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比较水）
九月三日。
近黎明时分。
今夜无月，但天空晴朗，星光浓郁，目视距离不错。
诚德左翼，日军第一道阵地上前沿观察哨处，第133师团、237联队，第五大队第四中队的鬼子下等兵，草场原撑着三八大盖，靠在警戒哨位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咱们啥时候才能反击啊？！”
现在时间是五点左右，正是困意最浓郁的时候，草场原为了抵抗困意，他看向身边的战友楠木见，随便扯了一个话题。
“谁知道。”
楠木见也是呵欠连连：
“敌人坦克飞机太多，太可怕，大队长之前就说了，等我们自己的飞机，坦克集结，就能和敌人决战了，这都一个月了，估计快了。”
“是啊，敌人的坦克、飞机很可怕。”
草场原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133师团是近期组建的新师团，一个月前抵达诚德，经历了数次守卫阵地的战斗，两人深刻的体会到了敌人坦克，飞机的强大。
哪怕两人只是两个下等兵，心里也非常清楚，如果没有应付敌人坦克飞机的手段，就别想击败敌人。
两人靠在掩体中，有一搭没有搭的聊天，浑然没有在意警戒任务，甚至连续半个小时都没人抬头看一眼，没有一点哨兵该有的样子。
这很正常。
诚德周边的对峙已经有了好几个月，对面的独立团发动了一次又一次进攻，但都是在白天，而且每一次进攻之前，都有大规模炮击和空中侦查。
在此期间，哨所没有发生任何情况，长此以往，松懈在所难免。
此时正值夏末，原本是虫兽鸟鸣四起的季节，但四周却寂静无声，安静的可怕，但这依旧没有引起两个鬼子哨兵的警惕。
每天数百辆坦克，数百架飞机，数百门大炮轰击，再加上超口径重炮炮轰，哪怕是虫兽，也逃之夭夭。
时间临近六点。
“什么声音？”
草场原耳朵动了动，疑惑的抬起头，但此时迷迷糊糊的状态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好像是。”
楠木见也听到了由远而近的声音，不过他也一样，睡眼惺忪，脑瓜子昏昏沉沉。
“坦克。”
很快，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两人顿时回忆起了，齐齐惊醒。
这声音他们听过很多次了，熟的很。
是坦克集群的声音。
只不过相比于平时，此时的声音少了连续不断的炮弹爆炸声，也少了连绵不断落下的炸弹，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到此时，两人甚至能感受到履带碾过地面的震动。
“敌袭。”
坦克的声音让两人彻底清醒，终于明白了眼前的局势。
敌人的大规模装甲部队，居然在凌晨之前发起了大规模进攻，而且是在没有火炮准备，没有空中覆盖轰炸的情况下。
从声音，从地面的震动，两人很快判断出，此时袭来的坦克部队，规模绝对不小。
“发信号。”
两人连忙发射闪亮的信号弹。
数秒之后，闪耀的信号弹便升空，小鬼子自然不可能如同独立团一样土豪，做到电台普及每一个班，至于电话线，猛烈的炮击使得电话线很难保持通畅联络，于是，小鬼子不得不为哨兵配备信号枪。
发完信息，两人还没来及逃跑，便被一阵炮击笼罩。
一段时间后。
诚德，鬼子司令部，服部小太郎便收到了来自前线的准确汇报。
“纳尼？”
“独立团从三面发起进攻，每一面都有最少一百五十辆坦克？”
看着汇总而来的情报，刚刚被叫醒的腹部小太郎浑身不仅仅彻底清醒，额头上更是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
独立团装甲部队一次次袭击，已经让蝗军摸索出了一些列判断敌人坦克部队规模的办法，而且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他收到消息时候，已经是六点半。
