 企图引起投资市场的震荡,以便后期抄底收割。
如果是一般情况, 手下能人频出的贺彰明自然可以随便点几个负责人去处理。
但这次事关贺家金融的海外布局,几个公司都被贺彰明视为未来重点方向,已经投入了大量的科研资金, 此时正在发展最关键的时期。
对方手段快准狠, 不掩恶意的来势汹汹,绝不是随便什么人能都上去掌控大局。
贺彰明收到消息后,不得不匆匆告别荀洌, 飞往海外,直接在第一现场投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舆论战和股价保卫战。
领着十几个从总部带过来的高手,启动了大量资金, 不眠不休了几十个小时, 才彻底击退那个俄系资本。
对方缩回触角,不敢再继续招惹贺家。
贺彰明询问此事前因后果时,几个科技公司的负责人都表示, 这应该只是普通的商业竞争。
该资本也通过其他渠道接触过这几个负责人, 表达了投资入股的意向,却被一口回绝, 所以才换了个方法,采用了这样的恶意手段。
对此, 贺彰明不置可否, 简单休息了几个小时, 再处理完收尾工作后,就直接搭乘私人飞机回了国。
一看到被安排留守国内的副手,贺彰明便直接开口问:“这几天,薰夫人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任承正接过贺彰明的真皮公文包。
闻言愣了愣,愕然道:“贺总,您的意思是,这件事和薰夫人有关?”
贺彰明漠然的抬了下下巴。
“只是一个猜测,还需要去证实。”
任承皱眉深思:“薰夫人虽然持有一部分贺董事长赠与的股份,名下有不少产业,人脉也丰富……但充其量,如今也就是一个受人尊重的豪门太太,怎么可能影响到国外资本?”
贺彰明撂了撂眼,漆黑凤眸深不可测。
“是与不是,查了不就知道了?”他一顿,想到与冷翡玉的那场对话,淡淡道:“不要小看了女人的能力。”
任承点头应是。
两人已经走到了车库,任承一边给贺彰明开门,一边说道:“您和那些高管们谈过之后,薰夫人一直在打听你们会谈的消息。其中一半的人明确表示拒绝,四分之一人接待了她,其余的,态度冷淡,但也没完全拒绝。”
“至于私下里有什么交流,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贺彰明冷哼一声。
“居然还有一半?”
任承干笑两声:“这些人,可能需要一些刺激,才能下定决心吧?”
贺彰明凤眸微冷,又问:“贺修明那边呢,董事长最后把他塞到哪里去了?”
任承沉默一瞬。
瞅着贺彰明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呃,把他放到董秘室了。”
说完,也不由在心底暗骂贺綦偏心。
要知道,当初的贺彰明可是还没成年就开始趁着业余时间了解集团概况,摸索三、四年才有所成就。
成年后,继承了大笔股份,一跃成为贺家这个庞然大物的第二股东后,也是从旗下某个子公司经理开始做起,一步一个脚印,付出了多年的努力,最后才挂上副董职务,能与贺綦分庭抗礼。
结果现在贺修明成年,贺綦一上来就想把他塞进贺家金融,伸手摘桃子。
贺彰明毫不留情的砍断那只蠢蠢欲动的手后,贺綦又亲自带着一帮子下属过来耀武扬威,强调贺家集团里,贺家实业才是真正的主人,要求贺彰明把代表贺家脸面与历史的功勋、主事人画像“物归原主”。
回去之后,转头就把贺修明放到自己身边,亲自教导起来,只差没在脸上写着“不喜欢大儿子,更看中小儿子”。
可结合前后起因结果,哪个明眼人看不出来贺綦的想法?
贺彰明不在的这几天,贺家旗下的管理层、普通职工都在热烈议论此事,被任承气急败坏的压下去后,更是换了隐晦的方式讨论贺彰明会不会地位不稳,被后来居上的异母弟弟踢掉上位?
并且商圈各种财经刊物,媒体平台都已经开始出一些影影绰绰,危言耸听的“据说”“传言”“贺家集团内部员工透露”。
任承恼火又无奈,很心疼刚刚才力挽狂澜,打了一场辛苦又漂亮的反击战的贺彰明,一回国就又要面对这些更糟心的事情。
哪想贺彰明听了,却是勾唇一笑。
这个笑,带着点讥诮,又带着点冷意,让任承看的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脊背微微发凉。
“很好,还是决定把贺修明圈养起来吗?”
