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见证圣者

一路无事，闲言休提。

越往北走天气越是寒冷。李有悔他们五人终于在一个月后穿过雪线，身边的植被草木也从阔叶植被渐渐转变为针叶。好在他们五人并不畏惧严寒，一路说说笑笑，倒也领略了一路上不少的胜景。

这一个月来最悠闲舒服的就要数墨玉垂珠了，他一直在暖和的背包里呼呼大睡，甚少露面。

而最憋屈苦恼的就属钦无霜了，每当见到哥哥和木灵儿亲密无间有说有笑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而转头便又看见了李有悔那温情的眼神和聂幽芸幸福的娇容后更是恶向胆边生，折断了路边无数的树枝，亦打落了无数摇曳的无辜叶片。

又是一个多月的雪地徒步，五人边走边玩，将一路的雪国风景欣赏了个遍。在钦无霜这识途小马驹的带领下，他们甚至故意绕道赶往一个个景秀圣地。如高耸入云的雪山石柱；热可煮鱼的地底温泉；传说有仙人居住的洞穴；还有死火山口内的映月湖等等。

这一日，跑在前面的钦无霜忽然回头喊了一句：“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就到我们雪隐门了。”

仍旧白衣飘飘的聂幽芸笑道：“你们这雪隐门倒真是藏的隐秘，若没有你们带路想找到这里来恐怕很难。”

钦鹰道：“若没有熟悉路径的人带路，任谁都找不到我们雪隐门的真正所在。”

木灵儿这段时间与钦鹰的感情逐渐升温，闻言用手中的木棒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笑道：“吹牛吧？若是我骑乘青鸾也找不到吗？”

钦鹰摸摸头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在我们雪隐门方圆百里内有无数的迷魂阵，一旦走错就会迷路。”

李有悔也笑道：“如此神秘，倒是让我越发地想见识一番了。”

钦无霜见他们只顾说话，又喊道：“你们快走啊，不然天黑到不了家了。”

李有悔道：“你再大声一点就要引发雪崩了。”

当五人站在山脊上那厚达数尺的雪面上时映入眼中的景色让李有悔和聂幽芸，以及木灵儿都瞠目结舌，深感大自然的巧夺天工。

只见脚下的积雪延伸至半山腰就逐渐融化，再聚为涓涓细流沿着沟谷哗啦啦地注入下方一池方圆十数里的湖泊里。

湖水清澈碧蓝、倒山映云，数百户人家环湖而居，宁静祥和。

聂幽芸赞道：“太美了，简直就是世外桃源。这就是雪隐门吗？”

钦无霜道：“下面的村庄只能算我们雪隐门的外门，真正的雪隐门在那里。”说着一指正前方。

那是这环山湖泊唯一的出口处，有水雾升腾，似是一座大型瀑布。

见他们有些疑惑，钦鹰笑道：“走，到了跟前你们就知道了。”

钦无霜早就顺着雪面往下面滑去，一路大呼小叫。

李有悔他们跟着钦鹰兄妹走进村庄，村民们都欢笑着迎了出来。不断有人向他们打招呼，鹰公子、无霜小姐地叫个不休。

村民们对钦鹰兄妹的热情之余也对李有悔三人投去好奇的目光，却并没有人上前盘问。

前面的钦无霜一路昂着头，笑着不断招手回应，就像是凯旋而归的大英雄一般。

李有悔从来没有微笑过这么长的时间，等他们走到瀑布处时竟然有种收不住笑容的感觉。

但他马上又被瀑布外面的怪象惊呆了，不止是他，还有聂幽芸和木灵儿。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悬浮于空中厚有半里的巨大岛屿，其上亭台楼阁、黄瓦大殿是应有尽有，岛屿中间的最高处还修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六合宝塔。

整个岛屿离瀑布这边约有一里之遥，一根儿臂粗细的铁索从岛屿那边的一座大殿前一直延伸到这边的一块巨大山石内。岛屿下方空空如也，瀑布落处有一潭湖水，云雾渺渺中却没有任何支撑岛屿的物事。

极目往岛屿后面看去，白茫茫一片，似雪山，又似云雾，看不真切。

钦无霜得意地笑道：“怎么样？我们雪隐门的这座浮云殿比那枯树干枝是不是更神奇，更不可思议？”

