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没有团魂
这一天微博热搜被清洗了好几次，除了先前的那三个词，还带上了“美渲”和“锦瑟之梦”。来回变动组合，基本上承包了榜单上的前十名。由于江夏、何子年还有美渲都是《赤子为名》的导师，即便是还没有播出，但连带着节目也吸了不少流量。
节目组欣喜万分，当即就决定要抓住热度，把原本定于十天后的一公录制改为五天后。一公结束后，立马在橙子视频上推出第一期初舞台。整个节目组跟打了鸡血似的加班加点，而最叫苦不迭的就是这88位少年选手。
晚上，节目组临时通知要进行一公的舞台彩排。导师之中胡之大叔、何子年和美渲都要跑通告，能来现场的就只有江夏。数字电影产业园的5号演播厅里，大灯开到凌晨1点半，江夏站在舞台的下方，双手交叉抱着有些发凉的手臂。
“夏姐，你的热牛奶。”
江夏拿起丁米手里的保温杯而喝，浅浅的牛奶痕略微映在了唇边。
“丁米，”她又接过递来的纸巾，细致地擦了擦嘴角，“帮节目组点个宵夜吧。”
“好的，夏姐。”
丁米正要转身，听到江夏继续说：“再点100份三明治和热茶给选手，还有给你自己也点份外卖。”
“好……好的。”丁米心生一股暖流，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你呢，夏姐？”
“我喝牛奶就可以了。”
丁米离开后，舞台上还是乱哄哄的一片，下一组仍然在准备。江夏动了动站得发酸的腿，坐回到原来的位子上。
“姐！”实习导演王婷一路小跑地过来，把手里的板子递给江夏看，“夏姐，刚才几个组的舞台我们根据您说的又重新调整了一下顺序，还有这边您也看下……”
趁着面前人在看的时候，王婷暗暗地松下一口气。作为节目组里最小的实习导演，前辈大大们总是会交给她一些“艰巨的任务”，美名其曰能让自己成长得更加快。就比如跟一向不苟言笑的江夏导师沟通……
但这几天下来，王婷发现江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虽然外表冷漠在圈里的职位又高，但其实她很敬业，认真负责还很有自己的原则。最重要的江夏导师特别大方，每次她录制节目必会给整个节目组发福利。诶！怎么说夏姐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小仙女……
沟通完板子上的内容后，前方舞台上的工作人员也去了一大半，舞美早就好了，只是仍不见下一组的选手上来。
“这一组的选手为什么还不上场？”江夏看了眼时间，“已经耽搁半个小时候了。”
“嗯……夏姐，有个事也要跟您说下。”王婷揉了揉手掌心，“这组之前的进度比较慢，临时被通知彩排让他们有了点情绪上的问题。”
“这一组的选手都有谁？”
“夏姐您看这里。”王婷指着板子上的某一处。
江夏看到上面写着：
第七组（暂定）
A班——金原浩（C&L）
A班——胡陌（ACE）
A班——路海冰（舞担）
B班——马超（舞担）
C班——唐寅（vocal）
C班——李泰格（X）
F班——慕星（vocal）
F班——李西尔（X）
表演曲目——《宝藏》
眼睛快速地扫了一遍，耳边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灯光一瞬间暗下里，前方的舞台上多出来了八个人影。
“夏姐，一会儿他们表演完您能不能多鼓励他们？其实这个组的配置挺高的，就是时间安排得不是很合理。”
江夏的目光从正前方的舞台缓缓转过来，对着王婷点了点头。
不超过5分钟的舞台表演，从选歌到今天临时彩排也就过去了3天的时间，即使是配置再高的组合，也难免不出错误。曲落，8位少年完成最后的定格pose后，都各自喘着气等待唯一一位导师的点评。
坐在一旁的王婷对着江夏投去期待的眼神，并将话筒递给她。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刚才的表演确实不像一个男团。”
舞台上的气氛瞬间下降了几个度，王婷紧张地看到少年们眼中的光渐渐熄灭，就连一向最阳光的路海冰此刻也收起了笑容。
“导演跟我说你们这组的配置很高。确实，不仅是三个A班，且你们都有自己擅长的点，特点和风格鲜明。但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你们8个人更不像一个团体。”
江夏低头看了眼板上的名单，叫道，“金原浩、路海冰、唐寅。”
“到！”
三个少年下意识地往前一步。
“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是同一公司的。刚刚的《宝藏》给我的感觉是你们三人抱团表演，其他人都是散的。老实说，在我这里，如果一个男团看不到团魂，他就是不合格的。金原浩，你作为队长，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突然被点名的金原浩心倏地一跳，反应过来后语气郑重其事地说：“江老师，我知道了。”
王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小声地同一旁人说道：“江老师，要不也让选手们去休息吧。后面还有几组。”
另有工作人员已经再赶着舞台上的少年们下场，没想到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等一下。”
那几个人留步，面朝底下的脸色里神情各异。江夏一一划过这几张脸，最终停留在最后那张目光最寡淡沉寂的脸上。
她站起来，往舞台走了几步，“慕见深，弹吉他这个部分是你自己设计的么？”
最后的少年没有出言回复。江夏等了他一会儿，接着说：“《宝藏》是快歌。你有没有想过，别人跳舞的时候，你站在原地弹吉他明显很违和，而且个人的风格太重了。”
“江老师，其实这个设计……”见慕见深一直没有发言，路海冰忍不住替他说话。
“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江夏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有时间争辩，不如想想怎么把舞台跳好。”
站在最后戴着黑帽子背着吉他的慕见深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淡淡的神情。江夏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说出了最终的话。
“慕见深，一样东西如果你自己都不珍惜，那么没有人会替你把他保护好。”
慕见深黢黑的瞳孔微缩。
“你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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