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使与‘爱德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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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裕扫了一眼花子苓，眼神中藏着薄怒，但却没有立刻爆发出来，而是平声静气的回答子苓道：“身处末日中，且都是人类，理当互助。”
子裕的声音平缓，仿佛是潺潺细水流入花子苓的耳膜，沁人心田的同时，也给花子苓上了一课。
花子苓轻声回答道：“是我狭隘了。”
子裕手中折扇合一，继续说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没有真正的了解到人类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所以才会担心圆桌会在末日做大……三十年前，道仙号令道门隐世，至今三十年道门中人未出，旁人都不理解师傅的苦心，并道仙生来无情，只是因为……”
子裕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这件事一直藏在子裕的内心，从知道这件事开始，他就一直不敢在这个话题上深究，每次都是点到即止，这次也习惯了。
“是因为什么？”花子苓好奇的问道，子裕回答：“储备人才……有三十年的时间准备，道门不会像三十年前那样，被打的措手不及。”
“原来如此，大道至简。”谢子敬虽然闭着眼睛，但也听得仔细。
子裕轻笑着说道：“我就说嘛，子敬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根本不需要我解释什么。”
“张山人，故弄玄虚。”谢子敬冷声回答，清儿在一侧掩着嘴，双目眯成月牙状，年纪尚小的她，特别喜欢看师兄和子裕互怼，感觉这样特别的喜感。
“小清儿，子敬前些日子不是和你说，要和你双修来着？这几日下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说你们私底下……”
“要死了你！”谢子敬目光带着杀气望向子裕，而子苓更是羞恼的嗔怒道，心说：清儿还这么小！双修这种事情，他竟然随口就来。
子裕微微一笑，他也只是为了缓解气氛，而还没待清儿纠缠谢子敬的时候，爱德华堡西侧的一处野湖中，水瀑斜射而出。
夜空中，血色的双翼凌空绽开，一柄黑色的铁枪抵着水流冲入高空。
“这是……菲尔·爱德华？”子裕望着空中翱翔的身影，喃喃的说道。
“十一！”谢子敬望着铁枪头，身影暴掠而出，花子苓也在同一时刻，张弓捏箭。
“嗖~”只听弓弦止不住的颤抖，长箭破风而出，锋利的箭尖直逼双翼，菲尔·爱德华反应迅猛，铁枪撤开，抡起铁枪将破风长箭挡下。
谢子敬来迟片刻，拉过十一的身影后，便急忙的后撤。
苏子贤背着呛水的小马和谢子敬一同落地，一番惊险，终于回到了地面上。
苏子贤身上流过的水滴，飞快的蒸发，白雾中简直就是一具人形蒸汽机。
小马并不会水，就算苏子贤拥有水龙之气，可终归无法控制到完美，更何况还有那么一尊大佬在追杀他们。
十一被谢子敬救下，身手不凡的十一，只是掩护撤退，并没有正面交锋，所以他并没有受到重创，只不过受了些皮外伤，自己就可以简单的处理。
地宫内，封印被新鲜的血气破解，菲尔·爱德华醒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被进食欲望支配，见到血气充沛的三人，没有不动手的道理。
不过，这位曾经的家主出现，却给苏子贤三人寻到了一条出路，菲尔·爱德华离开了水晶棺材，而里面的水流却止不住的爆射而出，棺椁下是另一个出口，曾经的中央水源。
爱德华家族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湿地公园中的野湖，竟然是连通着地宫的。
水晶棺椁从前就有，上一个被封印的吸血鬼，被菲尔·爱德华杀死，菲尔·爱德华也就得到了吸血鬼的力量，之后他用自己知道的知识，创建了三千‘爱德华人’。
血气饱满的菲尔·爱德华畅快的在黑夜中呼喝，猩红的长发，银色的眸子，健硕的身姿，一身墨色的神官长袍。
“咳咳咳咳……”小马落地后，头晕目眩之后，便是一阵狂咳，吐出几口肺中的苦水，“小心点，他现在一定是暴走状态。”
“小马。”子裕走到小马的身边，轻拍着他的后背叫道。
“子裕？”小马见到子裕的时候，脸色带着惊喜，见到子裕，就说明自己现在的困境已经解开了。
子裕和小马只是打了招呼，子裕从小马的身边擦身而过，立到苏子贤的身侧说道：“看来挺惊险的，你用了水龙之气和乾坤。”