钦鹰责备道：“小妹你说什么？神树也有神树的奇妙之处，怎么能胡乱比较。”

钦无霜小嘴一撇，怒道：“有了心上人就欺负亲妹妹是吧？我告诉门主去。”

说着怒哼一声，飞身落到铁链上，晃悠悠地往那悬空岛屿浮云殿上跑去。

钦鹰尴尬道：“不好意思，她被我惯坏了。我们也过去吧，门主已经在浮云殿等我们了。”

李有悔抬头看去，岛屿上果然有数人站在铁链尽头，望向这边。

钦鹰一脚踏上铁索，回身将手伸向木灵儿道：“灵儿，我牵你过去吧。”

木灵儿见钦无霜都是自己过去的，好胜心起，挥手一拍钦鹰的大手，身形腾空而起，翻身越过钦鹰，踏索往对面而去。

钦鹰向李有悔二人笑了笑，追着木灵儿去了。

李有悔做了个请的手势，弯腰笑着对聂幽芸道：“女子优先。”

聂幽芸掩嘴笑骂：“胆小鬼。”

嘴上笑骂，心中却知道李有悔是想在后面保护自己的聂幽芸飘上铁索，轻若无物般的漫步其上。

待聂幽芸走出几步后，李有悔随后跟上。从铁索上看向下方的水面目测有七八十丈高，没有一点胆量是绝不敢踏上铁索的。

李有悔护在聂幽芸身后，如履平地般信步走过里许长的铁索，等候的数人纷纷笑脸相迎。

当先一位中年人身着锦袍，面白微须，但双眼中神光内敛，气势非凡。他拱手哈哈笑道：“天魁星君芳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接着又对聂幽芸深深一礼，续道：“本人钦天星，非常感谢星君能够应邀来我这浮云殿做客，令浮云殿蓬荜生辉。”

钦天星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对聂幽芸更是左一口星君右一口星君。但聂幽芸他们包括钦鹰在内的五人俱都吓了一跳，这是错认聂幽芸是天魁星转世了吗？

钦鹰干咳一声，上前介绍道：“爷爷，您认错了，这位是聂幽芸聂姑娘。”转而介绍李有悔道：“这位李有悔李公子才是天魁星转世之人。”

原来这看似中年人的钦天星是钦鹰兄妹的爷爷，也是雪隐门的门主。

钦无霜也跳过来挽住钦天星的胳膊，脆声道：“是啊，爷爷。他才是天魁星转世呢！”

钦天星皱眉仔细看了看聂幽芸的面相，又看了看李有悔的面相，沉凝许久，突然叹了口气，道：“都怪我啊，没有说明天魁星转世是位女子，以至于鹰儿你认错了人。这都是命数啊！这都是命数。”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钦天星要找的天魁星转世是位女子。钦无霜却疑惑道：“不对呀？外面江湖上的人都说天魁星转世是他，没说是聂姐姐呀？喂！你不是也承认自己是天魁星转世吗？”

李有悔忽然感到浑身一松，道：“无霜姑娘，我可从来没说我就是天魁星转世。江湖上的传闻都是有心人捏造的谣言，我从一开始就说我不是那什么天魁星，只是你们偏不信而已。”

钦鹰拦住妹妹，苦笑道：“不错，李兄从未承认自己就是天魁星转世，一直以来都是我偏信谣言，自认为李兄不承认是在自谦，却没想到真的错了。连累李兄和聂姑娘幸苦白跑一趟，真是万分抱歉。”

李有悔道：“也不能全怪钦鹰兄，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只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前辈为何非要找天魁星转世之人，又是凭什么确认天下间有天魁星转世这个人的？”

钦天星又叹了口气，神情甚是沮丧，但双目中却若有星光闪现，看着李有悔道：“我观你面相十全缺一，乃真命之相，就算不是皇族中人，亦有逐鹿天下的机会。可是若再细看你整个人的气场格局，却又形如卧龙，敛而不发。就知你虽有皇族之相，却没有皇族之心。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皇图霸业枯骨殇。卧龙酣睡是表象，心有慈悲射天狼。”

李有悔闻言笑道：“前辈抬举我了，我哪是什么卧龙？懒虫而已。”

钦天星摇头道：“非也，非也。小友虽然不是天魁星转世，亦命中多坎坷，但却是有大智慧大慈悲的人，否则也不会活到现在。”

