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猫？
不管是浦原一方还是东仙两人，都有几分疑惑的四下看了看，但入目除了沉默的树木与草堆别无其他。
偏偏蓝染还对着空无一人的某个方向道，“出来吧。”
说是某个方向，但实则不过是转向了原本位于他左侧的丛林，然众人看过去，黑魆魆一片，除了几声虫鸣便只有风卷动枝杈，树叶相互刮擦的沙沙声响。
场上就这么静了近半分钟，平子颇有被蓝染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啧”了一声后，“喂蓝染，你是在拖延时间吧？”
蓝染连个侧眼的目光都未给他，静静的注视着面前，但嘴上还是否认着平子的话，“没有哦。”
干站了三十秒别说猫，连只飞蛾都没见着的浦原等人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别说他们不信，连市丸银和东仙要两人都有几分狐疑的偷偷瞧了眼不为所动的男人，这怎么看都是在拖时间啊。
眼尖的平子瞧见两人的神色，当下嗤笑，“虽然不知道你拖延时间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蓝染，你要是觉得我们会乖乖坐以待毙可就”大错特错了。。。
话语声还未说完便渐渐消弭，但此时没人在意，平子——在场的人都睁大了眼看着从前方漆黑无物的重重树木中悄无声息迈着轻巧的步子走来的女孩。
说是人，倒更像是树丛里钻出来的童话故事里的精灵。
那是个白发红瞳的小姑娘，在深沉浓黑的深林深处，厚重的夜幕底下，似玉似雪似梦地走来。
安静无声。
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唯有鲜艳浓郁的眼眸与粉红的唇瓣为白玉般虚幻的面容增添了色彩，加入了一丝烟火气。
好像是个一戳就会破灭的幻像，难以触摸，虚妄朦胧。
她面容还是有几分稚嫩的模样，白皙的精致，但毫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在眉眼间镀上一层漠然，似是对周遭完全不在意般的极度冷淡。
好像被神所偏宠的宝物，将肉眼可见的完美都赋予给了她。
又让人无比清楚的感觉到这是不同于平凡的另一个世界，正呈现在他们眼前。
她看样子目标明确，轻点足尖来到褐发男子面前，伸出幼嫩的纤指揪住男人的衣料，神色似乎有那么些乖巧，“阿介。”
那不轻不重的好听嗓音如同惊雷般打在头上，众人猛地回神，但又陷入了新的震惊中。
市丸银以手肘戳了戳东仙，一脸迷茫，“喂，刚刚那个小姑娘喊了什么？我没听错吧？你的感官比较好，麻烦你告诉我一下，她说了什么？”
因为眼盲是以听力格外好的东仙要此刻只能沉默，信息量过大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实在没有胆量和强大的心理素质念出那两个字。
但他感觉到市丸银身上传来的深深的动摇，斟酌了一下对他道，“我想，你没听错。”
市丸银动摇的更厉害了！有几分恍惚的，“哦”
东仙要表示很理解他，他此时也处于震惊茫然的冲击中，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一个气息奇怪的小姑娘跑出来如此亲昵的喊蓝染大人的名字，而且不是简单的名字，是比那更加，亲近的称呼。那可是蓝染惣右介啊！？为何会允许一个气息弱到几乎没有的小孩这样这样犯上！
蓝染此时可没闲余去关注部下的心理冲击，他“嗯”了一声回应女孩，目光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怎么在这里？”他淡淡的问道，看着神代无白，顿了顿似乎发现了什么，“嗯？阿白长高了啊。”
“啊。”神代无白似乎听他这么一说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呆了一秒后发现自己站在男人身边时已经能够到他的腰际了，她歪了脑袋用头顶的发丝轻蹭了两下左边男人的腰际，眯起眸子似乎有些惊讶但又知道了什么一样有些雀跃，又有点恍然大悟，“我长高了呀。”
对她这样像是幼兽一般娇憨的模样，蓝染无声笑了笑，被蹭到的腰际有几分轻微的摩擦感，却仿佛一起在他心头发生了力的作用，但该问的还是不能放过，“不要跳过问题。阿白。”