他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的朦胧夜色,沉郁嗓音里尽是讥讽:“就这样,还想扶持他和我斗……我看他只是想找个无法离开他的傀儡吧?”
任承一怔,不等品味出这句话里的意思。
忽又听到贺彰明的声音:“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了。
说着,他就拉开副驾门下了车。
任承连忙让出驾驶室的位置,一边说:“贺总,您休息好了吗?”
他可是听说了,海外同事们都超级无敌佩服贺彰明的精力旺盛,不仅能高强度工作几十个小时,还能在补了几个小时的觉后继续肝,真是强人。
贺彰明上车关门一气呵成,听了这话,隔着车窗瞥了任承一眼,淡淡解释:“飞回来的时候,一直在睡。”
任承放下心,又蓦得想起了什么:“贺总,你回棠洲公馆吗?呃,那边现在不太安全。”
贺彰明已经启动了迈巴赫的引擎,巨大车身发出轰隆隆的咆哮。
闻言,眉间一皱,低沉磁性的声音混在咆哮中一齐传了出来:“怎么回事?”
任承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谁把消息传了出去,自从您的行李运到棠洲公馆,别墅区外就一直有记者狗仔蹲点,之后物业加强了管控,看着有点效果,但实际上……安全性肯定是比不过您之前住的半山别墅。”
贺彰明面上一沉,想到了贺修明雇人偷拍到他强吻荀洌的事情。
“我知道了。”他冷着脸说,拉了手刹飞驰离去。
到了别墅区,贺彰明发现管控确实加强了很多。
一连过了三道岗亭,保安虽然凭着车牌号直接放行,没有要求贺彰明停车检查,但看那警惕的打量,似乎在努力辨别车上的人是否是1号别墅业主本人。
贺彰明看了,面上阴沉缓和了些。
虽然与贺綦的矛盾愈来愈大,但也没到需要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未来也必然会由他继承的主宅的程度。
他想搬出来,无非是荀洌住在这里而已。
老早就做好了以“邻居”的名义,细水长流的入清荀洌生活的计划。
他可不想把这些私事早早暴露,再一次把荀洌吓跑。
开着车在别墅区里转了一圈,从车道遥望了几眼,发现荀洌家所在的9号别墅还没亮灯。
仅仅只是靠着月光与路灯,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建筑轮廓。
贺彰明蹙眉。
这都晚上十点多了,荀洌还没回家?
想了想,又开着车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离岗亭出入口最近的一个停车坪上。
然后熄火关灯,静静的等了起来。
这里视线开阔,正好可以看到每一辆进出的轿车。
别墅区虽大,但容积率非常低,常住住户加在一起也不过几百人。
再加上夜露深重,相隔很长一段时间,才偶尔有人开车回家。
贺彰明扫视着每一辆车的型号,一直没有等到荀洌的座驾。
不知过了多久,引擎声再一次打破了深夜的静谧,贺彰明抬眸看去,发现那辆奔驰的颜色型号与记忆中的一样。
白灿灿的车灯太过明亮,让人很难看清车里人的模样。
但很明显,副驾驶室上还坐了第二个人。
贺彰明眉头一拧,又扫了眼时间。
一张浓颜夺目、五官立体的俊脸立即沉了下去。
这都快凌晨了,荀洌这么晚才回来不说。
他还带了个人回来?
