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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故事一往事随风(29)


  文青当时正洗衣服,她不同意,说怕一低头掉下水道里。可孙珊执意不听,说掉下去也不怪你。结果那块手表真地跑到下水道里去了。

  孙珊哭了起来,说手表是姐姐的订亲之物,如何珍视。而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找了一会,没找到,便算了。

  文青并没有赔孙珊手表,因为她没有做错。李艳总觉得孙珊这小女孩让人捉摸不透。这次相聚,孙珊明显地和大家有了疏离。

  厂车把工人送到了乡镇,而后大家分散各自回家。

  在家两三天,李艳望着熟悉的家,街道,心里暖融融的。而后李艳他们又回到了厂里。

  回去之后,依然经常加班。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厂里依然没有发工资。大家厌倦了这种生活,纷纷商量不干了。

  那天下午,李艳和同去的十多个小伙伴坐上了回家的车。李艳发现,天依然很蓝,风很温柔,可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后来,那个年轻的女车间主任打电话叫李艳回去。

  李艳问道:“我之前干的活还算不算?”

  “不算了”,李艳叹口气,挂了电话。

  她把工作量都记在本子上,那是两个月辛苦的劳动。为什么辛苦地工作,还要再扣两个月的工资。

  当时和李艳一同回家的还有一个女孩,邻村的,比李艳小一二岁。回来后,她们经常见面,成了好朋友。

  李艳去过她家,低矮的土坯房,她还有一个姐姐,父亲常年生病。但她爱笑,一笑,黑黝黝的脸上绽放出笑嫣,晶亮亮的眸子闪着光。

  她结婚后,李艳还见过她,沉稳,内敛,两人都有了陌生感,没有了当初相见的微笑言欢。

  小雯回到家,李艳听说她再也没有出去打工,在家里帮忙干些家务。

  几年过去了,李艳带着孩子陪母亲去舅舅家。舅舅家还住在老房子里,不过修葺得很干净整洁。

  一进院门,舅舅搭的瓜棚垂下几个南瓜,让小小的院落更添田园美景。还是那个压水井,还是一压就“吱吜”的声音,出来甘甜清澈的井水。阳光从树缝隙里洒落下来,留下斑驳的影子。

  “艳来了,”李艳一回头,大表姐爽朗的声音传来。她依然穿着素净,眼神明亮。只是沉稳老练多了。现在,她又多了一个身份,当了“姥姥”。

  “小雯结婚了,这么快,”李艳惊奇道,“哪里的?”

  “本村的,家里开工厂。”表姐应道。说话的空,小雯抱着孩子进来了,李艳望着她,有些生疏。依然稚气未脱的小女孩,身材单薄,怎么这么早当了妈?

  小雯看见李艳,喊了一声姨,神情有点淡漠,孩子哭闹,她便转身哄孩子了。他们之间有了无法诉说的鸿沟。

  后来小雯叫李艳一起出去走走,原来她老公在亲戚家帮忙。李艳见到了小雯的老公,个不高,略胖,憨厚的模样,穿着肥大的衣裤。

  李艳看见他的笑,纯朴又真挚。两个不大的孩子组成一个家。李艳望着小雯,有点伤心的感觉,她的明珠要失去光彩了。

  母亲她们在说小雯的婆家如何有钱,家里很富有。有钱就能幸福一生吗?

  几年之后,李艳听说小雯独自去了镇上租房住,她和婆婆彻底闹掰了。

  当李艳听到小雯独自搬到镇上,心里吃了一惊,“怎么回事?”李艳问来走亲戚的小姨。小姨晒的黑黝黝的脸露出可亲的微笑。

  “去年秋天,小雯怀孕了,婆婆想要个孙子,等到怀孕四个多月,非劝着雯去查查男孩女孩,结果一查是个女孩。她婆婆不乐意了,非逼着小雯流掉。”

  “竟然有这样的事,她婆婆太霸道了。”李艳气愤的说。

  “她婆婆强势惯了,在家说一不二,她对象又老实,小雯这孩子又不愿吃亏,婆媳没少置气。”小姨絮絮地说着。

  李艳从心里很心疼小雯,那么漂亮灵动的女孩,李艳觉得,小雯找的男友应该是高大帅气,风度翩翩的。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两人年纪都不大,刚开始物质丰裕,新婚不久,感情浓郁。随着孩子的到来,家务繁多,人际往来,以及处理事情的不同观点,导致家庭矛盾重重。

  小姨说,最终小雯在婆婆的百般要挟下,打掉了孩子。这也成了她心里的伤疤。

  在外人看来,她家庭优越,生活富足,可是每天望着气焰嚣张的婆婆,小雯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说。

  那时,小雯的弟弟已结婚,在魔都工作。后来有了孩子,她父母都去了弟弟那边帮忙。即使有心帮助,也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

  话又说回来,外甥女都长大了,也只能安慰安慰自己的女儿,不然能怎样?

  小雯心里的孤单象疯长的野草,无边无垠。看着渐渐长大的懂事的女儿,难道以后的生活要听婆婆的安排吗?

  几个月后,小雯又怀孕了,婆婆开始百般殷勤,体贴照顾。小雯觉得她很虚伪,从心里很鄙视她。她又一次劝小雯去医院做检查,看看怀的男孩还是女孩。这一次,小雯彻底怒了,和婆婆发生了激烈地争吵。

  小雯独自收拾好衣物,在镇上租了房子,远离了那个家,心里反而轻松下来。

  人真正需正的东西并不多,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小窝,一个真心的爱人。哪怕粗茶淡饭,只要心里舒坦。

  小雯两口子自己做生意,在市场开了家店,去县城批货,日子倒也安稳。

  李艳听到后,为小雯感到高兴,她终于能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

  人这一生不易,凭劳动可以创造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要在别人的训斥下过日子呢?

  人总要学着长大,学会坚强,那怕过往的岁月里有伤,也要站立成骄傲的姿态,迎风而上。

  李艳每次去小姨家,都会经过小雯的村庄。那石桥下依然流淌着碧绿的河水,一棵大柳树的影子倒映在河中,妩媚又多情。

  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李艳每次都下来走着,望着那远处的河水奔流不息,不知流向哪里?

  她也望望四周,多希望一回头,能听到小雯声音,看到她灿烂的笑脸,明媚的脸庞。一如那晚晚会上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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