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草长莺飞
年底前半月，也是夏若昭到宁城的第二天，江南江北两地正式会谈，宁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这是向晚阳第一次在正式场合公开回应江北的邀请，而经历了兵变后的宁城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可向晚阳自下专列起到会见易司寒，全程并没有给易司寒好脸色，连在会谈期间说话都带着深深的敌意，导致与会人员都不敢大声说话，明明说好了是来会谈的，为何有种在会议桌上直接开战的感觉。
众人看到会谈结束后，易司寒又邀请了向晚阳去喝茶，一起去的还有向晚阳身侧那位冷艳的冷素漪，更加觉得两人之间箭弩拔张，似乎关系越来越恶劣了。
“定亲？我什么时候同意昭昭跟你定亲的事情了。”向晚阳双手抱胸坐在座位上，目光逼人似乎能随时将面前的人撕碎一般，看着对面坐着的易司寒他无论如何都看不顺眼，心中早已在思虑干脆让素漪开枪毙了他算了。
“不知向督军意下如何？“易司寒问道，他如今没有让人传开夏若昭的身份，一来的确是因为没有正式向夏家提亲，二来也是现下革命的热潮只退不减，若贸然让人知道江南江北将联姻的事情，只会招来更多麻烦，他可不想他好不容易到手的昭昭因为这些不相关的事情给弄飞了。
“你应该还记得，当初让昭昭出国读书的时候，你可是向我还有素漪都保证过，三年里给昭昭的绝对的自由。”
“可如今，向督军也已经知道她的意属何人了不是？”易司寒笑着回答，觉得莫名的畅快，早些时候他在向晚阳面前可是憋屈的紧，如今向晚阳那那明显不爽却又不能直接发火的样子，的确好笑的紧，呵，曾经趾高气扬的向晚阳也有今天。
初春的夜晚，在太阳落山后便没有了热意，一阵又一阵寒风并没有吹散向晚阳心中的怒意，回到下榻处的时候，正看到等着挨骂的夏若昭乖巧得站在书房内，顿时又升起一阵无名的怒火。
“回来不见父母，不看兄长，而是跑来宁城见这个臭小子，我看你是胆子肥了要上天，明天就给我启程滚回英国去。”
未等夏若昭有反应，向晚阳又朝着同样一起在书房内的夏若铭一顿吼：
“身为昭昭的亲大哥，放她去见易司寒也就罢了，还能宁城传出定亲的消息来，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
这是夏若昭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这位当军人的三哥说这么多的话，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子教训人，居然连夏若铭的面子都不给。
“江南的军火库存是足够到你嘴上都吃弹药了吗？”无辜挨骂的夏若铭立即反击，虽然跟不上向晚阳的怒火，但在商场上唇枪舌剑惯了的夏若铭怼人的本事可不是一天两天盖起来的。
“哥，三哥，你们可以稍微冷静些的。”夏若昭挠头在一旁劝阻，要挨骂的人不应该是她嚒。
始终未曾讲过一句话的冷素漪摇了摇头，转身将夏若昭一起带出了书房，离开的时候顺带将书房门也关上了。
“冷姐姐？”夏若昭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今日一直沉默的冷素漪看起来也有些反常。
“昭昭，你先回房，我怕一会儿我也忍不住要骂你。”说这句话的冷素漪脸上并没有表情，语调也很平淡，让听完的夏若昭下了一哆嗦，乖乖的回了房间。
“晚阳，我知道你并不反感昭昭和易司寒在一起，你是担心这两人将来可能会生离死别。”
“我仍然希望昭昭回去完成学业，至于定亲和结婚，都等昭昭回来再说。”
书房内的两人似乎并没有想将话题结束的意思，冷素漪抬头望了望天空，宁城的天，她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这次的新年是在越溪老家度过的，自早晨起四周的爆竹声便不曾间断过，整个夏家上下也是热闹非凡，上下都充斥着烟火气，往年她还能帮着向静好做些事情，可如今她是夏家的掌中宝，什么都不让她沾手，于是整个家里就她一人闲了下来。
但看着大家伙儿都脚不沾地的忙着，夏若昭过意不去，最后这位夏家千金被丫鬟羽纱使唤了一回，越溪人做菜里必不可少的便是黄酒，别人是上街打酱油而越溪是上街打酒，其实家中醇厚的黄酒不少，只是看她闲不下来，大家寻了个理由让她动动的理由。
街边仍然有不知疲惫的小孩成群结队的奔跑，家家户户窗户里飘出的都是浓郁的饭菜香，夏若昭拎着老酒瓶子，步伐轻快一路哼歌，在街边转角处，她看见了易司寒。
天色并不见多好，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盖着，易司寒就靠在墙边，默默得看着夏若昭从不远处走来，两人虽然才见过面，但他仍然想她想得紧。
“易司寒，你怎么来了？”夏若昭显然有些意外，她以为这除夕夜他会留在宁城跟家人一起过。
“嗯，来看看你。”易司寒回答，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寒意，他是连夜从宁城赶过来的。
“怎么了吗？”看着他身上略显的疲态，夏若昭有些心疼，从见到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严重休息不足，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昭昭，陪我走走。”易司寒说道，他也不知为何，只是在处理完事情后他越发想要见到她，于是不管不顾得出现在越溪，出现在她面前。
夏若昭并没清楚他现在的心情，见他如此，便回答了一声“好。”
夏家所在的街道并不算长，但比一般的街巷都清净，易司寒原本夏若昭身侧走着，但不一会儿便伸手将夏若昭的手握住，紧接着十指相扣，硌得夏若昭有些疼，但她没有放开，这让易司寒心情大好。
越溪不同意易建行再次提出的定亲提议，不管是夏府还是向府都觉得这跟易司寒承诺他们的不一样，哪怕夏若昭现在心属易司寒都十分坚决的拒绝了。
“之前说好的，等你回来。”易司寒说道，越溪这样强硬的态度让他有些窒息，他又不能直接抢了夏若昭，只能这样来悄悄看她。
夏若昭知道易司寒的心思，却也不能违背家中的意愿，这次回来已经是她的任性之举，她不能再让家中人为她担心，也只能安慰易司寒：
“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她抬头看向他，闪烁的眼球中映着易司寒的身影，满眼都是他的样子让易司寒的心瞬时柔软了下来。
“嗯，我会等你回来。”
灰蒙蒙的天空，飘落着小小的雪花，易司寒将夏若昭轻轻拥入怀中，此刻的他真想永远将她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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