奔驰开进停车坪,贺彰明坐在车上,恰好看到奔驰从右至左的从自己车前驶过。
虽然夜里不如白天看的清楚,但那张一闪而过的标志侧脸,确实是荀洌无误。
他垂下眼,无声无息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然后倚着车身,沉默的看着荀洌倒车入库。
车门打开,荀洌钻出来。
他一改白日的一丝不苟、禁欲严实的正装行头,半长不短的黑发凌乱的遮了眉眼,衣领也随意的敞着,露出修长的博颈和漂亮的锁骨。
看起来,和那天在酒吧遇到荀洌时,一模一样的风流浪荡。
紧接着,副驾的车门也开了,另一个男人下了车。
贺彰明抱着双臂的手倏地收拢,狠狠地捏着自己手臂上紧绷的肌肉。
他冷冷的看着那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看着那男人把荀洌抵在车上,被荀洌一把推开。
看着荀洌往自己这边走来,发现自己后,脚步猛地顿住,又回过头去望那个男人。
直到听到那句半是邀请,半是得意的“我技术真的很好!”。
终于压抑不住心中腾腾升起的怒火,大步走向荀洌。
-
荀洌还僵在原地,看到夜灯下的贺彰明一动,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来。
心中那股蜜汁心虚感愈发强烈,恨不得马上拔腿就跑。
忽的一个激灵,脑子清醒过来。
他干嘛要心虚?
他又没和这个小屁孩干什么,清清白白的一条好汉,为什么要怕?
一想通了,荀洌就浑身轻松。
不仅不畏缩了,还大摇大摆往前几步。
直到与贺彰明不过几步之距后。
站住脚跟,淡淡道:“贺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贺彰明走到他身前停下,凤眸阴戾的看着他。
没说话,周身的气压却愈来愈低,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墨镜酷哥还没搞清楚状况,追着荀洌过来,嘴里念着:“咱经验丰富,保证安全措施很牢靠,绝对不会搞出人命!——哎,你、您您您——您不是贺大佬吗?”
他终于看到贺彰明,吓得墨镜都要从鼻梁上掉下来。
荀洌:“……?”
搞出人命?这说的什么鬼话?
如果他没有眼瞎的话,这个和宋傲然一样蠢蠢的家伙,是雄性生物吧?
两个男人,真搞出人命了,那可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刑事犯罪了吧?
荀洌无语,懒得搭理这个蠢蛋。
由得不知道为什么会出在这里的贺彰明应付去吧。
想着,转身就要走。
手腕却被贺彰明抓住。
手一挣,没挣开。
“贺先生,你有事找我?”冷冷瞥他一眼,“有事就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墨镜酷男取下墨镜,还在毫无眼力见的点头哈腰:“我是傲然的朋友,宋家二少,宋傲然你知道吧?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嘿嘿嘿,大佬,你可是我的偶像,那个……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两人都是一愣。
贺彰明松了荀洌的手腕。
荀洌面色古怪的看向墨镜酷男。
墨镜酷男左右一打量,没有笔和纸,遂翻开手机备忘录手写板,眼巴巴的递给贺彰明
贺彰明沉默半响,接过手机鬼画符似的划了几笔,冷声问:“你和荀先生在这里做什么?”
墨镜酷男宝贝似的接过来,随口说几句:“哦,没什么,就是我仰慕荀先生,荀先生不肯接受而已。”
蓦得回神,后知后觉的望向荀洌:“呃……不好意思,曝光你了。”
荀洌知道这家伙指的是暴露自己性向的事。
别过脸,一时不知道该吐槽“你早tm曝光我了”,还是该吐槽“曝吧,这人都把我了解得透透的了。”
倒是贺彰明,阴翳的俊脸彻底回暖,
难得用一种关爱晚辈的口吻淡淡说:“既然如此,就早点回去。”
墨镜酷男又瞅一眼荀洌,还有点不舍。
贺彰明刚回暖的脸又沉了下来:“知道现在几点吗?”
