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竞赛（二）
“怎么了，有题目不会了？”许锐出来就往原植的手里看，结果看见原植两手空空，什么练习都没拿过来。“你题目呢？”
“谁说我过来就一定是问你题目的，你不是说有问题随时过来吗？”原植探头看看里面的程念，程念看见许锐出去了，并没有低头做题，眼睛一直盯着许锐和原植说话。
“你女人缘不错啊。”原植眼睛又落到许锐身上，还不忘上下打量一番。
“有话就说，别整这些阴阳怪气的。”许锐回头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手表，他一道题目还没解完，就被原植叫了出来，表现出了少有的烦躁。
原植实在憋不下去了，把许锐拉到一边“你离那个程念远一点，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其实程念这个人本身没问题，只是被看她不顺眼的原植在背后“败坏”了一番。
许锐转头看了一眼程念，刚好和程念的目光对上，程念看到许锐在看她，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许锐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又把头转了过来，好像知道了原植的心思。
“我们就单纯地讨论题目，旁边不还有林逸呢吗？除了讲题我不跟她说话。”许锐往教室外的栏杆上面一倚，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又捏了捏鼻梁骨。
原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接着转身就回去了。
许锐远远地望着原植的背影，心里像是有点控制不住一样地波涛汹涌，但最终还是被自己给压下去了。他不知道原植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其中可能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暗恋就像海平面，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里深渊无尽。
许锐在原地大概站了十几秒，反应过来就回到教研室了。
“许锐，你过来。”程念看到刚进门口的许锐，就向他招手。
“刚刚你说得那一题我觉得有另一个办法。”程念往许锐身边挪了挪“你要不要听我讲一下？”
看见程念微微笑着，满眼都是期待，自己不好拒绝，许锐就点了点头。
程念边讲边时不时抬头看看许锐，其实她讲的那个方法许锐早就会了，只不过是觉得麻烦，就没有放在心上讲出来。
出于礼貌，许锐没说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怎么嘛，我讲的对不对？”程念看到许锐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反应，有些委屈又有些撒娇。
许锐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推开了程念“我觉得你这个方法还行，但是刚刚我给你说的那个挺简单的，你可以试试。”
程念很乖巧地点点头。
“原植，你去厕所去那么长时间啊？”沈欣欣看到原植拖拉着步伐进了教室莫名地来了一股火气，就是这个自己之前的同桌抢了她现在的同桌。
“谁拉肚子两秒钟就好啊，别没事找事了。”原植丝毫不认输，直接还了一句嘴。
沈欣欣理亏，没法反驳原植，就摆出了班长的威风，让他感觉回座位坐着去。
原植冷哼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之前喜欢的女生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普通。
一直到晚自习放学，许锐都没回教室，他一直待在数学教研室里像做题机器一样写着题目。
原植帮许锐拿了书包，就去教研室门口等着了。
等了大概五六分钟，许锐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许锐的眼皮都耷拉了一半，声音沙哑。
“我不等你，万一你他妈再被别人打了怎么办？”原植把书包丢给许锐，就往前走。
许锐大步跟上，拖着长音“拜托—，是谁打谁啊？”
原植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塞给许锐“你听听你嗓子，非把自己累成这样。”
“咋了？你心疼？”许锐轻佻暧昧地走到原植面前回了个头，把原植堵在了路上。
“放-屁，我那是怕你废了没人给我讲题了，我还指望你能帮我考大学呢。”原植翻了个白眼，把许锐推开。
许锐把手搭在原植肩膀上拍了拍他“开玩笑的祖宗。”
开不开玩笑，只有自己知道。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只是眨眨眼的功夫，离数学竞赛就只剩下了四五天的时间，当然这也意味着马上要到到期末考试了。
