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功的花，
人们只惊羡她现时的明艳！
然而当初她的芽儿，
浸透了奋斗的泪泉，
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第二日被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刚打开门劈天盖地的责骂声扑面而来，“你知不知道迟到了给人印象多不好吗？你到底有没有把它放心上啊，你什么都不在乎，但你不要连累其他人好嘛，你知道你这么一敷衍可以害多少受害人吗”？我睡眼模糊的转身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六点半！我一下就窝火了。”大哥，才六点半，现在去人家都没上班“。”谁说我们去张警官那，我们先去一下舒航家看一下再去找张警官，到时候心里有数些。
我越来越觉得这人是不是嗑药了？“大哥，麻烦你控制一下你的热情，现在去哪你都见不到人的，大家都还在睡觉，而且这么早去人家不会奇怪吗？”“你去人家村子不需要摸索找路吗？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一天天的就知道睡睡睡”。我真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昨天真被人打了鸡血。但内心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嘴上不饶人的说：“行，我陪你去，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怎么打自己的脸。”简单洗漱，收拾东西之后导航来到荷花镇刘某所在的村子，时书一脸认真的忍者坑坑洼洼的山路，我看戏似的的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他回头瞪了我一眼，”看路，找找该往哪走”。
果然没有人是真的觉得环境艰苦无所谓的，我自嘲的笑了笑，只可惜偏偏有人却一辈子都得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这世界多讽刺。下了车，看见旁边住屋走出来一个大伯，“你好我们是舒航的同事，听说她妈妈出事了，特来看一下她。不清楚她家住哪，能麻烦你给我们指一下路吗？”时书一脸真诚无害的问道。大伯上下打量着我们，看了一会儿指着前方说一直往前，尽头半山腰那就是他家。我俩踉踉跄跄的来到房屋底下，然后相互扶着继续往上爬。到了路的尽头时，看见面前是一方四四方方的庭院，庭院上面是一条长长台阶，整个房屋覆盖在台阶所在平面上像是整个房屋都是放在那块台阶延长的毯子上一样，庭院的两边下面是养猪养牛的地方，上面便是一个一个房间连着的典型中式建筑，房屋外面挂着一家人刚洗的衣服，我们站在庭院边上，视线缓缓的跟着整个建筑走，突然就跟坐在台阶上的小姑娘四目相对，她就那么定定的坐着，看着远方，我们的到来打破了她盯着远方的沉静。她的眼神从远方落到我们身上。盯着她的瞬间，我的心骤然的开始疼，心里突然的涌出一股悲凉，我看着她，小姑娘也直直的盯着我。一点也没有退步的意思。
“你好，小妹妹，请问，舒航是你姐姐吗？”
“是的，你们找她什么事吗？“脆生生的一点也不怯懦。让我俩都很意外，脑海里突然想起《白夜行》里面的雪穗，脑海里不断的去脑补各种各样的情节。
“我们是他同事，想来看看你们，拜访一下伯父”。
“他还没起床，你们先等一下吧！”她语气冷漠的答道，然后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梳子，我看着她总感觉害怕，却又止不住的想盯着她，她突然抬头看我，吓的我后退了两步，时书一脸好奇的看着我，问：“你咋了。咋平地上也能摔呢“？我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没事，供血不足“。他一脸无语到震惊的表情向我升了一个大大的大拇指。
“小妹妹，你叫啥啊？”时书向她搭讪道，“舒华”。
然后一时间就不知道下一句话该说啥。“镇子上有荷花吗？“我突然开口道。
“有啊，只是我们村没有，在江家组上面有成片的荷花池”。她的神情让我意识到她与我脑海里的那些关于跟雪穗一样的猜想也许有些夸张。我蹲下来，带着微微笑意的看着她，“那荷花开的时候你们会去看吗？”
“她冷漠的说道，那些都是骗外地人的，本地人早看腻了”。
“那你想去看吗”？
这个年纪的女孩总会有一些浪漫的想法在里面的，即使过的在艰难，心里总还是保留小姑娘的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哪怕是灰姑娘，也总是会有白马王子的梦。
“我不想。“
“那你喜欢干啥？”
小姑娘没有继续回答，继续淡淡的盯着远方。
“你喜欢你姐吗？“时书继续问道。
没有回答，三人陷入一阵沉默中，突然，一个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走出来，我们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弄的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舒华转身进入屋里。时书伸手问好：“你好，我们是舒航的同事，听闻家里出了一点变故，特来看看。“
“哦哦”。中年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干啥，就那么干站在那。
“别站着，进来坐，进来坐”。中年男子提提裤子一脸堆笑的跟我们说，
我们进屋，一地的纸巾、零食、泡面垃圾让人找不到地可以踏足，我看着屋里的各种凌乱不堪，饶是从小农村长大的我也没见过这么乱的的场景，我站在那，突然就意识到小女孩所处的环境有多糟糕。中年人在那个衣服香蕉皮还有各种各样都有的沙发上推开一点位置招呼我们坐下。