声音冷凝,满是威压,把墨镜酷男吓了一跳:“啊啊啊,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说着,嘴里胡乱喊着“拜拜大佬,拜拜帅哥”,夹着尾巴一溜烟的消失了。
等出了别墅区,彻底看不到荀洌和贺彰明两人后,才掏出手机。
先美滋滋的看一眼备忘录里看不懂是啥字的签名,然后打开好友栏,找到一人的头像点了进去。
往上翻了一下聊天记录。
不摇滚就会死:「靠,你猜我在酒吧蹲到谁了?」
宋傲然大煞笔:「老子刚把了个漂亮妹妹,别打搅我」
宋傲然大煞笔:「还有滚啊,不要和我说你们gay的恶心事」
不摇滚就会死:「你最讨厌的那个家伙!荀洌!」
宋傲然大煞笔:「靠!他居然又去浪了?这家伙还真是一有空就瞎搞,什么狗屁洁身自好从不滥情,全特么瞎了眼吧」
不摇滚就会死:「哥们桃花运终于来了!他好像失恋了,你等着,我今天就把他弄到船上」
不摇滚就会死:「我冲了!」
宋傲然大煞笔:「失恋?没听说他和谁谈了啊?」
宋傲然大煞笔:「靠,是和泡友撕破脸了吧,妈的渣男」
宋傲然大煞笔:「他是1啊,你别瞎来啊,你被踩了我也会很丢脸的」
宋傲然大煞笔:「狗比,我警告你,你非要撩他的话,千万别提我的名字,否则把你踢出乐队!」
宋傲然大煞笔:「喂,怎么不回我?」
宋傲然大煞笔:「喂喂喂,你不会真去了吧?」
宋傲然大煞笔:「md,老子被你搞的妹都不想把了」
宋傲然大煞笔:「人呢,回句话,不会已经被荀洌弄死了吧?」
宋傲然大煞笔:「丢雷老母jpg」
“md,居然用踢出乐队威胁我,宋傲然你个煞笔!”
墨镜酷哥一边翻着未读消息,一边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最后手速飞快的敲了几条消息过去。
不摇滚就会死:「丢雷老母jpg」
不摇滚就会死:「唉,我都上车跟着他回家了,结果还是没看上我qaq」
不摇滚就会死:「不过你猜我遇到了谁,我偶像贺大大!哈哈哈哈开心」
不摇滚就会死:「我现在打车回来,大哥你没把妹带回宿舍吧?」
本以为宋傲然这会儿可能已经“睡”了,切了屏幕就要线上叫车,结果他的消息马上回了过来。
宋傲然大煞笔:「都说我没那个心情把妹咯,宿舍没人」
宋傲然大煞笔:「彰明哥怎么会在那儿?噢噢噢,他好像搬出去住了」
宋傲然大煞笔:「都说了不要丢我脸了,活该你被拒,呕」
墨镜酷哥一瘪嘴,气不平的开了嘲讽。
不摇滚就会死:「呵呵,你还说他不可能做0,人家今天明明白白和我说,他是0」
宋傲然大煞笔:「……」
宋傲然大煞笔:「你说啥?」
不摇滚就会死:「荀洌是0!」
宋傲然大煞笔:「?????」
宋傲然大煞笔:「靠啊!!!」
-
强撩不成的墨镜酷哥灰溜溜走后,停车坪上只剩下荀洌和贺彰明两个人。
荀洌看一眼怒火消减不少的男人,耸耸肩,继续向自家别墅走去。
贺彰明这回没阻拦,默不作声的跟上了。
两人肩并肩的走在红砖路上。
一路点缀的夜灯照出两人的影子,随着步伐不断拉长、消失在灯光里,远离路灯后又再次出现、拉长。
反反复复,不断循环。
夜风吹过,一缕缕浓郁又独特的烟草味钻进荀洌的鼻尖。
他垂着眼睑,目光落在两人交叠、分离、消失,交叠、分离、消失的影子上。
荀洌不知道贺彰明等了多久。
但从足以完全掩盖住他身上那股雪松麝香香氛的烟味儿判断,男人等待的时间一定不短。
两人厮混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贺彰明极少抽烟。
偶尔有那么几次,也是遇到很棘手的工作难题时,才会皱着眉走到阳台上燃上一根。
有次荀洌路过阳台,看到他披着睡袍的宽阔背影,指间一点灼热的红光。
不抽,只是单纯的拿在手上,扶着阳台栏杆看着远处的景色。
那时候,荀洌就知道。
贺彰明没有烟瘾,他只是烦躁到了极致时,才会靠香烟发泄一下。
那么现在,他很烦躁吗?
自己带人回家的误会,还不等矛盾爆发,就已经完美解开了。
他应该不会烦躁了吧?
荀洌垂着脑袋,眨了下有点酸涩的眼睛。
心中翻涌着愈来愈强烈的自嘲。
若不是贺彰明就在旁边,他真的很想放声大笑一场。
哪怕笑着笑着,眼泪便忍不住滚了出来。
看看啊,看看啊。
还嘴硬,自己骗自己,说什么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的话,为什么连贺彰明这些小习惯都记住了?
