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忙里偷闲玩教头

第345章  楔入长沙府

        过大年前，如期肃清了湘东北的后院，过年后南伐，巨量的中军辎重不必再拉着跑来回，藏在长沙以东某处，就可高枕无忧了，而且张献忠心里设想的早点儿打造一支将来守住四川东部屏障的摇黄大队，这次意外地收降了整一个卫所的官兵，现在的摇黄大队，等到啥时候休整了，或者遇上了能够多休息些时间的机会，就可以考虑把摇黄大队改变成摇黄大营了。不过，那十三家堂主要是不接受军队建制，那就保持原样，张献忠觉得，只要不妨碍作战行动，这些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总之，等有机会改编了，先听听十三家堂主们的意见再说。

        以上这两件事，让张献忠十分高兴和放心，所以过大年的前后几天里，中军也就不必操心军中事务了，都只管怎么张罗着过大年，所以，这一个大年，因为既有山，又靠水，而两湖地区都是鱼米之乡，湖南还有家家户户酿制小灶酒的风俗，所以这个大年，年货采购，比历年在任何地方过年都要丰盛。

        过大年和正月初几头的与民同乐的欢乐情景，就不赘述了。

        一六四二年，崇祯十五年的正月初六，吃过早饭，西路军和东路军就先拔营，各自走各自的路线，分头出发了，而第一、第二两个大营，连同中军匠灶桩守御大队和中军守御大队，就等东路军走完了后，跟在东路军后面，等到清剿了长沙，东路军南下了，再去拿下浏阳，寻找中军辎重队的扎营地点，然后第一、第二两个大营去拿下平江等几个县后，就回到扎营地点，守护辎重，等候大军返程。

        西路军沿线的府县，只有永州的刺儿最硬，咱们放在后面一点儿来说，其他沿线府县，数量虽然不少，但在八个大营时分时合地用大扫帚扫地一样的扫荡之下，全都是风卷残云之势，就不必一一细说了。

        东路军拿下了益阳，在益阳分成两路后，两路人马的目标都各有一个把硬刺儿头，咱们就先来说说东路军。

        不过，东路军沿线的若干目标，与西路军的那些目标一样，虽然在当地百姓和江湖豪杰的眼里，那是不可一世的，而少数几个有驻军和戍军的地方，也都没有能够算得上义军对手的军队，何况义军一直打的是突袭战，往往是出奇不意地发动攻击，或者假装明军攻击，或者搞暗夜突袭，所以，义军所过之处，全都是摧枯拉朽一般就搞定了，要不是都要清剿乡里，那就会在很短时间内就能打个来回了，因而，那些一般的、不是难度很大、或者不是很奇特的战例，就通通略过了。

        却说由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第十七、第十八、第十九大营，共九个大营组成，外加已够一个大营规模的摇黄大队，等于十个大营组成的东路军，在抵达益阳时，为了让摇黄大队受到充分锻炼，张献忠就把攻打益阳的任务，交给了摇黄大队，其他大营都临时就地扎营，来给摇黄大队压阵。

        摇黄二人自然知道八大王的用意，不消说也会不辱使命，他们也是先化妆混进城里，装作四川来的土产商人，先进城打探和踩点，然后搞暗夜突袭，再加上他两人的飘羽轻功，轻轻巧巧就把益阳搞定了，因为他们有了一万七八千人，三十个作战单位了，并且在拿下县城的同一天，就开始了清剿乡里，只不过拿下县城的行动是凌晨就开始的，清剿乡里是吃过早饭开始的。

        这样，摇黄二人除了顺利拿下了益阳，还节省出来了一天时间，让张献忠不自禁地好好夸了他二人一回。

        接下来，东路军就一分为二，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五大营，这五个大营为东路军的右路军，出益阳，沿线拿下桃江、宁乡、湘乡、衡阳、衡南、常宁、耒阳、永兴、资兴、桂阳、郴州、临武、宜章；第十六、第十七、第十八、第十九大营，共四个大营，外加摇黄大队，也等于五个大营，为东路军的左路军，由张献忠的中军亲自带领，出益阳，沿线拿下长沙、湘潭、株洲、醴陵、攸县、衡东、安仁、茶陵、炎陵、桂东、汝城、仁化，一出益阳，左右两路就各自出发了。

        这一轮南伐，一是朝廷还并不知道张献忠在湖南活动，二是朝廷因为杨嗣昌、左良玉和贺人龙兵败，一时间还不能完成兵力调配，而闯军在晋、陕、豫、皖一带活动，也让新任督师丁启睿应接不暇，所以，张献忠军的东、西两路大军所过之处，基乎都是引颈待戮之状，既没有四正六隅时期的统一调配，也没有任何一城能够有援兵，所以，义军攻打的任何一城，都是一座“孤岛”，而且义军兵多将广，哪怕就是拿下一个没有戍军的县城，都是一个大营的兵力！所以，几乎都是像摇黄大队拿下益阳一样，突袭城池和清剿乡里，都是同一天进行。

        却说张献忠的中军将领一行人和几个大营的将领，一马当乡，带着东路军的左路军五个大营，出了益阳后，走直线，径直朝长沙而去。

        队伍一直走得很快，还两头摸一点儿，才第二天接近中午，先头就已经到了离长沙不远的唐家河乡，就见前哨便衣探子回来报告说，这里离一处渡口已经不远，而且离这里不远的观沙岭附近的渡口也不远，就是说，有两处渡口可以过湘江，其他并无什么异常情况。

