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下午课程结束后的操场最为热闹，学生进行各式各样的休闲活动，但更多的还是像尤麦和唐秋这样过来饭后消食散步的。
“没想到我的高中都快要结束了。”唐秋有些感慨，“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写部小说纪念我的青春。”
塑胶草坪上滚过来一个足球，尤麦顺脚踢了回去。“想法不错。”
赵安娜说：“结局一定要美好。要是你写，你怎么想？”
没等尤麦回答她就自己给出了答案，“行了不用说了，你肯定要写得满是遗憾。”
尤麦轻笑一声，没有否定，“不是每个人的青春都是轰轰烈烈的，其实更多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在操场上不紧不慢地散步，在篮球场上看一场班级球赛。故事里的男主角没有出现在校园，而我们的青春已经结束了。其实一点都不遗憾，看树影婆娑，看纪念石旁的莲雾树结果，想着怎么偷偷摘到一颗；看小操场外围的芒果树结满没成熟的青芒果，然后每天来看它，怕低处的果实被旁人抢了先机；看学校围墙满墙的三角梅开得热烈，看篮球场旁的合欢树开花，等待第三次见到它绽放，然后青春真的就要结束了。”
她顿了顿，笑意更甚，“最后一行一定会写上：谨以此文，献给我的青春。至于那个让人兵荒马乱的男生，也许真的是我青春里的遗憾，但是没关系，谁说那些刻意经过他身边时的旁人就不是我小说里的伏笔呢。”
她说话时的眉眼温柔，声音也轻柔。
“一人血书求你把这本小说写出来！”赵安娜说。
“加一加一！”唐秋立刻表示赞同。
尤麦轻笑，“行了，要是写出来不看我就摁着你们的大脑袋瓜让你们全文背诵。回去吧，过两天还要考试。”
“麦子，你文笔好，教教我怎么写情书吧。”唐秋突然提出一句。
尤麦看她，“你要给谁写情书？”
“没谁。”唐秋眼里坦荡，“万一哪天就用到了呢？”
“情书啊……”她若有所思，然后不紧不慢道：“我不会写情书的，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高三生活虽然紧张，但大家都会变着法子苦中作乐。这两天除外，后天是高三的期中考，期中考之后接着就是家长会。九月就这么结束了。
因为是期中考，加上和三四个外校联考，附中对这次考试尤其重视。考试座位随机分配，按照高考模式进行。
尤麦有几科被分到实验室。实验室一张桌子特别大，椅子是圆凳，坐得特别不舒服，一场考试下来全身酸痛。
考完数学，尤麦站在走廊上收拾考试用具，听到隔壁考场跑来的一个女生拉着跟她同考场的一个女生聊八卦。“我真是太幸运了，冷烬坐我前面诶！”
“才一个半小时他就停笔了，这可是数学！”
尤麦挑眉，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附中有一周四测的传统，数学是必考科目，平常冷烬一个小时出头就写完了。
当然，卷面基本上都是空的。
她当初选理多数是因为理科选择范围广，分班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要和不擅长的数理化周旋。
吹过走廊的风带着股很奇特的香味。独属于冷烬的味道，有点像是淡淡的烟草味混着皂角味，抑或是混着松香。
她又想起来，运动后的冷烬也不会像其他男生一样臭烘烘的。
青春期的男生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有时候她甚至隔老远就能闻到男生喷的古龙香水，那股呛鼻的味道经久不散，而冷烬不一样，他身上的味道一直都是这样，靠近他的时候味道浓一些，隔着距离又会有若有若无的暗香。
尤麦顿时回神，不明白自己怎么关注到了这些。
最后一门是生物，考试结束铃声响起，尤麦跟其他考生一样，拿着文具就冲出考场。
唐秋十指交叉按压，骨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终于考完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答案的。”
大家回到班级还原教室，尤麦和唐秋到连廊的铁架台上搬回自己的书。
尤麦怀里的书堆到下巴，她艰难的行走在回班的路上，小心翼翼地说道：“虽然明天就出成绩，但我还是会拖到最后一刻才对答案。”
唐秋看着尤麦费力的样子，无力吐槽道：“你就不会少搬点？”
“懒得再走一趟了。”
等待成绩的日子往往不会很长，即使是联考附中改试卷的速度也不会慢，校内排名已经出来了。大家体贴将其称之为附中速度。
班级公告栏只粘贴着单科成绩和小题分，总成绩会裁成小纸条单独发下来。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芬姐进班，手里拿着班主任日志。她把书放在讲台上，“我们班这次考的总体来说还不错，多的我也不多说了，这只是个期中考，考的好的同学别满足，考的不如意的同学别灰心。有问题单独来办公室找我。”
尤麦捏着手里的成绩条，在年级里处于中等的成绩，除了语文英语好一些，其他的虽然说不上很差，但也拖了后腿。
凌川扭过头来，看着冷烬随意摆在桌子上的成绩条，挑眉喊了他一声：“烬哥？”
“要看就拿去。”冷烬拿到手的时候只随意扫了一眼成绩条就低下头写字，黑色中性笔在纸上摆动，发出沙沙声。
凌川很轻松拿起了冷烬的成绩条，第一行是年级排名，上面赫然写着数字1。他一行行看去，随后恭恭敬敬地放回原位。“还是烬哥厉害。”
凌川也不差，年级前五十。
尤麦浑浑噩噩地上完最后一节课。
晚修开始前大家自然地聊起成绩，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刘雪莹才班级第二，第一是谁？不要暗暗发光啊！”
凌川正要喊出冷烬的名字，屁股底下的凳子就被身后“暗暗发光”的冷烬踹了一脚。
张睿跑进班，扫视一眼，跟个大喇叭似的喊了一声：“尤麦，冷烬，芬姐找！”
冷烬起身就走，尤麦也迈着小步朝着办公室走去，两人一前一后到达办公室。
毛毛和芬姐的办公桌相邻，此时毛毛正靠在中间的隔板上眉飞色舞地说着：“这次还真是捡到宝了。正说着宝呢宝就来了！”
两人站在刘芬桌前。
听到毛毛的话，尤麦没憋住，笑出声了。感受到身边冷烬幽幽的目光，她赶紧收起笑意，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可嘴角的笑意还是掩不住。
“别紧张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们。”刘芬脸上带着慈母般的微笑，她从旁边搬来两张塑料凳，摆在自己的办公桌旁，“坐。”
“这次叫你们两个过来，是想说一下互助小组的事。”刘芬看向冷烬，眼里是毫不吝啬的赞赏。
“冷烬这次考试不仅是班级第一，还是年级第一，并且拉了第二很大一截。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但美中不足的就是语文英语不是很拔尖。”
她又转向尤麦。“尤麦你和他恰好相反，语文英语好，但是理科还是比较弱的。”
“所以现在的打算呢，就是把你们两分在一个小组里，每天各科老师会给不同小组布置难度系数不同的题目，你们又是同桌，交流学习也方便。这件事，你们看怎么样？”
冷烬率先开口：“我没问题。”
尤麦还愣在刘芬那一句“不仅是班级第一，还是年级第一”里。刘芬又问了她一遍，她这才回答，“我也没问题。”
扮猪吃老虎，冷烬藏得可真好。
他更显得和这个小地方格格不入。
刘芬最后只说：“有些试卷在三楼办公室，尤麦，你跑一趟。有点多，冷烬也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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