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落日像是泼了一盘红橙的颜料在天幕，从远及近，那团团层层的云或散或聚，由橘到红，由赤到金，端的是瑰丽壮阔。
站在双极上举目望去，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称得上是壮丽的景色。
视线极好的地方，能看到静灵庭的全貌，俯瞰下去，原本简单色调的建筑群像是被蘸了金粉碎片的毛笔，被抖落了折射出暖暖色调的金黄落在地面上，吹向远方。
蓝染一直认为这个位置看到的景色该是很棒，如今站在这，果然如此。
他之前想过带神代无白来看看这，看看尸魂界，解决了琐事从大木户家出来后正巧赶上了一个好时机。
得益于神代无白对光线折射的小小能力，即便他们这样大大咧咧站在这也没人会看到。
看到美景自然是让人心境开阔的。
而有一个人陪着，一起欣赏更是不错。
男人偏头去瞧身边的女孩，那稚嫩精致的面容被余晖照射的似真似幻，白皙的脸颊被染上落日的颜色，那颜色大胆的爬进她独特的红色瞳孔中，形成暖阳般的橘红色。
“阿白。”
“我想要走的道路，是通天之路，我想做的事，是会被人视作大逆不道之事。”
“碌碌无为的平淡生活实在无趣，我亦不愿居于束缚中。不管是这个透着腐朽的尸魂界，还是站在顶端的灵王，都无法作为束缚我的事物。”
“说是找乐子也罢，追求也罢，理想也罢。”
“我想知道看似对立的灵魂体能否共通，想知道死神与虚之上的存在，想知道这个世界的原理。”
“即便会与世人为敌，即便会被视作大逆不道，我亦无惧而往。”
“阿白。”
醇厚如温酒的嗓音淡淡，只是安静，简单的告诉着女孩他想做的事，蓝染远眺远处的地平线。即便他知道在遇到神代无白后的现在，以往看来还有许多困难的这些事或许已经十分简单，但那是他蓝染惣右介的路，是他的目标，是他想要亲自走一走的道。他想要立于顶端，却并不渴望成为神，亦不仰望神。
而他知道这个孩子即便有神之能，却最尊重憧憬他。
无白抬头视线所及是男人线条硬朗好看的下巴，她的感情世界还那样简单，她不懂人心许多复杂的考虑算计，她干净懵懂的心房从最初就被眼前这个人所占据。
她记起了自己被当作实验动物的过去，她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但那又如何呢？
她在之前终于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她没告诉蓝染，那就是——她最开始的最初，就记住了他。
那是跨越时间维度与次元的，男人的拥抱与温柔，他小心而轻柔的拥住躺在实验台上无助流泪的她，他告诉她要活下去，活下去，与他相遇。
那份连灵魂都在颤抖的温柔刻进还一无所知情感的她心中。
后来即便大脑被打开，被实验，记忆模糊错乱，却依然记得那句活下去。
活下去。
她记得的，就是，活下去。
怎样痛苦也好，活下去。
她掉入尸魂界并不是因为这里对灵魂的兼容性高，而是，她下意识地，去寻找了那个拥抱的主人。
她后来在书上看到一个词。
救赎。
他是她神代无白的救赎，是无可替代的信仰。
她为他而存在，为他坚持至今。为他心脏跳动，为他无所畏惧。
阿介。
她在心里念着他。
阿介阿介阿介阿介阿介阿介阿介阿介。
每念一次，她的心就越热，越暖。暖到她全身轻颤，像是身体里有什么要满的溢出来。
她摸索着攀上男人衣袖中的手，勾过他的手指，滑过他带了薄茧的虎口，缓慢而坚定的牵住比她大许多的手。
男人低头看向她，掩在镜片后的在那刻微微撑大了些许，褐瞳一缩。
眼前的女孩仰着头，那张往常没有任何神色的脸上此时带了足以令人惊艳的光芒。
那应该称得上是一抹笑。
她眉眼柔和下来，漂亮的眼睛因为笑而微微弯出弧度，眼角灵动的上挑了几分，樱花粉嫩的唇轻抿轻弯，勾出了绝色的弧度。
干净澄澈，走入心底。
她一贯好听空灵的嗓音在蓝染耳边响起。
“没关系。”
“我会一直站在阿介身边。”
“如果大家都不喜欢你，那么大家就是我的敌人。”
“如果世界不喜欢你，那么世界就是我的敌人了。”
“阿介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阿介走的路，就是我想走的路。”
“阿介在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我，”
“只要有阿介就够了。”
她小心又珍重的，依恋又渴求的握着他的手，将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幼兽般蹭了一下。
蓝染清楚的看见那双宝石般的漂亮眼睛中清晰的映出他的模样。
神代无白满心满眼都是蓝染惣右介。
那样直白热烈的感情与心意叫他心颤动了几分。
他想，时至今日，他终于有了想要感谢的事。
他是应该感谢的，这将神代无白送至他身边的命运。
蓝染缓缓地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口那样异样温暖的汹涌。
他握紧手里女孩比他凉上几分的手。
随后另一手摘下了眼镜。露出凌厉俊美的眉眼，那双眼睛此刻失去了遮掩，带着他最真心的柔和与心意回应神代无白。
“阿白，你是我得到的，胜之一切的幸运。”
他弯下身，在盛大灿烂的余晖里，以一种珍而重之的姿态，亦是敞开心门的承诺。
“和我一起立于顶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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