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认命了？
“这个呀，叫是我从一位在山中云游的人那里学来的，叫拨霞拱，改天我们也试一试。”
梦雪忍笑看着小玉的馋样，又给她承诺了一遍，改天一定要试一试。
“这种吃法，真好，正适合现在，乍暖还寒。围坐在火炉边，多惬意。”
听小莲这么一讲，梦雪想看来她也是个隐藏的吃货呢。不过，她当真想起那，浪涌晴江雪的馋人画面来。
小玉和小莲一起幻想着那美食带来的享受。而梦雪却想起，被绑那夜她对起誓后的辰渊说过的话。
“我不会等你，若是真心，我一直都在，若是假意，我便一直都不是你的。”
现在看来，竟是彼此相负了。那么就此斩断情缘吧，就如当初她说的，她从未属于过他，他也从未说过什么誓言。从此形同陌路，彼此不牵挂。
其实，她宁愿不要这么难堪的局面，毕竟，他说的一辈子的誓言还在耳边发烫。
可是那芳雪头上的簪子，还有赵姨娘手边，打开的匣子里装得满满的书信。这些真是存在的，无一不在灼伤着她的眼睛，她的心。
相比眼前真实存在的东西，那些没有份量的话，除了当时的眼热心跳，不过是什么都抓不住的风。
风过云散，他真心，她亦是痴迷，他假意，她及时抽身，做回自己。
她看了看小玉和小莲，两人早已抵不住困意，却执意不肯到床上睡去。
一个手托着腮一摇一摇的打着瞌睡，另一个则伏在桌子上闭着眼却皱着眉头。
桌子上的红烛，泪流了满面，已经烧到最后，要熄了。
屋外，天未亮，风雨不知何时已住。而她与辰渊之间激荡的感情，也如同这春潮带雨，来得快，去得也急。
梦雪看了窗外，想，风雨过后，又有多少花草被摧残，院内又是怎样一片狼藉景象。
熬了一夜的她，却一点也不困，反倒是精神极了。
她起身去给两个丫鬟披上了外衣。自己又坐在窗前，与那独自垂泪的红烛，一起熬到天明。
雨停风住，窗外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一轮红日跃出了天际，一切又是全新的一天。
身后传来一阵轻响，小莲走到梦雪身后，给她披上了衣服。
“姑娘，您去睡会儿吧。”看着梦雪一夜之间像一朵流失了水份的花，心里说不出来的心疼。
此时小玉也打了个哈欠，看到窗口坐着的梦雪，也赶紧走了过去。
“姑娘~”她声音里带着些哭腔。
“你这是做什么？都已经过去的事了，怎么又哭起来了？”
梦雪神色平静如常，她将头转向窗外，目光落在那经历风雨后，满院狼藉中的一抹枝头残红。
“给我洗漱一下，吃完早饭，你陪我出去一下吧。”听到她的吩咐，两个丫鬟忙准备了起来。
这一顿早饭，梦雪吃的很踏实。饭毕，她带着小玉直接往荼菲院中去了。
她脚步坚定，腿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她每一步走得都很稳重。
“姑娘，我们是去找赵姨娘吗？”明明走在去往赵姨娘院中的路上，小玉还是忍不住问。
平时躲都来不及，今天怎么还送货上门呢？姑娘，这是怎么了？
“逃避是没有用的，反应我也要出嫁了，倒不如趁这段自由的时间，好好去外面逛一逛。”梦雪说得轻松自然，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小玉却突然明白了昨夜她的痛彻心扉，一时悲从中来。昨夜就有下人在私下暗传，说沈侯来向二姑娘提亲了。
而姑娘哭得凄惨，却不说为什么，她也不敢问。现在看来，竟是真的了。难道，命苦的人就该卑微到泥土里吗？
她关切的目光看着梦雪一夜清减的面庞，一时说不出话来。
进了赵姨娘房中，只觉得有些害怕，这是她和姑娘第一次踏足这里。
只觉这里虽金银器皿玉石摆件极多，却有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
压迫得她更是瑟缩着不敢抬头。她偷偷抬眼去看梦雪。只见姑娘竟也是一副畏缩的模样。
“一大早，你来我这，做什么？”主仆二人已经呆站了好久，赵姨娘才傲慢的开口询问。
虽然她也很奇怪，从未来过她这里的梦雪，怎会突然来她这里，况且还是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