李有悔见他一直没有明说为什么非要找天魁星转世，于是道：“晚辈自幼就身负血海深仇，只是在苦苦挣扎，侥幸不死而已。前辈还没有告诉晚辈为什么非找天魁星转世不可呢？”

钦天星转身看了看浮云殿最高处的那座六合宝塔，叹气道：“老夫一生钻研数术，观人面相，无有不中。虽然足不出户，但天下之事知其八九。十八年前老夫便知山外中原之地有两颗贵星降落，一为天魁星，属火，为南斗助星，又为贵人星，是上上的吉星，与其沾边者均能共享福运之气；另一颗落下来的贵星极其隐晦，估计世上没有几人能看到他的存在。他就是藏在天魁星之后，借助其光华遮掩的四大帝王星之一的北落师门。这颗帝王星转世要是再有天魁星转世辅佐的话，那天下必定大变，将不再是赵家的天下。”

聂幽芸忍不住问道：“前辈，您说的帝王星要是落在某位皇子的身上呢？”

钦天星道：“聂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天道轮回，谁又能长盛不衰？唉！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还是说说老夫为什么要请天魁星转世来此的原因吧。我们边走边说。”说着迈步往大殿走去。

众人对此很是好奇，闻言跟在他的后面仔细聆听起来。

钦天星继续说道：“我们雪隐门是有一位圣者的，但是已经百多年没有回来了，不知在何方云游。恰好在前年门中一位伪圣巅峰长老有突破成圣的迹象，但圣者不在，无人为其护法，恐难成功。所以这位伪圣一直压制着境界，希望能等到圣者归来。后来老夫想到天魁星转世有齐天洪福，沾者共享气运。何不将其请来，让这位伪圣长老沾沾天魁星的福气？那知天命难违，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众人这才知道事情原来如此。

钦鹰懊悔道：“爷爷，您再算一卦，那天魁星转世到底是谁，我现在就去将她请来。”

钦天星摇头道：“不可算啊不可算，这天魁星转世极有可能和帝王星转世是同一个人，所以才会隐藏的这么深。世人误会小友是天魁星转世恐怕也是冥冥之中的天道隐藏帝王星转世的手段，不让其过早地被人发现。在没有见到小友之前，我隐隐感到天魁星转世就在中原腹地。但是在我刚才见到小友以后，我就再也感应不到天魁星转世的方位了，更不要说掩藏极深的帝王星了。”

李有悔始终对这些由来已久的星宿之说持怀疑态度，认为其只是玄学的一种，对事物的本身并没有作用，但眼前这位功力深不可测的钦天星却让他有种不得不信的感觉。不是钦天星使了什么惑人心智的手段，而是李有悔看到了他身为巅峰强者的自信。

一念及此，李有悔道：“晚辈觉得武道之路应该求诸于己，不应求诸于人。或许天魁星转世真有鸿运之气，但那也是他人之气，于己不合。即便因此功成，那也不是纯粹自己的道。”

钦天星一顿，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向李有悔，惊道：“小友此话出自何人？”

前一句是内功经的开篇精要，后一句是他自己的心得体会。李有悔当然不好明说，于是答道：“这些话都是家师对晚辈的教导。家师还说每个人的身体内都有无数个宇宙，拥有无限的潜能，只要肯去挖掘，任何人都有可能拥有摘星揽月的力量。晚辈愚钝，让前辈见笑了。”

钦天星向李有悔深鞠一躬，喜道：“朝闻道，夕可死矣！老夫勤修元力近百载，研读经卷无数，却从未闻听还有此说，细细想来，顿有醍醐灌顶之感。原来我们一直在走弯路，怪不得每到关键时刻就微有不和谐之意。多谢小友金玉良言，令老夫茅塞顿开。”转而又对其他人道：“小友今日之言大善，你们都要时时谨记。鹰儿，霜儿，你们带三位小友去天机阁休息，好好款待，一定要多住些时日。”说罢哈哈大笑着畅怀离去。

来迎接他们的其他人也都向李有悔深深施礼，这才散去。

钦鹰，钦无霜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李有悔为何仅凭半懂不懂的几句话就能获此殊荣。他们不敢违背爷爷的话，领着李有悔和聂幽芸往浮云殿深处走去。