无白抬头，“唔”了一声，那双漂亮剔透的眸子不闪不避的看向他，“吃完晚饭经过三十区的时候，感觉到了阿介的灵压。”
得益于那张面瘫的脸，没什么表情的一如平常，看起来正常又自然。
蓝染直直的看了她两秒，随后挑了挑眉，听不出语气的，“噢，这样吗？”
他张口正欲再说什么，那边平子和浦原终于从这种看着蓝染和小姑娘你一言我一句的发愣中回过神来。
平子率先出声。
“蓝染！你这混蛋！居然把整给牵连进来！”顿了顿，自称对可爱的女孩子没有免疫力的平子补道，“还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浦原同样谴责地看着他，“蓝染君，即使你想要脱身，也不该把这种女孩子作为盾牌，这种手段实在是太卑鄙了！”
握凌铁斋赞同的点头，“没错！蓝染阁下，这种手段用来自保实在令人不齿！”
他们这么一说，倒是把迷茫中的东仙点醒了。
原来如此！
蓝染大人一定是故意亲近这个普通的整，称呼只是笼络女孩的手段，以此控制住她。这种普通的整放在平时虽然没有任何用，但是在这个时候确实能作为盾牌用，因为无论是平子真子还是浦原喜助，或是那个大鬼道长，都不可能对无辜的整出手，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女孩就是最好的人肉盾牌！
不愧是蓝染大人，连毫无力量的整都能发挥出利用价值，而且是在以往就埋下的暗棋，这份远见，实在令人钦佩。
东仙能想到的东西，市丸银自然也能想到，他挑了挑眉，“噢”了一声，果然，这才是蓝染的作风。
只是，这种手段放在这时候，确实有些，难以上的了台面。
利用整遏制住浦原等人，以此撤离。。。。这不像是蓝染一贯的手段啊。
市丸银再细想后，皱了皱眉。
可是，这个女孩确实身上的气息十分微弱，灵压也是普通的流魂街整的程度，也就是说没有力量，除了上述的用法外，他实在想不到蓝染会那样温柔对待她的理由了。
啊啊，真恶劣啊，蓝染副队长。
“可恶！蓝染，你太过分了！居然诱哄这么小的女孩！你真是太差劲了啊！”平子眼内充斥着鄙夷与愤怒，“是男人的话就堂堂正正的对决啊！把那个无辜的整放了！”
蓝染看了一眼便知，不止对面这么想，自己的两个部下也认为神代无白的用处就是封住对方的行动，偏偏平子那样说了以后，东仙还皱着眉对他道，“蓝染大人，恕我直言，我们无需利用普通的整，即便是正面对决，我们也不一定会输。”
啊，差点忘了，这人是个贯彻正义的人啊。
这大概就是有口难辩吧，蓝染有几分无言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人在这时候能脑补到同个内容，而且，他们哪来的理由会觉得自己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神代无白扯了扯他，“阿介，诱哄是什么意思？”
“是”
“就是这个人在欺骗你啊！小姑娘你别怕！不对！你别被他骗了！这个人就是利用你！他对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要相信他！”因为神代无白的存在，无法攻击蓝染的僵持状况下，只能从说服她切入，平子迅速抓住了这一点，打断蓝染的话对她吼道。
浦原为了增加可信性，也是为了弥补平子真子的激动，指着地上的人道，“小妹妹，这些倒下的人，都是你身边那个人做的，他做了无法饶恕的事，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远离他吧。”
他冷静叙述的姿态似乎增添了可信度。
虽然平子喊了一长串杂乱的话，但神代无白不负他的期待的，从中提取到了关键词，她有几分疑惑的歪了歪头，“利用？欺骗？”
那双红的透彻的眼眸望来时，平子怔了一下，但随即一喜，“对！没错！小妹妹你年纪小，那家伙肯定是用花言巧语欺骗你，这是个危险的家伙，你和他待在一起会死的！他一定会利用完你以后杀死你的！”
不管说什么，一定要把这个女孩从蓝染身边拉开！
被打断话语的蓝染有几分无奈，“平子队长，别把我说得那么过分啊。”
“哈？过分？”平子丝毫不留情面的讽刺，“你难道不是那种冷心冷肺的人？我可没说错啊，对你来说，没有价值的东西毫无用处不是吗？”
蓝染闻言到颇为赞同的点头，“这点上，平子队长倒是说对了呢，没想到共事了这么多年，在这种时候你反倒了解起我来了。”
他似乎丝毫不在意承认了平子的话语意味着什么，也没有对女孩是否会被平子说服的担心——反倒是自己为对方的话又增添了几分可信度，宛如自爆般的无谓。