这个时间天色已经蒙蒙亮。
前线判断敌人规模不可能出错。
独立团三面发起进攻，正面一路，左右两翼各一路，每一路最少有一百五十辆坦克。
根据常识。
一次次战斗打出来的常识。
前线部队汇报的敌人坦克数量，要加上三分之一左右，也就是说，八路发起的三路进攻，每一路都有超过两百辆坦克。
合计六百多辆坦克同时进攻。
比上次进攻还要多一百多辆坦克。
想着想着，服部小太郎额头上的汗滴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八路一反常态的在没有炮击覆盖，没有大规模轰炸开路，但六百多辆坦克，依旧不是他能挡住的。
“该死的东条英机，为什么不撤退。”
来不及擦拭额头上的汗滴，服部破口大骂一声东条英机，服部看向地图，寻找解决办法。
·····
与此同时。
另一边。
丁伟所在的指挥部内。
“这次作战十分顺利。”
一個年轻参谋语气激动的介绍目前战况。
虽然现在十二个坦克营，十二个炮兵营，二十四个步兵营参与的进攻都还没结束，不，准确的说是，炮兵营才刚刚开火，支援飞机才刚刚起飞，坦克部队才刚刚接触敌人的阵地，并未形成突破，但指挥室内的人，却都是集体面色激动的模样。
宛如战斗已经胜利。
因为这一次进攻，是实战演练装甲部队夜间集合的能力。
至于能不能突破鬼子阵地，完成预定计划突破鬼子三道阵地，分割歼灭前沿阵地的鬼子师团，这一点没有任何参谋有任何怀疑。
这不是大意轻视鬼子，而是对自己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也对敌人有着透彻的了解。
“这次进攻。”
丁伟提高了语气，鼓舞道：
“争取比上次拿出更好的成绩来，歼灭更多的鬼子。”
“是。”
指挥室内，参谋们语气激昂。
·····
也是当天。
“敌装甲部队已经抵达第一道阵地外十公里，目前正在扎营。”
横山勇也收到了前线最新的汇报。
“终于到了么？！”
听到这个消息，横山勇竟然长舒一口气，语气中隐隐约约含有期待。
到今天，通过多次侦查小队抵近侦查，甚至小股部队夜间袭击，他终于确定，从諵昌前往衡阳的独立团装甲部队却是如情报所言。
是一群草包。
连开坦克都没能掌握的草包。
这种实力的装甲部队，不可能突破他设置的三道防线。
“命令第六十八师团，第一二二师团继续坚守阵地，按照预定作战计划执行。”
即便心里颇为期待，但横山勇依旧保持最基本的谨慎。
哪怕敌人露出了多种破绽，他也丝毫不主动进攻。
“嗨。”
参谋迅速去传达命令。
参谋离开后，横山勇看向地图上的衡阳城，原本松开的眉头瞬间皱紧起来。
相比于平静的，顺利的西线，也就是从諵昌进攻的独立团部队方向，兵力更少，纸面实力更弱的衡阳局势反而让横山勇焦虑。
隐约间，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最近一段时间，衡阳守军动作频频，不断发起进攻，不断扩展阵地，但也仅仅是扩展阵地，每次他集合重兵防守，对方就迅速撤退。
让他感觉似乎有一个阴谋在酝酿。
为此，他甚至特意将指挥部设立在距离衡阳外阵地仅仅十二公里的地方，以便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
当天夜间。
松县。
“十个装甲营，五个炮兵营，十二个步兵营，以及全部装备已经在衡阳集结完毕，衡阳第十军也完成营一级改编，配属大骡子加强机动性和持续作战能力。”
“佯攻部队是一个装甲营也已经抵达鬼子第一道防线附近。”
孔捷正在听取参谋汇报：
“空军一百五十架新式攻击机，五十四架空中炮艇也做好了参战的准备。”
“另外。”
参谋继续说道：
“分散部署到长衡周边，以及南方的七十个精锐排也完成了对周边游击队的整合，全体换装，关键阵地构筑也已经基本完毕。”
“很好。”
孔捷趴在地图上，环视一圈长衡地区局势，随后大手一挥：