为什么刚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下意识担心他生气?
为什么现在还会为误会的解开,而感到欣慰?
你明明就是,又控制不住你那颗软弱又贪婪的心。
再一次爱上了别人啊。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却好,不长记性,又动心了。
无能!垃圾!
你还是赶紧认清现实吧!
心中的声音不断的指责着,荀洌悬在身侧的手,也逐渐捏紧。
连发出了轻微的骨节错位的声音,都没有留意。
还是身侧传来的低沉又磁性的嗓音,才让他惊醒。
“你去酒吧了?”贺彰明问,声音辨不出喜怒。
荀洌眼睫一颤。
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下,飞快的向地面坠去,留下一块深色的圆形水迹。
他抬步,把那块水迹踩在脚下。
然后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贺彰明沉默片刻,又问:
“为什么要去。”
荀洌面色平静,淡淡道:“很久没去了,难得有空,就过去坐坐。”
贺彰明抿唇,凤眸一点点蕴起了沉郁。
“遇到……天菜的话。”他强忍着醋意,沉着嗓音继续道:“你也会试试吗?”
荀洌干涩的扯了扯嘴角。
天菜?
现在的他,可最怕这种生物了。
他带着点叹息的说:“这不是没有遇到吗?”
脚步停下,站到了自己家门前,转头看向贺彰明:“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贺彰明也跟着停下,抬头看了眼面前这栋漂亮的北欧风格小别墅。
不知想到了什么,凤眸微眯,一字一顿道:“我在等你。”
荀洌点了下头,抬手摁上电子锁。
大门“刷”的一下开了。
推开门后,又转身扶着门框,歪了下脑袋:“进来坐坐?”
贺彰明收回视线,带着淡淡戾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微哑着嗓子重复一遍:“只是坐坐?”
荀洌迎着他的目光,粲然一笑。
一边抬手扯开了衣领,一边回答。
“当然不是。”
“贺彰明,我想你了。”
贺彰明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的表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抬起手,不由分说的揽住了荀洌的腰。
声音沙哑,十分克制。
“不过几天不见,就想我了?”
荀洌还低头解着纽扣,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索性垂下手,由着贺彰明抱着自己,一边把头搁在他温暖的肩膀上。
重新变得湿润的眼眸,隔着泪水,空洞的望着前庭的花圃。
满园的红白蔷薇,开的正灿烂。
原来,才几天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
荀洌无声的笑了笑。
哑着嗓子,低低应了一句。
“嗯……很想,很想。”贺彰明问,声音辨不出喜怒。
荀洌眼睫一颤。
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下,飞快的向地面坠去,留下一块深色的圆形水迹。
他抬步,把那块水迹踩在脚下。
然后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贺彰明沉默片刻,又问:
“为什么要去。”
荀洌面色平静,淡淡道:“很久没去了,难得有空,就过去坐坐。”
贺彰明抿唇,凤眸一点点蕴起了沉郁。
“遇到……天菜的话。”他强忍着醋意,沉着嗓音继续道:“你也会试试吗?”
荀洌干涩的扯了扯嘴角。
天菜?
现在的他,可最怕这种生物了。
他带着点叹息的说:“这不是没有遇到吗?”
脚步停下,站到了自己家门前,转头看向贺彰明:“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贺彰明也跟着停下,抬头看了眼面前这栋漂亮的北欧风格小别墅。
不知想到了什么,凤眸微眯,一字一顿道:“我在等你。”
荀洌点了下头,抬手摁上电子锁。
大门“刷”的一下开了。
推开门后,又转身扶着门框,歪了下脑袋:“进来坐坐?”
贺彰明收回视线,带着淡淡戾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微哑着嗓子重复一遍:“只是坐坐?”
荀洌迎着他的目光,粲然一笑。
一边抬手扯开了衣领,一边回答。
“当然不是。”
“贺彰明,我想你了。”
贺彰明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的表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抬起手,不由分说的揽住了荀洌的腰。
声音沙哑,十分克制。
“不过几天不见,就想我了?”
