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末世之主
老汪被一辆军用皮卡车载到时钟广场的路口，一下车，身体本能迸发出一丝凉意。
整个旧城是典型的热带气候，常年温度往往都在40度左右。
可是这个地方不一样，也不一般。
伐粒明明处于旧城边郊地区，并没有离威尔太远，可是温度却极低，与城区的气温完全判若两地。
老汪感觉自己片刻前还在另一个纬度，现在仿佛身处寒窖，温差很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当时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迷彩色，是霖岚部队发的。
他看了一眼，四下无人，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望着宫殿一般的大道，老汪心中开始发慌，四下嘀咕。
心说这秋道莲半夜三更不睡觉，突然指引我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想把这一切真相都告诉我，好让我得知一切之后，停止调查下去。
这是老汪第一次来伐粒，也是第一次来到时钟广场。
此时的雾已经很浓了，能见度很低，只有几米。
临行前听手下人说过，这里的雾都是呈现血红色，老汪起初还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相信，可眼下事实摆在眼前，也没啥好说的了。
雾本身是白色的水汽，但是在黑夜的映衬下，竟然真的泛着一股血色。
想想脚下曾经埋藏着数以万计的亡灵，老汪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头皮直直发酥。
这明明是一块积尸地，如今却被附上了一层艳丽的外表，广场的整片土地都用紫色流璃铺了起来，平整且光滑，走在上面没有任何泥泞和灰尘。
老汪算了一下，广场的规模并不算小，甚至可以用恢宏两个字来形容，在旧城待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类似这样的建筑，眼前的一幕，用“未来都市”或者说“摩天大楼”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虽说血雾弥漫，能见度很低，可是四周墙体的灯带却异常亮眼，将整个广场的轮廓映了出来，钟楼广场看上去是一个方形列阵，四周都是低矮的建筑，且被挂满灯带。
再往前走，广场的正中央赫然屹立着一座几十米高的塔楼，顶端四个方向挂满了时钟，老汪看了一眼时钟，已经11:50了，还有十分钟，凌晨将至。
他绕着城墙转了一大圈，并没有发现秋道莲的身影，就像一只没有头的苍蝇在里面转来转去，除了血雾漂浮的声音，风声都停了，没有高温，没有风动，没有呼吸，陪伴的只有一团又一团血色的迷雾。
老汪搓了搓胳膊，点上一支烟，给自己装壮胆，一边走一边喊有人吗？
心里骂道，明明是苏道莲派人请来的，自己不出现，这么不守时？
老汪绕着钟楼又转了好几圈，发现四面铁门都被焊死了，并没有通往楼顶的路口，环顾四周，周边低矮的建筑同样如此。没有门，四面都是墙。
“呦呵。这地方有意思。”老汪喃喃道，开始有些站不住了。
心说血雾之都这一码事，他信了，可是这没有铁门的建筑，这样建造是何用意呢？
他又走了几步，忽然发现，硕大的在塔楼的背面，也就四五十米左右，隐约间出现了一座几百米高的参天大树。
老汪先是吃了一惊，心说刚进来的时候，这么大的玩意不可能没注意到，怎么会凭空出现了这么一个巨大的树呢，他擦了他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或是哪里折射过来的海市蜃楼？
他尝试走进，慢慢放慢步伐，这下他彻底呆了，居然是一个真真实实存在的参天大树。
靠近之后才突然注意到，这颗硕大无比的枝干上，竟然异常密集的挂满了裹尸袋。
每一个裹尸袋拉链半开露出一张一张狰狞的脸来。
老汪称目结舌，恐惧直接降到了冰点。
就在那一秒里，老汪觉得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件，能够令人发虚到如此底地步的事情。
与自己当时在深井下无助想比，面前的画面，甚至是天方夜谭。
裹尸袋！
老汪的心脏一下子没了声音。
竟然和装自己的一模一样。
这次他还是看清了，上面同样印有那串令人窒息的英文数字混合编号：sim1。
老汪当时直接双腿发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这棵大树到底是何来历？一连串疑问，但老汪心中打鼓。
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我一定是在做梦，老汪睁大眼睛，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巴掌。
一下子清醒了，耳边的麻木感顺着神经一步一步传到大脑。
这是真的！
这个是真实存在的！
“铛铛铛！”
当老汪沉浸在无尽的恐惧之中时，塔楼的挂钟突然叫了，随后停止，身后的不远处传来一丝又一丝邪恶的笑声，整个环境像是装了扩音器一样，从四周传来。
老汪猛然转过头去，竟然发现没有人！
可是笑声越来越强烈，老汪心中发虚到极点，接近崩溃。
抬头一看，几十米的钟楼塔顶上，竟然活生生站了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道莲。
他背靠黑暗与天空,站在血雾的尽头,带着邪恶嘶笑。
“你是谁？秋道莲？”
老汪忙问对方身份？为什么要制造出诡谲的氛围？为什么参天巨树之上活生生挂满了不可计数的裹尸袋？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那人竟然一个跳跃，从几十米的高楼上跳了下来，一下子落到距离老汪只有几米的前方。
“这这不可能！”
老汪先说自己进来之时已经目测过这个座塔楼的高度，摆放挂钟的位置至少离地面有七八十米，而塔楼最顶端立着一根尖尖的长针，估计也有十几米高，一个活人从上面跳下来，居然毫发无损！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秋道莲一步一步向老汪靠近，边走边说:“你是不是忘了？你背后那，一只又一只的可爱的人头蛹。”
老汪，大惊，忙问对方是谁？
对方看到老汪这样的表情狂笑，似乎是意料之中
“看到这些，你似乎很惊讶？对你来说应该不陌生吧，毕竟你也是从这里面走出的人。”
听到这话，老汪的心跳已经到了嗓子眼儿，说话有些发颤，仿佛只要一张嘴，那颗砰砰跳的心脏就会跳到地上，沾染一身灰。
他咽了口唾沫，挺着胆子吼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道莲绕着老汪转了几圈，四下打量后说道：“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认识你身后那家伙。”
老汪连忙转过身去，除了一颗参天无比的大树和数以万计的人头蛹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你这话什么意思？”
道莲见老汪一脸疑惑，道：“看来是真失忆了，那就让我帮你什么都记起来！”
老汪被道莲说的一愣一愣，心中暗自打鼓，我身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还没有等他明白怎么一回事？道莲迅速冲到老汪面前，一拳打在老汪的肚子上。
老汪承受不住这股力量，一下子飞出几米远，一口稠浓的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那一刹那，老汪感觉自己马上要死了，换气都变得十分困难，身体四处传来刺入脊髓的痛楚。
他用很微弱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到底是谁？你认识我？”
没等老汪说完。苏道脸又是一个箭步，腾空飞起，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了一把血红色的匕首，一下子扎在老汪的右肩上。
老汪躺在地上呻吟，口中和肩膀上的伤口，向活泉一样，一股一股的往外涌，没一会儿功夫，所躺的阴影里，被献血铺满了。
老汪身体一动不能动，躺在原地。
那人把嘴巴慢慢放到老汪的耳边:“想知道我是谁？等你死了。一切边都想起来了。我亲爱的末世之主。”
这是老汪，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浑然不知。
“等我醒来时，已经出现在旧城威尔的一条长巷之中，也就是阿难所住的中式宾馆的楼下，那之后没过多久，井上秀河和妖姬便出现了，顺便把我给围了。剩下的事情，你俩也都清楚了。”老汪道。
讲到这里，老汪常嘘了一口:“这就是整件故事的始末，在我身上久经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就是那晚袭击我的秋道莲，我们要么朋友，要么是敌人，现在，我还不敢妄下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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