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故事一往事随风（41）
秋雨过后，秋天又变得云淡风轻，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下，田野里硕果累累，金黄的玉米，雪白的棉花，一片丰收的景色。
周末，太阳高照，李艳跟着父母去田里收玉米。玉米叶子生硬，一不小心会划拉胳膊、脸。李艳把玉米扔到一块，堆成一个个“小山丘”。
等会父亲会找一辆车拉回家，车箱里扔满玉米，剩下的玉米装在袋子里，扔在车箱上面或堆在边上。
父亲跟着车回家，母亲和李艳提着暖瓶杯子走着回家。
回到家，忙着卸玉米，父亲用小车推到院子里。李艳忙着做午饭。母亲去商店里买菜回来，告诉李艳，方秋回来了。
方秋是李艳的同村同学，初中上了一年便退学了。
她兄弟姊妹五个，她排老三，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个。她父亲偶尔打点零工，全家指着地里的收人，日子过得很拮据。
上小学时，每到冬天，母亲会把李艳不穿的棉衣，棉鞋送给她穿。方秋的姐姐嘴巴甜，能说会道会哄人，甜甜的声音象抹了蜜。她的弟妹小，父母也非常疼惜。
她姐姐毕业后出去打工，没两个月便回来了。听说和人谈恋爱，父母不同意，便把她叫回家，从此父母便不允许她出去打工，希望安安稳稳在家过日子。
方秋长得朴实又耐看，中等个，身材不胖不瘦，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李艳也记不清她多大就去南方打工的。
从此，她很少回来，逢年过节也很少回家。即使偶尔回来一趟，打扮的也不娇艳，略加修饰，看上去比原来时尚了一些，但仍是朴实的农村女孩。
下午，李艳和母亲坐院里扒玉米。方秋的母亲慌慌张张地跑来，进问就问，“艳的父亲在家吗？”
“他去地里了。听说，小秋回来了。”母亲笑着说。
“昨天回来了，女大不由娘，这孩子不听话啊。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艳母亲问道。方秋母亲黯黑的脸上掠过一阵羞愧，眼神有些不安，放在膝盖上的手局促不安。母亲没再问，看来方秋的妈妈似有难言之隐。
李艳一直担心方秋怎么了？难道在外遇到了难处才回到老家？还是遇到了恶人？
星期一的中午，李艳教学回到家，母亲告诉她：“方秋来找父亲开证明，说她要去外地结婚。当时，你父亲不在家，方秋坐了一会，便走了。不一会儿，方秋的母亲来了，叮嘱千万别给方秋开证明。”
李艳和母亲觉得这事怪，父母明显不同意，方秋执意要结婚肯定事出有因。
一天下午，天气阴沉，眼看要下雨了，父母忙着盖玉米，这时方秋领着一个年青男子进来，男子有些紧张，眼睛慌乱地望望四周，而后又看了一眼方秋，方秋微笑了一下，手紧张地握在一起。
方秋喊：“李叔，在家吗？”李艳的父亲笑着招呼他们进屋。
方秋又笑着对年青男子说：“这是李叔，我们村的书记。”男子点头哈腰，笑嘻嘻地递烟，“我不抽烟，你俩来有什么事吗？”李艳父亲微笑着望着方秋。
方秋的脸有些窘，红了。
“叔，这是我谈的对象，我俩来开证明结婚，可我爸不同意，户口本都藏起来了。”
方秋的话刚落地，她爸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一进门，她爸就骂她：“你还有脸来找你叔，你要跟他结婚，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李艳父亲劝慰说：“坐下，别着急，有话好好说。”
没想到那男子突然站在方秋父亲面前，信誓丹丹地承诺：“叔，你放心。将来一定对方秋好，让她过上好日子，决不负她！”
方秋爸铁青着脸，哼了一声，把脸扭一边。
李艳父亲示意方秋他俩先出去，方秋拽拽男友的衣袖，两人低着头出去了。
方秋的爸喝了口茶，才不好意思说道：“方秋变了，学坏了。在家多老实，多听话的孩子。这个男人起初骗方秋家里穷，没说上媳妇。”
方秋的爸爸顿了顿，脸色铁青，声音都打颤。
“后来他和方秋谈对象，他老婆打来电话，方秋才知道上当了。方秋提出分手，男人死活不同意，说和老婆早没感情了。他回家离了婚，回来又找方秋，方佳这孩子实心眼，竟然愿意了。这不丢人吗？你说，这样的人有老婆孩子还出来坑人，怎么能嫁呢？”
“孩子的事，不能急。她们长大了，有主见了，有事慢慢说，别发脾气，先劝劝方秋。”李艳父亲劝说着。方秋父亲唉声叹气，摇摇头。
方秋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遇上孩子这样的事，总觉得颜面尽失，觉得女儿给他们丢脸，让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
回头想想，如果在方秋年幼需要关爱时，他们多关心关心她，也不至于长大后有个人稍微对她好，她就不计后果地去赴一场约。
父母的责难让两人更觉心心相惜，方秋在和父亲大吵一架后，和男友决绝地离开！
隔了两年多，她父母可能想她了，竟也同意了她结婚。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从此，好多年她没回来过。
没有人提起来，即使李艳和方秋的妹妹聊天，她也一次没有提过自己的姐姐。
方秋好象被村子里的人遗忘了，李艳想：也许她的父母会非常牵挂他，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十多年过去了，方秋的父亲得了重病，住进了医院，几个儿女在医院轮流伺候。几天后动了手术。手术后的一天，方秋的父亲突然病情恶化。焦急的母亲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
当母亲给方秋打电话时，方佳正好去了镇上，她并未接到母亲的电话。两天后当她回到家，看到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她知道家里出事了，心里抖个不停，恨不得一步踏进家门。
当方秋提心吊胆地回到家，迎接她的是母亲悠怨的眼神，空荡荡的家没有了父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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