但他依旧是冷静从容的，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对他们试图将女孩拉离他身边的举动毫不在意。
这让一直仔细观察的市丸银和浦原喜助都有些疑惑。
蓝染这副对这个女孩无所谓的模样，难道这并不是他的真正意图，这个女孩也只是个幌子？还是说他还留有后手，即便失去了这张手牌也胜券在握的底牌？
蓝染将他们的想法猜了个大概，都有点心疼他们此时绞尽脑汁地思考神代无白的作用的行为了。他顺手抹掉女孩唇角十分细微的食物残渣——这倒是符合她自己说的吃完晚饭后路过的说法。
不过，真的有这么巧吗？
蓝染有几分漫不经心，不过那也不重要了，反正不会有什么有影响。
唇角被温热的指腹抹过，无白收回打量着平子等人的目光，转身扑到蓝染怀里，抱住他的腰像是小动物般蹭了蹭。
她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刚才被男人的手擦过的嘴角，有几分意犹未尽。
眼尖的蓝染捕捉到她这细微的神情，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些想提醒她他的手刚才握过刀，不是干净的能入口的东西，但考虑到此时的境况，最后没说什么。
这些事等私底下再说吧。
平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扒着蓝染不放的小姑娘，有几分心累，他知道蓝染在静灵庭异性缘很好，但不至于能把一个连少女都不是的小姑娘迷到这个地步啊？该死的蓝染，该不会是对自己太自信了才站在那边不制止他的吧？不，可能是这个小姑娘太小太不谙世事，没听懂他的话？
于是他挣扎着又重复了一遍，“小妹妹，和他呆在一起真的会伤害到你自己的。”
同时他和浦原交换了眼神，打算说服这条路走不通的话，就只能在动手时先把那个女孩从蓝染身边拉开，否则他们会因为顾忌伤害到那个女孩，这边的动作难免会束手束脚几分。
神代无白从蓝染怀中离了几分，抬头目光看了眼他，似乎是在无声的询问什么。
蓝染摸了摸她的头，态度有几分柔和下来，“别的都可以，但绝对不可以动手。”
无白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她走了几步，站在两方人对峙的中间地块上，仿佛没有看到似乎想要动手的浦原。市丸银见蓝染一副放任她的态度，便站在一边连刀都没拔出。
女孩缓慢的眨了眨那双独特的眼睛，纤长的睫毛仅是扇动就带动了薄薄的光晕，她似乎是确认什么般，问平子，“阿介是在利用我？欺骗我？呆在他身边会受到伤害？”
本来都要放弃这条路的平子一时没缓过神，随后赶紧点头，“对对对！没错！不过你别担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啊”女孩语调拖长的，没什么起伏的“啊”了一声，没有过多表情的脸上一瞬间有走神般的空茫，但在下一次眨眼间又恢复了正常，看起来认真道。
“可是我本来就是作为阿介的刀而存在的啊。”
“要是刀没用了的话，就只能扔掉了吧。”
“利用我也好，欺骗我也没关系，杀掉我也可以，阿介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我只要能和他一直在一起就好啦。”
“唔，只要对阿介有用，就可以一直呆在阿介身边了吧，那，我要一直有用才可以呢。”
她眼眸微微弯起，好像是在说什么令她特别愉快的事情，神采都洋溢着欢欣。
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对于常人来说十分不可思议的想法，仿佛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样是对的。
就像沉浸在自己编制的美梦里，为那不存在的皇帝的新衣而独自幸福着。
天真的说着对自己残忍无比的话，稚嫩的花苞却已开出了漆黑的花瓣，妖异而罪恶。
“你”浦原攥着拳颤抖，他怜悯又悲哀的看了眼看起来散发着幸福味道的女孩，倏地转头紧紧盯着蓝染，“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将一个人的思想扭曲成这个样子？！！不可原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是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即便方才是看到平子日世里等人的状况，他也未如此失态。