不过，看她的模样，也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姨娘，以前是我不自量力，心比天高，如今，姨娘和爹爹既已讲我许给了人家，又要为我准备丰厚的嫁妆，梦雪自是感激不尽。”
她一副真心感激模样，赵姨娘自是不信。
“可是，若真进了梁家的门，怕是再也没有在家中的这种舒心了。所以，恳请姨娘允许我到外面逛一逛，买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此后便在家中安心待嫁。”
又见她说得极为诚恳，赵姨娘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一会儿，已不见她平日里的那股锋芒。
心中才嗤笑道：再傲气的人，也有被打败的时候，就如那蛇，打中了七寸，也就没什么好挣扎的了。
一时，心情愉悦，想着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实现，就更替芳雪高兴。她脸一扬，叫了王妈妈来。
“去给她准备一辆马车来，也别太寒酸，省得外人觉得我们金家只是一个空壳子。”
“哦，再去给三姑娘拿些银子来。”
她又将脸傲慢的脸转向梦雪。
“人生第一次，也好好准备准备，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别整日就戴那么一根素簪子，让别人嘲笑。”
王妈妈心中自是明白赵姨娘的意思，立刻去吩咐下人去准备一辆马车，又去拿了一些银两来。
赵姨娘再讨厌梦雪，但梦雪还是金家的姑娘。出了这个门，那便也是金家的脸面。
她自己丢脸就算了，连累了金家，丢得那可是她这个掌家人的脸，况且，她还有两个女儿没出嫁呢。
“多谢姨娘体恤，我会快去快回的，不让姨娘担心。”她话说得体贴，赵姨娘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出了荼菲院，小玉这才抬起头看着她家姑娘。
她不明白，为何姑娘就突然偃旗息鼓认了命呢？
两人坐上宽敞的马车，小玉却感觉极度不适。就好像穿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精美华服一般，别扭极了。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她终于忍不住，讲心中的不解问了出来。
“没什么，就是想开了。”梦雪双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扮作一朵迎风而绽的花。
这样的回答，当然没能让小玉开怀一笑，她反而更担心。姑娘，莫不是又魔怔了？
马车在地上辚辚滚过，带着她们一路往京中繁华的地段去了。
走到一处最热闹的胭脂铺子前，梦雪看见里面姑娘如云，立刻叫住了赶车的下人。
“先停下。”
赶车的人忙扯了缰绳。
她和小玉从车上下来，看了眼四周，只见除了胭脂铺，还有几家绸缎铺，再往前看，还有两三家首饰铺子。
“劳烦小哥在这里等一下。”
说着，她又让小玉将赵姨娘刚刚赏她的钱拿出来几两给了车夫。车夫受宠若惊，不敢接。
“你就收下吧，姑娘们到了这里，没有一上午的时间，是逛不完的。所以这些钱，留给小哥买酒吃。”
那小哥心想，确实如此。上次给二姑娘和四姑娘驾车，他足足等了一天，连午饭都没吃
还是 三姑娘体恤下人，还知道给他一些银两。于是也就不在推辞，收下银子驾着马车到路边人少的地方候着去了。
梦雪见那小哥驾着车调了头，便也带着小玉挤进了一家首饰铺子。
“掌柜的，帮我把这几支珠花包起来。”进了首饰铺，梦雪去不挑，只扫了一眼边选好了自己要买的东西。
小玉越发觉得奇怪了。
然后梦雪又去胭脂铺，同样不挑选，又买了几个胭脂。
这才带着帷帽和小玉一起往人少的地方走去，看着像是要走出这闹市。
一直不敢问的小玉买，此时更是疑惑。
“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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