“伯父，这是给你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舒航和伯母出现这样的事，我们也很难过。”
“哪里哪里，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嘛”！舒航爸爸一脸弯着腰一脸堆笑的赶紧将礼品接过去。
“我们航航这孩子，从小就乖，也特别争气，从小到大她的成绩在班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工作也是，一毕业就找了一个什么什么外企，工资非常高。从来不让我们操心，你说出这么一档子事，这可让我们咋活啊！”他假惺惺的开始在一张堆积着虚伪的脸上抹泪。看的人十分恶心。
“抱歉啊，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件事的，只是事发突然，我们都觉得太意外了，更没想到伯母也出事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前不久伯母不是还去我们公司去了吗？”
“我也觉得奇怪啊，好端端的闺女，咋突然就走了呢，我们肯定要去找公司要一个说法啊，特别是老婆子，她总觉得我们女儿不会自杀的，一定是有什么冤情，所以非得要去公司讨一个说法。”
“那公司咋说啊”？
“公司的说法就是女儿压力太大，一时想不开干了傻事，公司也愿意就我们女儿的死赔偿一笔钱，我觉得人家公司既然有这个态度愿意赔偿，那我们再闹也没意义了是吧，毕竟人都走了，可我那老婆子怎么劝打都不听，非不相信公司说法，非要犟在公司一直闹。下午还出去找了个什么律师来帮她”
“后来呢”？
“那我怎么能让她这么一直闹下去，白白花些冤枉钱，所以我打了她一顿就老实跟我回家来了”。
我心里的血蹭蹭的往上升，真恨不得将眼前的易拉罐朝他扔去，狠狠打一顿。
“伯母回家后的第二天就死了是吗？”
“也不知道这老娘们咋想，第二天起来一早就看见在庭院里躺着了，嘴里吐着白沫“。
我看着这么一张人脸却尽干畜生事的人，转头看见角落里的舒华，孩子在这样的环境该怎么活啊，我盯着她眼神却控制不住的开始变得悲凉。周围还是在那个畜生的各种埋怨丧事花了多少，如今，他要怎么养活他跟他的小女儿。
从舒航家出来的时候两人都变得格外的沉重，我脑海里一直在想那个小女孩以后该怎么办。我们找到张警官向他了解了现场的情况，跟想象中的差不多，死者身上有轻微的伤痕是死者丈夫打的，但没用伤痕显示死者是被人逼迫喝下毒药的，也了解到死者丈夫是当地的一个典型地痞流氓，经常因为跟人打架、偷东西、赌博等等进出派出所，也有过猥亵别人进局子的经历，简而言之就是吃喝嫖赌样样来，最重要的是，当地人对于他打老婆已经见惯不怪了，他的老婆也常年都是伤痕再身。曾经他老婆带着两个孩子想趁着他睡觉时逃跑，被他叫上当地的狐朋狗友一起追了回来，回来就打，这次打的特别严重，他们娘仨差点被打过气，旁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报警的。我突然想起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上司的，忙问到：“舒航两姐妹跟她们母亲关系好吗？”“这个就不清楚了”。
出了警局，时书拉着张警官非说让他带我们去找好吃的，张警官一边推脱，一边跟着我们步伐走，找到一家当地的炒菜，张警官说这家是当地最正宗的荷花镇味道，提起荷花镇我突然问道，这当地有荷花的吃食吗？像莲蓬什么的。张警官哈哈哈大笑，说：”荷花镇根本就没有荷花，哪来的相关吃的啊“！
“那为什么叫荷花镇啊”！时书看我愣着，接上张警官的话问到。“传说是最初来上任的那任镇长想要洗脱以往镇子上的贪污之风，就以荷花为志，将镇子改名叫荷花镇。以表达他的志向。
“那他的志向达到了吗”？时书一脸开玩笑的问道。
张警官叹了口气，这么久盛行的贪污风气，紧靠一人一时的志向就想洗掉怎么可能啊！只是因为他的出现，镇子上以前那些无法无天敢把违法事情放在明面上的现在都知道暗地里实施了？唉，真是可惜了他的一番雄心壮志啊，他上任以来，确实很努力在推行一些为老百姓好的措施。只是地方上这么多地痞老赖，你动他们的利益，他们怎么会让你好过呢，听说那任镇长只待了短短几年就病死了，有说是病死的，有说是被害死的。他死了以后，曾有官员动过改名的念头，但每次要改名的时候平常安静的民众们就变得异常的暴躁，总之就是誓死捍卫这个名字，经历了一两次，便再也没人说要改名了。“
“这样的人民众即使表面不敢悼念他，暗地里肯定都希望这样的人多出现几个。”
“不仅是他们希望出现啊，我们也希望出现啊！你们知道在这样的地方当警察是多憋屈的事情吗？就像这舒老赖，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作恶多端吗，但我们能做啥，还不是只能干看着。这个地方官商勾结，地痞流氓当道，在这地方要想混的好要不就是有钱有势，要不就是不要脸，彻彻底底的脱下脸上这张皮。“我看着张警官一杯接一杯的灌酒。举起酒杯说：张警官，敬你一个，敬我们都是在这样水深火热的地方生活过。”
吃完饭在住的酒店栏杆上吹着晚风，初春的晚上风吹来还有些凉，我拿着一罐啤酒，看着看向远方的时书。“明天回去吗？还有啥想法没有？“
”我明天想去问问舒航邻居们舒航他们跟他母亲的关系好吗，最后一通电话是她打给上司的，她如果真是自杀，遗书、电话都不打，说明在她心里完全没有她的父母。可是在这个故事里，她的母亲是个正常人，应该是会拼劲全力去保护她俩的人，那她死前一定会给她留一封遗书也好，打电话也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心里一直在想的是一定要出现证据证明舒航不是自杀啊”
我心里突的一动，我也害怕那个两个人都是自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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