“主要还是十一挡住了菲尔·爱德华，说实话，我一开始已经有所准备了，但还是差点被菲尔·爱德华打到吐血。”苏子贤说着刚刚惊心动魄的瞬间，菲尔·爱德华就是一头人形的A级危险种，他的强大已经超过了苏子贤遇到的B级危险种的范畴，就算是面对当初的赵非凡，苏子贤也没有如此的感触。
“称霸天下，还是要从起点开始。”菲尔·爱德华深吸几口清凉的雨气后，肆意枉然的大声吼叫道。
菲尔·爱德华一点都不畏惧克里斯丁·罗杰斯，因为他知道凭着罗杰斯自己是杀不死他的，就算是那根圣洁的白羽，他也依旧只能被封印，现在圣洁的羽毛已经在他的手中化为灰烬。
菲尔·爱德华的思维中，整个欧洲已经没有可以挡得住他的力量了，虽然这个想法，他在二十多年前有过，但他依旧自信自己能够做到。
身在末日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拥有自信，末日败局之中，世界沉沦在毁灭的边缘，众人看不到生的希望，内心都是充斥着黑暗，敢在黑暗中寻求光明的人，本就不多，乱世就更不必说了。
菲尔·爱德华拥有足够的自信，自信到让他自负，因为自负所以他认为三千‘爱德华人’足以征服欧洲，甚至征服世界。
同样，也因为自负，菲尔被圣羽封印了二十多年。
自信的确是好事，不过迷之自信，就会被旁人厌恶。
被算计过一次的菲尔·爱德华自然还是没有吸取上次失败的经验，他认为自己的失败全然是因为对方的运气好，敌人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只可惜这样的运气无独有偶。
菲尔·爱德华是三千‘爱德华人’的领袖，他的出现一定会呈现一场独特的山呼海啸，只可惜，如此的预想，并没有出现。
尖头皮鞋踩在青砖石道上，白衣绅士手握独特的十字剑，走到爱德华堡的前院，路边灯盏的光辉，仿佛被此人吸引，众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冷漠的少年。
“铂西瓦尔？”伊丽莎白·格拉蒂丝见到铂西瓦尔，俏脸露出喜悦的叫道。
铂西瓦尔听到呼唤，眸子扫了一眼伊丽莎白·格拉蒂丝，然后恭敬的垂首，算是打了招呼，不过整个过程，没有露出一丝的微笑，就像是臣子对君王礼貌性的鞠躬。
虽然礼节标准没毛病，但却生分了很多。
伊丽莎白·格拉蒂丝的俏脸见到此景，心神忽然漠然的冷静下来，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主动和铂西瓦尔打招呼了，从那座奇妙的神山中回来，铂西瓦尔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对她始终是冷言冷语，除了正常的保护之外，铂西瓦尔表现出不屑理睬伊丽莎白·格拉蒂丝的神情，这和在明辰学院中，大不相同。
“公主殿下。”高文见到伊丽莎白·格拉蒂丝的俏脸满是失落，便轻声的唤道。
“我没事。”伊丽莎白·格拉蒂丝微微垂头，心中略感委屈的咬了咬下嘴唇，心说铂西瓦尔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对她这么的冷漠？难道真的是因为以往自己过于任性，他不想再守护她了？
伊丽莎白·格拉蒂丝不过是二十刚刚出头的少女，高文则是花丛老手，此刻伊丽莎白·格拉蒂丝的状态，类似于暗恋……
“地狱生物，涂炭生灵，必死。”铂西瓦尔手中的剑锋直指黑夜中的双翼黑影，口中喃喃自语的说着审判。
“你的身上有我讨厌的味道。”菲尔·爱德华凝视着铂西瓦尔，他的眼中，铂西瓦尔的背后，有一对虚幻的羽翼守护着他的身形，羽翼中裹挟着的力量，和之前的圣羽同出一辙。
铂西瓦尔没有搭话，手指划过剑刃，口中念念有词间，上面浮现出炽热的火焰，火焰下是繁杂的古罗马，这些文字的寓意中带着神圣的制裁之力，对于生活在夜间的‘爱德华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毒药。
铂西瓦尔挥舞着赤炎之剑，似乎深谙此道一般，神圣的火焰已经燃起，必将烧毁一切罪恶。
门前的十骑士都是瞠目结舌的看着铂西瓦尔，内心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同为十骑士，为什么铂西瓦尔能够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传教士……”子裕望着铂西瓦尔此刻展现出来的形象，小声的说道。
“什么传教士？”花子苓问道，子裕没有回答，而另一侧的小马却侃侃而谈的回答：
“欧洲中的神话传说，上帝在七天内创造了宇宙，也留下了七位守护天使维持宇宙的秩序，守护天使身藏在宇宙的某个角落，它们维护世界秩序的同时，也在弘扬上帝的功德，这些被天使的光辉吸纳的人类中，有极少数的人，拥有直接和天使交流的能力，他们被称为：传教士。”
小马在一旁望着神采奕奕的铂西瓦尔，对于这类神话野史，他最清楚了，子裕有很多知识，都是从他这里汲取的。