        张献忠一听，就在马背上和众将领商量了几句，决定，第一：大营将领和中军将领，共二十二人，再带八个有武功的传令兵，共三十人，马上换上便服，先渡过江去，一来好给船家说好高酬劳渡江的事项，二来好先渗透过去，好处理偶发事件并见机行事，三来等大队伍渡江一开始，就好先混进城去打探和踩点；第二，走在前面的第十六、第十七、第十八三个大营，就在唐家河乡前面渡河，走在后面的第十九大营和摇黄大队，就朝南走到观沙岭附近的渡口去渡河，两处渡河，必然就快多了；队伍全都由各大队将领指挥，一过了河，就做好准备，全部换上“明”字胸标背标，扛“明”字旗，等到天黑之际，去突然包围住长沙城，先把长沙城密密实实地围住了再说。

        于是，五组传令兵就飞马朝后，去传达命令了。

        张献忠等三十人，下达完命令，就立即去换便装了。

        少倾，换成商人服装和伙计服装的将领们和传令兵，带足银两，就骑马先朝唐家河前面的渡口出发了，来到渡口上，但见这里不过十来艘渡船，大船还只有四艘，这些船，平日里还要轮流着摆渡，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全部都有生意。张献忠等给船家们说明情况后，船家说，既然人多又要渡得快，他们就去把沿江还有些闲船和大的鱼船都叫来，参加突击摆渡，说好后，吴刚当即从褡裢里掏出三十锭五两的翘宝银子，交给渡口上的船老大，说：“这船钱就先付给您老了，怎么加船摆渡，就都拜托您老了！”

        一百五十两啊！这个数，对于这个渡口来说，简直是天上掉大馅饼，连做梦都不敢梦！不消说，渡江的事情，就算摆平了，而且，这一路，并没有必要再封锁消息，也无需嘱咐保密，当着众船家给的银子，船老大虽说应该抽点儿头，但也没法抽得过多，否则他调不动船，也没法完成渡这么多的大军过江。

        张献忠等人过了江，并没遇到什么状况，就纵马直奔长沙城，来到北门，没怎么盘问就进了城，要不是他们这一路人多，守城门的衙役和军士还懒得盘问。

        进了城后，因这么多人一道，骑着高头大马，显得太招眼，张献忠等人就在离北门不远的大街上，找了一家比较大的客栈住了下来，小二自会去把马都拴着，并喂上水草，三十个人就把楼上客房全都包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生意，可把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高兴得眉开眼笑，跑上跑下，十分殷勤。

        大家都进了各自的房间，净了手脸过后，就来到大堂里，还没开始选择桌子，掌柜就连忙上前来说：“众位贵客，楼上有三个包间，正好你们三十位坐，要不上楼去坐？”

        张献忠他们到店的时候，虽然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候，但晚得不多一点儿，大堂里都还有些顾客在用午餐，还没吃好，所以一听有包间，将领们自然是十分乐意，这就不用担心不好说话了，于是说：“好好好，那就劳烦掌柜的了。”

        于是，众人就复上楼，跟着掌柜，分别来到了三个包间，各自围坐在十人坐的大圆桌上，小二立即就过来沏上茶。

        坐下后，张献忠说：“掌柜，我们是外地来的商人，来打探长沙的特产行情的，所以并不知道贵店什么好吃，就劳烦掌柜的把贵店最好的菜，最好的酒，按每间包间十个人的菜量上就得了。”

        掌柜问：“咱们的湘菜，讲究一个辣字，不知客观们可爱吃辣？”

        张献忠说：“只要不过于辣就好，咱们也是爱吃有味道的。贵店有些啥好酒呢？”

        掌柜道：“小店的酒，无不是地道的好酒，低度的有陈年女儿红，高度的有小灶高粮烧，还有咱们湖南最传统的陈年酒鬼老酒，那可带劲儿呢！”

        一听“酒鬼老酒”，张献忠就想到了他们那儿的西凤酒，山西的汾酒，贵州的茅台，古蔺的郎酒，这个酒鬼老酒，肯定就是地道的湖南风味儿罗，于是就说：“那就把酒鬼老酒给我们上上来，数量不定，总之是管够。”

        “好勒，客官请稍等！”掌柜就去吩咐酒菜了。

        酒席的过程，就略过了，只说说，酒菜上齐后，三间包间的将领们，都把掌柜、小二拉到桌边，加个座位，请他们入席，给他们敬酒，借打听生意行情和生意潜规则为名，把这长沙城的府衙、府官、镖行、武馆、生意场、富豪大户等等情况，全都问了个八九不离十，因为边问边敬酒，这些人就会酒后吐真言，从他们的说法和语气，就大致知道了长沙这个地方的官民状态。只是这些掌柜小二们对军营的事，只知道个大概，但却说到了另一层事情，就是不仅是他们这个客栈，城里面凡是没有官府靠山的酒肆餐馆，无不经常被城里的驻军成群结队跑来白吃白喝，害得全城的商家苦不堪言！

        这些义军将领，别看张献忠并没有打招呼，但是，他们因为有任务在身，酒鬼老酒再醇再香，大家也都只喝了个“有感觉”，都没有尽兴开怀喝。

        饭后，众人回到客房，再次净了脸，上完茅厕，就整装上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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