因为他明白，他还有能力救下平子等人，但对于这个女孩，对于那罪恶又根深蒂固的思想，他无能为力。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蓝染惣右介！
“为什么要把无辜的女孩变成这副模样！这样洗脑一个人能为你带来扭曲的满足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毁掉了她原本平凡的一生啊？！”
“将人的思想肆意扭曲成这样，把她变成你的附庸，你”
浦原闭眸，“你的做法实在是太卑劣了。”
这是比单单欺骗一个人更加过分的事，人是无法将他人置于自己之上的，亦无法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毫无怨言与后悔的奉献给他人。
浦原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蓝染究竟花了多少时间，将人的思想扭曲成这副模样？最大的可能性是在这个孩子的观念与思想，一切都还未形成时，灌输他的理念，日复一复，年复一年的洗脑，最后变成这样扭曲的模样。
“这样她连自我都没啊，只是个依附你而生的空壳罢了”浦原带着几分疲惫，低声道。
那精致的仿佛水晶雕刻成的女孩越露出满足与幸福的神情，就越可悲啊。
蓝染未言，但他沉默着，周身充斥着冷意的姿态无疑是对浦原的话无法反驳的证明。
他垂眸敛去几分思绪，浦原的话并没有说错，事实上，这就是一直存在于神代无白身上的问题，他与她相遇近两百年。前一百年他确实抱着利用的目的侵染当时还只是一张白纸般的神代无白的思想，但当他察觉这个孩子的特殊时，她已经变成了为他而活的模样。
后一百年，他有意拉开了与她的距离，亦是出于几分挽救的心态，希望神代无白能真正作为一个个体，而不是在依赖他的过程中丢失了自我。他故意减少了和她见面的次数，也很少主动去看她，希望她在远离蓝染惣右介的那块区域内作为神代无白，独立的活下去。
可是不知是因为这个孩子的执着还是他的几分心软，事到如今，她还是没能如同婴儿断奶一般，戒掉对他的依赖。
但改变还是有的。
浦原说的不错，但也并不完全正确。
因为神代无白无法用正常人的标准去衡量，她的来历和过去以及身份都太过特殊，特殊到世上难以找到同她一样的个体，是以无法以一般常识去判断她。
浦原等人并不知道她的特别，只是把她当作普通的整在看待，所以能这样失望的指责他。
神代无白瞧了瞧视线中带着几分怜悯的平子和浦原，又瞧了瞧沉默了一分钟的蓝染，有几分迷惑和茫然。
为什么他们要指责阿介？
但她对蓝染的想法或情绪一向感觉敏锐，她跑到跟前拉了拉他的手，“阿介，你没有错。”
蓝染看着看样子是在安慰自己的小姑娘，有几分好笑，他看起来是需要安慰的人吗？但他不会拒绝无白的好意，稍微卸下了几分冷意，弯起唇角对她轻声道，“没关系，对阿白的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嗯！”神代无白像是得到了最棒的肯定，眼眸一亮。
对于她来说，这确实是胜过万千的话。因为蓝染对她所做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是赋予了她人生，赋予了她意义的一切，若是蓝染否认的话，那岂不是也否认掉了迄今为止她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思想与精神世界？
所以，这样就好。
无论是蓝染还是神代无白，都知道这个道理，他们视线相接时滑过相同的意思。
这样就好。
不被他人理解也好，背离常识也好，脱离正常也好，被谴责被攻击也好，被世界所拒绝也好，无论怎样，对于他们来说，这样就好。
蓝染了然又纵容的一笑，随后收敛了神色，好整以暇的面对浦原与平子，“两位，有空担心这孩子，不如先担心一下地上的那几位比较好喔？啊，还有平子队长也是，你身上的那些东西可不是现在的你能抑制的了的喔？”
浦原和平子一惊，下意识去看地上那几人，即便夜色沉沉，也能看到他们的面上都覆盖着如同虚一般的古怪面具。
平子去瞧几步外的日世里——他更担心之前被东仙砍伤的日世里，但入目的景象却叫他瞳孔紧缩。
“什么时候？!”