“开始吧。”
“是。”
参谋立刻下达命令。
随着孔捷的命令，衡阳，这个被鬼子包围了两个多月的城市，开始出现变化。
····
“这玩意是怎么进来的？真他娘邪门。”
衡阳，在夺回鬼子占领的阵地上新构筑的炮兵阵地上，徐团长，不准确的说是徐营长看着大变样的炮兵阵地，嘴巴张的能塞进去鸭蛋，表情更是像见了鬼一样。
“团长。”
他身边，孙新仓喉咙动了动，也是同样的惊骇表情：
“我没烟花吧？”
他们看到了什么？
视角顺着两人的视线眼神，在炮兵阵地中，一门门新式火炮进入炮位。
相比于之前炮兵团的105重型山炮，眼前的一门门新火炮，体型更大，炮管更粗，炮管更长，当然，也更加重，所以需要卡车来牵引。
此时两人看到的，是一辆辆十个轮子的卡车，牵引着一门门口径更大的火炮进入炮兵阵地。
几人数了数，足足有五十多门，而且还有更多的卡车牵引着火炮，向其他阵地开拔而去，之后，这些卡车更是满载着一枚枚炮弹进入炮兵阵地，将更加粗大的炮弹放在跑位旁。
“叫营长。”
徐团长先是提醒了孙新仓的错误叫法。
虽然从团长变成营长，但徐团长明显十分乐意。
虽然人数少了，之前三十团有两千五百人，现在一个营只有一千八百人，但部队实力上，进步很大，增加了120迫击炮，无后坐力炮，以及大骡子，战斗力是之前的两倍还多。
随后，他吞了吞喉咙，惊骇依旧，但又出现了惊喜：
“肯定没眼花。”
“这里有重炮，真正的重炮。”
“这些肯定是跟着飞机一起来的独立团重炮。”
“哈哈，重炮。”
虽然部队里将炮兵团的120迫击炮，还有105山炮称之为重炮，但徐团长很清楚，只有那些口径超过120的身管火炮，才能称之为重炮。
因为只有这种口径的重迫，才能摧毁鬼子的防御阵地。
而眼前这些新出现的火炮，显然能做到。
“哈哈，这次咱们也有真正的重炮支援了。”
孙新仓语气同样兴奋激动。
虽然感受过独立团飞机的支援，但对于步兵来说，火炮才是最好的依靠，和最坚实的支柱。
兴奋和高兴让两人忘记了心里最大的疑惑，这些重炮和卡车，是从哪里来的，飞机显然装不下这些大家伙。
两人一边乐不可支，一边看着一门门火炮奔向各处阵地，就在火炮车队消失，两人准备离开回到阵地的时候，毕竟按照计划，明天部队将发起一次大规模进攻。
突然。
“这是···”
两人再次瞪大了眼睛。
只见远处，一辆辆坦克，一辆辆装甲车在黄昏下的从远处驶来。
“我滴娘喂，竟然还有这个大家伙。”
这一次，徐团长和孙新仓差点下巴脱臼了，但惊喜的语气，确比之前更浓郁。
两人此时心里对明天的进攻突然无比期待。
“这些大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孙新仓百思不得其解。
一辆坦克几十吨，飞机不可能运输的进来。
“不知道。管他呢，也许是某种技术。”
徐团长，不准确的说是徐营长语气兴奋：
“我现在只想早点看到，小鬼子看到这些坦克之后的表情。”
·····
第二天。
也就是九月四号。
河源县空军基地。
早在昨天，基地周围，一辆辆大吉普，装甲车，载着独立团战士，封锁了周边所有区域，以机场为中心，方圆二十公里禁止任何人靠近。
如今河源县经济发达，人流如织，好在基地位于河源县大边际，四周都是荒漠山地，人迹罕至，倒也没有多少影响。
近凌晨时分。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架又一架轰炸机起飞，升上云层之上，并盘旋列队之后，向着东京方向飞去。
巧合的是。
在大陆的另一边。
同样的事情也在发生。
对比河源县，此时的欧洲大陆是深夜，夜幕下，一架架巨大的轰炸机起飞，在云层之上汇集中，向着美利坚合众国本土飞去。
而衡阳城，也冒出了一大堆新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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