天机阁！雪隐门最机密之所在。

李有悔与聂幽芸以及木灵儿公主在这雪隐门一住就是近两个月。

雪隐门确实不愧‘雪隐’二字，任谁都难以在茫茫无际的大雪山深处找到这一方净土。净如琉璃一般的湖泊并不是这里的最佳景色，那悬于瀑布之外的浮云殿才是天地造化的鬼斧之功。

拥有前世记忆的李有悔自然而然地猜测这悬浮于空的岛屿是由于地心引力与岛屿自身磁场产生排斥而形成的。但究竟是不是这个原因已经不可考究，他也懒得费心去想。因为他每天除了必不可少的功课之外就是陪着聂幽芸他们去游湖赏雪，还有天机阁那数之不尽的典籍更是吸引着他的大半精力。钦天星也时不时地来找他谈天论地，浑然没有一派掌门的架子。

这天钦天星找李有悔喝茶聊天时随意道：“小友这些时日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李有悔道：“前辈盛情，这一个多月来是晚辈一生人中最惬意的一段时光了。”

钦天星哈哈笑道：“小友聪慧过人，言语风趣，更难得是小小年纪就成就非凡，将来到了那边定可一鸣惊人。”

李有悔知道他说的‘那边’并不是指人死后的世界，定然另有所指。疑惑问道：“前辈所说的那边是指哪边？”

似是知道自己失言，钦天星呵呵道：“没什么，那边就是指中原之地而已。”

李有悔不为所动，道：“我曾听万佛寺的万法圣者和三清山的红瑶圣者都提到过‘那边’，于是晚辈不由猜想‘那边’是否就是圣者飞升成功后去往的世界，或者说是空间。不知晚辈猜的对不对？”

钦天星神情肃穆，眼中毫光闪现，道：“既然小友知道‘那边’的存在，老夫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见李有悔露出专注的神情，钦天星端起茶杯喝了口继续道：“老夫不是圣者，按道理是不可能知道有‘那边’存在的。但是老夫一生侵淫星象之说，翻阅典籍无数。偶然一次老夫在一本残卷中发现了关于圣者飞升后去了哪里的记叙。我也曾找过门内的圣者询问，但是他并没有明说，只告诉老夫等自己成为圣者后就一切明白了。”

等成圣以后就会明白。万法圣者也是如此说，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制约不成？

李有悔想不到，但他记得万法圣者和红瑶圣者之间的对话，似乎一直在避讳什么。于是说道：“天地宇宙定有其法则，我们凡人或许都被困在法则之内。圣者不说也许他们本身也不是很清楚飞升之后的事，若是照实说不仅有失圣者的颜面，也有可能会影响我们的道心，于武道有损。”

钦天星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小友之言另辟蹊跷，每每都令老夫有意外之喜。我看小友不像是只有二十不到的年纪，倒像是个有千年道行的老妖怪一样。”

明知他是戏言，但李有悔也是心中一惊，好在表面上是绝难看出他的心思。

李有悔也笑道：“前辈能与晚辈说笑，不也有童心未泯之嫌吗？”

这一老一少再次相视大笑起来。

末了，钦天星道：“赵长老决定十天后在冰海上突破圣者境界，到时候小友可愿随老夫一起前去见证？”

任何人提升境界时最怕外人界干扰，何况这还是突破圣人之境。见李有悔面有疑惑，钦天星解释道：“你放心，冰海极其辽阔，我们远远地观看便是。”

李有悔见钦天星如此看得起他，而他也确实想见识一下成圣的盛况，便爽快地答应了。

十日转瞬即过。

浮云殿连接瀑布这边山石的铁索名唤渡仙索，是唯一登岛的路径。而在浮云殿背后那片茫茫无际的白色世界就是冰海，穿过冰海尽头的极寒之地就是传说中的另一个世界。

此时在离浮云殿约有数十里之遥的冰海上一道人影盘膝坐在万年不化的冰面上。他身形高大，须发花白，瑟瑟寒风吹的他衣发飞扬。

李有悔没有带墨玉垂珠，它自从吸收大量神源后便整日呼呼大睡，有时一连多天都不吃不喝，只顾睡觉。不过它的身体倒是在不断长大，奇怪的是它竟然能轻松地蜷缩进狭小的背包之中。

此时在这冰海之上只有他和钦天星二人并肩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即将突破境界的赵长老。