荀洌还低头解着纽扣,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索性垂下手,由着贺彰明抱着自己,一边把头搁在他温暖的肩膀上。
重新变得湿润的眼眸,隔着泪水,空洞的望着前庭的花圃。
满园的红白蔷薇,开的正灿烂。
原来,才几天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
荀洌无声的笑了笑。
哑着嗓子,低低应了一句。
“嗯……很想,很想。”贺彰明问,声音辨不出喜怒。
荀洌眼睫一颤。
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下,飞快的向地面坠去,留下一块深色的圆形水迹。
他抬步,把那块水迹踩在脚下。
然后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贺彰明沉默片刻,又问:
“为什么要去。”
荀洌面色平静,淡淡道:“很久没去了,难得有空,就过去坐坐。”
贺彰明抿唇,凤眸一点点蕴起了沉郁。
“遇到……天菜的话。”他强忍着醋意,沉着嗓音继续道:“你也会试试吗?”
荀洌干涩的扯了扯嘴角。
天菜?
现在的他,可最怕这种生物了。
他带着点叹息的说:“这不是没有遇到吗?”
脚步停下,站到了自己家门前,转头看向贺彰明:“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贺彰明也跟着停下,抬头看了眼面前这栋漂亮的北欧风格小别墅。
不知想到了什么,凤眸微眯,一字一顿道:“我在等你。”
荀洌点了下头,抬手摁上电子锁。
大门“刷”的一下开了。
推开门后,又转身扶着门框,歪了下脑袋:“进来坐坐?”
贺彰明收回视线,带着淡淡戾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微哑着嗓子重复一遍:“只是坐坐?”
荀洌迎着他的目光,粲然一笑。
一边抬手扯开了衣领,一边回答。
“当然不是。”
“贺彰明,我想你了。”
贺彰明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的表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抬起手,不由分说的揽住了荀洌的腰。
声音沙哑,十分克制。
“不过几天不见,就想我了?”
荀洌还低头解着纽扣,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索性垂下手,由着贺彰明抱着自己,一边把头搁在他温暖的肩膀上。
重新变得湿润的眼眸,隔着泪水,空洞的望着前庭的花圃。
满园的红白蔷薇,开的正灿烂。
原来,才几天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
荀洌无声的笑了笑。
哑着嗓子,低低应了一句。
“嗯……很想,很想。”贺彰明问,声音辨不出喜怒。
荀洌眼睫一颤。
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下,飞快的向地面坠去,留下一块深色的圆形水迹。
他抬步,把那块水迹踩在脚下。
然后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贺彰明沉默片刻,又问:
“为什么要去。”
荀洌面色平静,淡淡道:“很久没去了,难得有空,就过去坐坐。”
贺彰明抿唇,凤眸一点点蕴起了沉郁。
“遇到……天菜的话。”他强忍着醋意,沉着嗓音继续道:“你也会试试吗?”
荀洌干涩的扯了扯嘴角。
天菜?
现在的他,可最怕这种生物了。
他带着点叹息的说:“这不是没有遇到吗?”
脚步停下,站到了自己家门前,转头看向贺彰明:“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贺彰明也跟着停下,抬头看了眼面前这栋漂亮的北欧风格小别墅。
不知想到了什么,凤眸微眯,一字一顿道:“我在等你。”
荀洌点了下头,抬手摁上电子锁。
大门“刷”的一下开了。
推开门后,又转身扶着门框,歪了下脑袋:“进来坐坐?”
贺彰明收回视线,带着淡淡戾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微哑着嗓子重复一遍:“只是坐坐?”
荀洌迎着他的目光,粲然一笑。
一边抬手扯开了衣领,一边回答。
“当然不是。”
“贺彰明,我想你了。”
贺彰明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的表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抬起手,不由分说的揽住了荀洌的腰。
声音沙哑,十分克制。
“不过几天不见,就想我了?”
荀洌还低头解着纽扣,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索性垂下手,由着贺彰明抱着自己,一边把头搁在他温暖的肩膀上。
重新变得湿润的眼眸,隔着泪水,空洞的望着前庭的花圃。
满园的红白蔷薇,开的正灿烂。
原来,才几天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
荀洌无声的笑了笑。
哑着嗓子,低低应了一句。
“嗯……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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