他转头看了眼蓝染，又回头看蹲在日世里身边的女孩，明明刚才还在蓝染身边的！！
为何，没有任何声息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在那边了！？
市丸银吹了声口哨，似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东西，“哇哦。”
浦原盯着蓝染两秒，眸色一沉，他提醒平子，“虽然不想承认，可是那个女孩有古怪，真子，最好别把当作普通的整来看待了。”
刚才身为前刑军队长的他都没有一点察觉这个女孩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避过了所有人的感官到那边的，绝对有问题！
即便是夜一，也无法做到让他毫无所觉！！
不，冷静，喜助，浦原调整着呼吸，对自己道，可能是把注意力放在蓝染身上，所以没注意，那应该是瞬步该死！
“真子！千万不要大意！”
浦原经过与夜一无数次的切磋，对于瞬步这类移动行动或是隐匿气息的一套了解极深，几乎已经到了身体本能的地步，倘若有人在他身边掩去气息使用瞬步，他的身体他的皮肤应该会下意识地有应激反应示警才是！可是没有！无论他如何回想刚才自己的遗漏之处，都没有！
他确确实实没有察觉到这个女孩的移动！
被浦原以如临大敌般重新审视的女孩蹲在日世里身边，姿态和蹲在沙丘边上堆沙堆的小孩没什么两样，她戳了戳日世里身上的虚质，一手托着腮，“唔，明明可以在我身上做实验的，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些人身上？”
蓝染有些无奈，“阿白，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不要有那种奇怪的想法。”
无白鼓了鼓嘴，“可是本来阿介都能有空陪我的。”
蓝染眉头一跳，终于明白神代无白为何有心思对平子说了几句话的原因了，这是想把小脾气撒在平子等人身上啊他叹了口气，果然不该纵着她。
但事到如今，他只能用别的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虚化受不了阿白的身体，没法得到数据。”
浦原眼睛一眯，什么意思？什么叫虚化受不了她的身体？没说反吗？不正常说法不应该是她的身体受不了虚化吗？
无白撇嘴，“好吧，但是为什么阿介对他们这么温柔呢？”
她偏头避开身后攻来的刀，连头都没回，四平八稳的接着道，“明明早就能杀掉了的，反正已经没用了不是吗？”
“这可不是小妹妹你该说的，话啊！”平子加了五分力道，朝神代无白挥刀，“蓝染没有时间陪你玩，倒不如和我玩啊。”
“什！”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面前的小姑娘捏着他带着锐意的刀，仿佛只是没有杀伤力的玩具般，轻轻松松的，但他却动弹不得，无法将刀再移动半分。
平子面色难看，收起了那几分调笑，
别说他感到震惊，连东仙都忍不住迈前了一步，“不可能！”
他之前与平子过过招，知道平子的一击有多难挡，否则他也不会败下阵来。
那看起来一用力就会折断的纤细手腕四平八稳的，神代无白脸上都没有一丝在用力的神色，甚至看不出她有在用力。
她看着平子，“你想和我玩？”
在平子开口前，蓝染率先出声，“阿白！”
“回来。”
顿了顿，又对平子淡淡道，“平子队长，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刀的话，就闭嘴吧。”
无白松开刀，颇有几分没趣的回到蓝染身边，小声道，“我不会杀了他的。”
蓝染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五分钟前还答应我说不会动手的。”
理亏的小姑娘语塞了一秒，但随后想到什么，有些兴奋道：“那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情？是不是会有惩罚？罚我一个月必须服侍阿介的那种？？”
“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悠木啊，上次他忘记给我送午饭了，然后说他犯了错必须贴身服侍我一个月作为惩罚。”无白回想着，“怎么了？”
蓝染冷笑，很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带坏小姑娘，“没，只是想起来最近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
“喔，那我的惩罚呢？”
蓝染扫了一眼旁边听的十分开心的市丸银，“回去再说，但不是你说的那个。”
无白有几分遗憾的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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