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没想到，沈故会给她打电话。
可除却小说工作上的事，又会有什么话题？
他成熟了很多，不会像高中时那么幼稚不羁。这样也好，遇到更好的人也方便。
……
“这都过了好久，程小姐还没给答复吗？”
沈故把玩手机，摇头。
“沈故，还有人比她文笔更好，别不开心。”
沈故抬眸，嗤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开心了？苏穗，你有点莫名其妙。”
“？？”
“不明所以？你觉得我那么惋惜她？”沈故喝口红酒：“啧，口感太一般，你该换口味了小姐。”
他站起理理外套，头也不回走出苏穗的办公室。
说起程郁，对她最多的还是那份遗憾跟未完的爱意。对他而言，时间并不是能解决世间一切烦恼的良药，更难熬。
他并不是沉不住气，如果相反，他早就跟程郁说过百八十遍复合。
在那次咖啡馆再见，她应该感觉到态度不好，但也不会当回事吧？她主动提出分手，受伤最深的人不是她，一定不是。
沈故一直都是保持这个观念撑到现在，至于还要过去多久才会放下都是未知。
“欢迎光临sea，请问您需要什么？”程郁看着那位戴着帽子的男人，有些诧异，可却还是温柔笑着。
“一杯冰美式，谢谢。”
“好的请稍等。”
程郁转身开始忙活，动作熟练，三两下就完成递给客人：“欢迎下次光临。”
“程郁。”那人走了几步，停在原地。
她擦着桌子，被他这么一叫还愣住。随即抬眸：“您认识我么？”
“嗯。我追求过你，但被拒绝，你开这家店我应该是第一个知道。”他呼出一口气，摘下帽子，转过身：“好久不见。”
她眼底掠过一丝惊喜：“陆及？怎么是你？”
“看来我不是那么不招你待见，受欢迎的人也不只是沈故。”
程郁笑容僵住，没一会儿恢复正常：“啊，是，你也别光站着，坐。”
陆及应下，坐在靠墙的位置。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跟沈故还那么腻歪吗？那个时候顾姿跟我说，你谈恋爱让我放下，我一点也不相信，当我亲眼看见之后，我信了，回去之后大哭，第二天还请假，一个人呆在海边吹海风，想开了很多很多，也就这么简单放下你了，对你来说是庆幸吧？”
程郁扣着衣角，惭愧内疚涌上心：“我没那么不可一世，我感谢你对我那么深情的喜欢，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你喜欢我这个信息量大，对你唯恐避之不及抱歉。”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只不过给你说说谈谈往事。”陆及笑着：“言归正传，你们俩……”
“我跟沈故也过去了。”她打断：“分手六年，高二谈三个多月，没了。”
“什么？！才这么点？为什么要分手？”
“我提出来的，不喜欢谈，腻了。”她装作无所谓说着违心话。
“那我就该坚持坚持，等你三个月也不是不行对吧？”
“那你也要有那个耐心啊。”程郁打笑。
“说真的，你们俩分手真的没遗憾么？”
“没遗憾是假的，可事实就是这样。”程郁低下头，“别提他了吧，快走出来了。”
“行。”陆及及时止住嘴：“sea，咖啡店是你开的？”
她撩碎发到耳后：“嗯，生意不错，副业，也能养活我跟顾姿。”
“你现在与顾姿一起的？”
“我们高中毕业之前就这么约定好，她高考也不负众望，考上b大，跟我一个专业，还同班，就这么到大学毕业。”程郁谈起顾姿之间的事，滔滔不绝起来：“这个点也是我俩一起创办的，不错吧？”
“是不错。”陆及环顾四周。
程郁笑，连接上店内蓝牙音响，打开音乐，播放。
还是《反方向的钟》，这首歌她唯独钟爱。
“这首歌出好久了，你还喜欢啊？”
“老歌有韵味，他出专辑我都会买，也都会听，但我觉得《反方向的钟》感觉不同，我很享受。”
程郁哼着调，突然兴致盎然：“你听，穿随时间的画面的钟，从反方向开始移动，回到当初爱你的时空，停格内容，不忠。”
“这才是你喜欢它的原因吧？”
“或许。”程郁没按暂停，打算单曲循环。
“你知道么，当一首歌染上回忆就刻有那个人的名字，专属歌。”
“你觉得我在想谁？”程郁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没点自知之明啊？你在想谁没点数？”陆及喝口咖啡：“手艺不错哦。”
程郁笑着，有节奏敲打着桌面：“一般般，那么多年，早就熟能生巧。”
“那也好啊，青春时的你还渴望当钢琴家。”陆及看着她的手：“梦寐以求的钢琴会弹了？”
“没，你也知道嘛，这只是渴望，现在想弹钢琴的手都开始做粗糙活。”
“看着还是很好。”
“年轻。等迈入三十，你就不会这么夸赞，没准实话实说，打击我个措手不及。”
“怎么会。”
他们俩就这么一搭没一搭闲聊，灯火通明，陆及才起身。
“天色也黑了，你早点关门回去休息。”他最后打量程郁：“别这么不修边幅，打扮一下自己，别等他，找个好男人，谈场更惊艳的恋爱。”
程郁笑笑：“你也是。”
两人互相道别，程郁没心思继续开店下去，直接走到货架跟前，拿一瓶红酒，倒在酒杯中，看着杂志，神情涣散。
封面里的模特妖艳性感，跟她长相截然不同，程郁属于那种出淤泥不染的干净利落，如果一定要打个贬义性评价，只能说美国英国模特风格她驾驭不了。
咖啡馆还摆着一架钢琴，快积灰。
她走近，本来弹钢琴也只是想给沈故听，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努力在靠近他，哪怕努力微不足道。
可现在能力大了，经济不拮据，买了钢琴却也没坐在跟前认真弹奏过，五线谱简谱长什么样呢？快忘了。
依稀记得，那是年少时的梦，也只是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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