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气球
宋秋很快转换心情，“老板听到我刚刚弹的吉他了吗？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听到了，弹得很不错。”司炳和摸摸宋秋被暖光照得毛茸茸暖乎乎的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司炳和的错觉，宋秋似乎还在他的手掌中小幅度蹭了蹭。
明明就是音乐大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其实压根就弹得很生涩了。可能不好意思拆穿她吧。
老板真是个好人！
司炳和原本只是来附近参加一个会议的，会议结束后他就刚好来这公园走走。没想到看到这个小丫头竟然在这。
看起来傻乎乎又可可爱爱。
宋秋刚准备开口说话，就看见司炳和从她身边走过去，走到不远处卖气球的地方和卖气球的大爷说了些什么。就见司炳和接过一个气球朝着她走过来，气球尾端的细线一圈圈的缠绕在他修长白皙的食指上。他走近宋秋拖起她的手，将细线松松地系在宋秋细白纤柔的手腕上。
“这个气球很配你。”
“小猪佩奇虽然很可爱，但是哪里和我配了。”
宋秋不知道这句话在司炳和听来像极了撒娇。
他们的关系仿佛在发生一些细微又让人难以忽视的变化。
宋秋感觉到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让这些再继续任其发展下去了。
她应该尽快斩断这种联系的。
可是她舍不得了。她贪恋这种温柔，贪恋这种她长这么大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明明才十九岁。
明明未来可期。
明明她是可以接受这份心意的。
她看着绕在手腕上的那根细细的线，明明那么细弱。
只要她一用劲用力一扯，就可以解脱了。
司炳和见她又在发呆，为什么感觉她总是在发呆。
司炳和伸出手在宋秋眼前晃了晃。
宋秋猛然回过神来，连声说谢谢。
司炳和问她下午有什么打算，宋秋是准备下午去福利院看望老朋友的。
司炳和听了她下午的安排表示他也想去。
于是下午一同前去福利院。
这所福利院名叫希望。院长当初开设的原因就是希望孩子们可以在这找到人生的希望。
宋秋在进门前和司炳和说:“老板，他们或许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但是你可不可以……”宋秋话还没说完，就被司炳和打断了，司炳和眯起眼睛:“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的。”
看门的保安爷爷认出了宋秋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宋秋也龇着牙眼睛笑眯起来欢乐地回应着。
司炳和等见到了那些小朋友才知道宋秋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有的是生下来就患有疾病的，被父母丢弃在荒无人烟的郊外的。
有的是兔唇，有的是残疾，有的是自闭症儿童。父母就把他们随意丢在了灰尘弥漫的路边，虫鸣满声的草丛。
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来就拥有了爱，钱财。
而有些人的人生却活得颓靡而脆弱。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世界本就浑浊，罪与爱同歌。
一些人的生命，
就像秋天街头的夜饭花突然枯萎坠落了，
就像音像门口贩售的磁带突然被全部抽空，
就像子时原野的长挑之月突然被风吻散。
但是他们被希望收留了，他们有家了。
世界虽然浑浊，但仍有人保持爱与正义给予他们被撕裂的心脏急需的氧气。
宋秋感谢她这颗破裂但仍然跳动的心脏。
可能并不能跳动很久。
宋秋刚进门，那些小娃娃就一股脑全部朝着她怀里扑来。
小娃娃们很久没见宋秋了都在嘟着嘴责怪姐姐为什么这么久没来看他们。
宋秋摸摸他们的手，捏捏他们的脸。心有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好久没来了。姐姐在忙着赚钱呢！看我这不是给你们带礼物了吗。”
宋秋从拿出刚在半路买的礼物一个个分发给他们。
从进门开始她脸上就一直洋溢着满足快乐的笑容。
分发玩具后，娃娃们就拖着宋秋出门荡秋千了。
宋秋坐在秋千上一荡一荡。她的头发也在不知不觉长到腰间了，她那一头弯弯曲曲闪着琥珀和青铜的光辉的丰盛的黑发美得眩目。
司炳和就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们在风中对望，眼神碰撞，那一刹那，宋秋对他温暖地笑了笑。
司炳和的心仿佛被刺穿了一般热热的。
汩汩温热的血流流向身体四肢百骸。
宋秋在这待到很晚才准备回去。司炳和也在这陪了很久，和他们一起玩耍。
丝毫没见不耐烦。
回程的路上宋秋也是欣喜的。
她今天很快乐，手上还一直系着司炳和送给她的气球。
她想她好像变了。
她变得害羞了。
比如刚刚下车时，她准备解下安全带下车时，司炳和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拽进了自己的眼前，
就差一点，
就扎进他怀里了。
司炳和只是想和她说明天要去他工作室报到了。
不许迟到。
明明是正事，可是宋秋却悄悄红了脸。连忙应了声好就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如果她仔细看，就一定能看到司炳和红透了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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