当李有悔知道这位赵长老是皇室赵家的老祖宗时，他心里彻底明白钦天星为何要找天魁星转世了。一个原因固然是为了增加赵长老突破境界成功的概率；另一个原因恐怕就是阻拦天魁星转世与帝王星转世相遇，从而为赵氏王朝增加气数。

旁边的钦天星自然不知道李有悔勘破了他的手段，只是神情略显紧张地看着赵长老，不知他此时心中又在想些什么。

忽然，冰面刮起一阵狂风，掀起无数冰雪漫天飞舞。

远处的赵长老更是被冰雪形成的旋风罩在了中间，身影也渐渐看不真切起来。

李有悔心道开始了吗？

不过这与他在显圣传承当中经历的冰凤差远了，更不要说还有地下玄火所化的火龙了，现在想想就让他不寒而栗。

远处赵长老身周的旋风越旋越快，带起的冰雪也越来越多。慢慢地旋风底部开始泛红，最后竟成燎原之势，一下将所有冰雪融化。冰雪旋风也变成火焰旋风，就算距离一里多远李有悔也能感受到那滚滚地热浪。

赵长老身下的冰面迅速融化，海水喷涌而出，却对旋风火焰没有丝毫影响。

冰面融化在不断扩大，连李有悔的脚下冰雪也在慢慢消融，可见赵长老身体里蕴含的火元力有多么的磅礴。

时间在逐渐流逝，半个时辰后围着赵长老旋转的火焰骤然往内一缩，瞬间没入赵长老的体内。

此时的赵长老浑身赤条，丝缕不挂，连头发胡须都被自身的元力之火烧得一根不剩。

幸好钦天星有先见之明，阻止了聂幽芸她们跟来。

就在李有悔以为结束之时，原本堪蓝的天空上忽然一阵波动，一道看不见但能真切感应到的能量打破了空间屏障，撞进赵长老的体内。

赵长老原本盘膝坐于空中的身体被这股能量一下轰进了下方融化的海水里，溅起漫天水花。

钦天星叫了声不好，闪身往赵长老处掠去。

李有悔没有动，他被那股打破空间屏障的能量波动震惊的脑中一片空白。他隐隐感觉到这股能量的气息很熟悉，似乎与他的灵魂从地球穿越而来的时空隧道的气息极为相似。难道真的有仙境？又或者说只要能打破空间屏障就能去往另一个世界？或者说是另一个星球？

就在此时他丹田中的银河一阵奇异的波动，似有突破瓶颈之象。李有悔暗道不好，此时可不是突破境界的时候。但让他想不到的是那点即将突破的灵意一闪即逝，根本没有给他抓住的机会，让他暗惊之后又有点可惜。

在钦天星还未到赵长老处，一道身影从海水里冲天而起。伴随一声长啸，赵长老凌空一个旋身落到钦天星面前。

此时的赵长老浑身光溜，但面容仍旧是耄耋之相。

钦天星赶忙脱下身上的锦袍为赵长老披上，喜道：“恭喜师叔荣升圣者之位，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赵长老穿好衣服，伸手拍了拍钦天星的肩膀，看向李有悔道：“这位就是当世天魁星吧？”

李有悔不卑不亢，回道：“祝贺圣者，晚辈......”

钦天星连忙抢在前面道：“不错，这位李有悔小友就是天魁星转世，这次是专程应邀来见证师叔成就圣位的。”

李有悔也算是七窍玲珑，瞬间就明白钦天星的用意。自谦道：“江湖谣传而已，前辈万万莫要当真。”

赵长老心中高兴，哈哈笑道：“不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甚好甚好！”

钦天星也高兴道：“师叔今天踏进圣者之列，定要大宴三天，高兴高兴。”

赵长老大笑道：“好，咱们回去吧！”

说完双手一托，李有悔和钦天星顿感腾云驾雾，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任凭赵长老带着如流星赶月般往浮云殿飞驰而去，数十里的路程转瞬即到。

回到浮云殿下方，赵长老也不走渡仙索，就那么地腾空而起，带着李有悔和钦天星二人扶摇直上，临空飞上浮云殿。

李有悔虽然知道赵长老没有敌意，但这种身不由己、任人宰割的感觉使他极为难受。

钦天星却心情极好，仿佛是自己成为圣者了一般，下令大摆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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