“你懂得挺多啊。”花子苓望着小马微胖的身形问道。
“那是自然，以前我看过一份羊皮残卷，上面记载了关于七天使传说的一些故事，七天使分别镇守七个领域，第一天的加百列，第二天的拉斐尔……七位天使各司其职，守护宇宙的安宁。”小马简单的陈述羊皮卷中的内容，不过其中的缺失，是他也不知道的。
“那铂西瓦尔是谁的传教士？”花子苓有些刁难的意思，这类的神话故事，难道你还能都明白不成？
不过，花子苓没想到的是，小马竟然毫不犹豫就说了出来：“烈焰之剑是拉斐尔的标配，圣经中提到的拉斐尔看守着死人国，因为见过过无数人类世界的辛酸苦楚，所以拉斐尔对人类充满着慈爱和关照，以往的信徒中，拉斐尔的信徒也一直位居榜首。”
“拉斐尔。”花子苓小声的重复道，小马又言道：“这种古罗马的传承在末日中早就断了，如果羊皮卷中的记载是真的，那么铂西瓦尔一定去过神山，并且见到了拉斐尔本尊，还获得了拉斐尔的认可。”
“都是神话本子，难道说还有根据不成？”花子苓轻笑着说道，小马却认真的回答：“有的，如果按照羊皮卷中的记录，大天使长加百列统御天国之军，镇守在距离尘世最近的天界。”
“这有什么关系吗？”花子苓笑了。
“有一种说法，最接近尘世的天界，便是月球。”小马微微叹道，他也知道这样的推理没有根据，可是他每每想到都觉着有无限可能，“三十年前，末日降临，地球的卫星被外星文明毁灭，这一点带入的话，第一天的守护，已经被外星文明解决掉了。”
“说的有些道理，你信耶稣？”花子苓好奇的问道。
“我相信我自己，只要有证据证明他们存在，那我便相信存在。”小马淡然的回答，他不相信任何神学，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说来说去依旧是一些你的推断，什么拉斐尔，我倒是更相信，铂西瓦尔是King Arthur的秘密武器，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菲尔·爱德华人的，便是圆桌的King Arthur。”花子苓回答道，小马听到花子苓不相信的话，便要说一些机密的事情，不过被一只手及时的阻止了。
“小马，别说了。”子裕的手掌搭在小马的肩膀上，‘广寒宫’任务的关键就是小马，在这之前，尽量不让他人知道任务的详情，是有必要的。
“我可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天使，除非铂西瓦尔张开翅膀……”花子苓刚刚说完，众人一阵惊呼，因为铂西瓦尔的身后，一对圣洁而又雪白的羽翼缓缓的展开。
“哗~”羽翼在铂西瓦尔的身后拍打，目瞪口呆的视线中，铂西瓦尔振翅高飞，烈焰盘旋之间，火焰和黑色的长枪对峙，两股血与火的对决，带来的视觉震撼是无比巨大的。
火焰蒸腾血液，黑枪对战长剑，夜空中，黑白交织，正邪对碰。
菲尔·爱德华正面对战，铂西瓦尔不输丝毫，长剑上火焰符文中咒力高涨，空气中满是铁水浇铸的味道，而且还夹杂着不正常的焦味。
片刻之后，菲尔·爱德华身上的衣物已经尽数被烈焰烧毁，身体有多处严重的灼烧，反之，铂西瓦尔白色的羽翼照拂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枪尖还没有碰到铂西瓦尔的瞬间，一股柔力便已经将他牢牢的保护在内。
忽然间，铂西瓦尔身后的羽翼高展，身影直冲云巅，星光璀璨间，铂西瓦尔高举烈焰之间，口中喃喃自语道：“圣光啊，赐予我审判……”
一枚炽热的火焰在柏林的上空升起，一轮赤月挂在星光之间，饱含圣光之力的烈焰之剑，汇聚从天外攒聚而来的星光，这时铂西瓦尔将要落下审判之力。
柏林时隔三十年，再见如同太阳般的天体光辉，这样的光明照亮每个阴暗的角落，数不尽的罪恶被圣光消弭。
圣光宣言，铂西瓦尔在替拉斐尔昭告天下，守护天使拉斐尔回来了。
“这的确像是神话一样……天使从天而降，高举烈焰之剑，斩下恶魔的人头。”花子苓小声的言道，一侧的小马和旁人一样，眯着眼睛望着赤月的圣光，这一幕可不是羊皮卷上能够见到的。
“可是吸血鬼并没有和神话传说联系的节点，在某个神话体系里，天使的敌人，终究是天使自己。”小马轻声的回答道，象征着吸血鬼的‘爱德华人’，没有直接和神话沾边的故事。
如果按照某种传说来看的话，吸血鬼的敌人应该是印第安狼人。
不过，在欧洲的民间传说中，却有对应的驱邪手段，主要是洋葱、大蒜、十字架、圣水之类的，所以吸血鬼的由来并没有具体的出处。
“天使的敌人，的确只有天使自己，‘爱德华人’也并不是我们认为的吸血鬼，而是被赋予了类似吸血鬼的能力，嗜血、长生、身体肿胀……”子裕在一侧小声的说道，小马的无心之言，让子裕猜到一些幕后的真相，这些真相结合在一起，便是他一直追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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