学生们并不想在乎期末考试，他们感到兴奋的是考试后的那仅有半个月的寒假，那可能是很多人唯一可以支配的自由时间了。
许锐每天面临着别人看来超负荷的学习，不只有自己，还得顾得上原植那个拖油瓶，但凡换个人都觉得撑不住了。
中午刚吃过午饭，学生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天。
“原植，你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你看看你那好同桌天天都累成什么样了，你还烦他给你讲题目呢？”池宇拆了一袋辣条塞进嘴里，看戏一样地看着那两个人。
“那又不怨我，总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他要是拒绝我，我能天天缠着他？你说是吧，许锐？”原植很得意地对着许锐挑挑眉。
“是。”许锐头也不抬，直接应了一声。
原植脸上大有一幅胜券在握地表情，很自觉地从池宇手里拿了一根辣条。
“原植不舍得让他的心上人累着，只能由我这个倒霉蛋任劳任怨咯。”
原植没想到许锐又补了一句，他知道说得是沈欣欣。
“许锐，这是你的报名表，老师让我拿来给你确认一下信息是否有误。”林逸递给了许锐一张报名表。
这是林逸第一次跟许锐说话，虽然一起参加数学竞赛培训那么长时间，但是从没正面跟他说过话，许锐之前主动跟他打过招呼，他没有回应，就也不了了之了。
许锐拿过报名表，上面贴着一张很清晰的白底一寸照片，笑得很阳光很好看，头发并不长，接近于寸头。脸部轮廓也很清晰。
许锐一项一项检查着，长长的手指依次划下来，看到最底端的时候，突然眉头一皱，底下有一行浅浅的，用铅笔写的字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许锐，考试加油哦！—程念”
“是程念写的。”许锐低低地说了一声。
“啊？你说什么？”原植没有看到那行字，想知道许锐说了什么。
许锐用手挡住“没什么，我说这个资料写的是正确的。”
原植没有多想，把椅子调了调，趴在桌子上就睡了。
许锐拿出橡皮，把那行字擦掉，走到林逸座位旁“这个我核对完了，要再教给老师吗？”
“对，自己交到办公室。”
许锐说了声谢谢，就去了数学老师办公室。
班主任看到许锐过来，本来板着的脸，一下就变得慈祥了起来。
“许锐啊，这次竞赛尤其重要，对于高考来说也是一个加分项的，你校赛要是能拿前三名就可以去市里参赛了，要是幸运能到省赛级别，那是非常厉害光荣的。”数学老师滔滔不绝，仿佛要把所有的好处和叮嘱都要跟许锐念叨一遍。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许锐把表放到桌子上就回了教室。
校级数学竞赛那天是周末，其他学生都回家了，只有参加竞赛的几个同学在学校住着。
“姓许的这周我也留校呗。”原植晚上熄灯的时候，冷不丁地坐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床板。
“你留啥校？”许锐把头探下来。
“反正我也不想回家，在这还能有个人玩。”原植好像把事情想的很美好。
“你可别跟我扯犊子了，非参赛生不能留校，你偷偷在这直接给你处分，再者说了，都比赛去了，谁跟你玩儿去？”许锐一直都是个极为现实理智的人，他没那么多心思搞一些没用的东西。“你在这我也没办法静下心的。”许锐好像觉得一开始说的话重了一些，又委婉地补了一句。
就这么原植被许锐赶了回去。
虽然是校赛，但是南城一中毕竟是当地最好的重点学校，一共十六个班级，每个班级都是三个人参赛，最后选出三个人，是真的残酷。
比赛时间定在了周日的下午一点到四点，一共三个小时，要完成超大题量和难度的题目。
“这下午一点比赛，不得困啊。”原植结合自己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番。他和池宇沈欣欣他们拿着棒棒糖蹲在学校外面的栅栏边，不停地往里面探头。
“你以为许锐和你一样啊？人家可不是晚上睡完白天睡。”沈欣欣咚地敲了一下原植的头。
“我知道，我不是担心他这几天有点超负荷撑不住吗？他又不是神仙。”原植还在往里面看。
“算了，我们这样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去等着吧。”池宇刚要拉着沈欣欣走，沈欣欣就抽出了胳膊。
“我不走，我要看许锐考完之后什么样的。”沈欣欣满脸期待“我上次看到他报名表上的证件照了，可帅了，我第一次见有人证件照拍的那么好看。”
原植撇撇嘴“那我不好看呗？”
沈欣欣不得不承认原植也好看，但是毕竟看习惯了，从初三就开始看，一直看到现在早就腻了。
“你没之前好看，我看腻了。”
这句话是足以让原植心梗的程度，自己到底是看上了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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