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桑央晴格是个牧民，家里住在镇下的一个乡村中。

        这片牧场地处宽阔，这附近都是游牧民族，家家户户的房子住的非常的散落。桑央晴格住在一个四下都没有人烟的地方，中间只有一个突兀的小木屋，那就是他的房子。

        “这就是我的家了，有点简陋，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桑央晴格觉得从大城市来的人，一定都是住在高楼林立的大厦里，定是住不惯他这样的小木屋。

        “我觉得当地的旅店有点不干净，还有一点危险。看在我出资3000块钱的份上，你应该收留我住一晚的。”

        这是自两个人认识以来，周绰对桑央晴格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只要你不嫌弃，那自然是好的。”桑央晴格的目光被眼前这个女人深深的吸引，想到还能够跟他之间有密切的接触，桑央晴格的内心就开始变得雀跃，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

        小木屋很小，屋子内只有几件简单的用纯木头打造的家具。大部分的空间都用来搭造一个既不像床也不像炕的住宿的地方。

        桑央晴格是周绰在这个城市里见过，最讲干净的一个牧民了。别的牧民手指甲里都是大自然的土壤，不修边幅。

        可只有他把自己的指甲打磨的圆润光滑，一点儿污泥都没有。屋内虽然简陋，但也处处都整洁干净，尤其着床子上的被子，并没有传说中牧民的那种牛羊膻味，反倒还透露着阳光和青草的香气。

        “咕噜～”

        可能是今天的运动量太大了，周绰难得的感受到了饥饿的感觉。

        眼下身无分文，还在别人的地盘上。周绰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口，只能捧起那一杯已经凉掉的酥油茶喝了一口。

        味道，和她的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酥油茶的温度已经凉了，但并不膻腥。这个东西很果腹，喝到嘴里，鼻腔内都充满了酥油的香气。

        周绰本以为这和城市中的奶茶很相似，可味道却大相径庭。城市中的奶茶味道是甜腻腻的，让她喝一口就不想再继续了。

        周绰不是很喜欢甜食。

        喝着酥油茶是鲜咸的味道，品味在嘴里的香气，让周绰再次喝了一口，味道好极了。

        “你应该饿了吧。我们一会儿在屋子前面烤肉吃吧！”

        桑央晴格在床上中间加上了一个帘子，在帘子的另一头抱出了崭新的被褥，看来这就是晚上两个人睡觉的地方了。

        “你们这里的人每天都会烤生的牛羊肉吃吗？”

        “当然不会，这些牛和羊要放养很长时间才能长大，长大之后是要卖出去换钱的。换了钱还要供家里的弟弟读书呢。”

        说到读书这两个字，桑央晴格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落寞。

        “平时这个屋子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住，若是心情好的时候，会煮上一些热食。若是疲惫的时候，我就会泡一碗镇上卖铺里卖的泡面。”

        周绰顺着桑央晴格的手指，看见桌子上两桶还没有开封的红烧牛肉面。

        “但是我觉得你是客人，应该用我们这里最好的礼仪来招待你。”

        这里的日照时间很长，桑央晴格怕周绰等不了那么久了，提前在自家的门口架起了烧烤架。

        “有酒吗？”

        周绰不是一个善于饮酒的人，抽烟也只是为了排解烦躁的情绪，但无论怎么抽其实都没有成瘾。只不过抽烟成为了一种习惯，让这百无聊赖的日子可以增添一丝味蕾的刺激。

        但不知为何，从这处平原看着日落，远眺雪山，她突然就想醉一下，醉倒在这苍穹之下。

        “有，家里有一些自家酿的甜甜的米酒，还有一些度数比较高的白酒。”

        桑央晴格把这两种酒都拿了出来。放在烧烤架旁的一个小桌子上，等待它的主人来品味它。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周绰顺其本心的说出了这句诗，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让她能够在今天享受到这样磅礴的日落。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地方，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这是周绰第一次找话题聊天。

        她想看看，与城市灯火阑珊不同的地方，是否仍然有困在里面的困兽。

        “以前想过，但是现在没有了。”

        羊肉在小刀的刀锋下被切割成一块、一块整齐的肉块，桑央晴格呼吸了一口空气中的气息，脸上露出的是满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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