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孤城帝怜，断江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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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临江，无边黑雾下的千丈江流更显森然，刺骨的寒意从江面渗出，苏子贤持剑踏水，来到江中，却未见史前巨蟒的踪迹。
周围的黑暗将视线的能见度，阻隔在十米的范围，苏子贤就算五感再敏锐，也察觉不到十米之外的世界。
腥风吹过江面，波光中隐有漆黑的巨-物在水底游弋，苏子贤看不清目标，犹疑片刻之际，脚下的江水，竟然隆起小山，苏子贤猛地踏水而起。
重剑龙雀挥舞着凌厉的剑气，周围的水流在水龙气的指引下，呼啸着撕向脚下的小山。
脚尖点着江面连连后退，江面中的庞然巨-物重新浮起，苏子贤剑锋入水，剑尖沾着水渍连续虚斩。
苏子贤手臂虚指庞然巨-物，剑锋一横，周身的水流分化成无数颗小水珠，水珠定格在苏子贤的身边，像是一枚枚透明的棋子。
弱水三千，宁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弱水三千但求以攻代守，水无常形，却又可锋芒无前。
苏子贤踏水长行，他回忆之前梦中的纳兰弱水，长白剑仙之名，并不是在这一招一式之中，而是长白剑仙的入世态度，曾经居在道门前列的剑宗，只求入世化劫，不求隐世苟且。
见恶则杀，见邪则斩，一切妖魅，都在一剑之间。
苏子贤体内的水龙气带起脚下的江水，他现在是在和史前巨蟒抢夺脚下断江的主宰权，对于水气的把控，庞然巨-物，亦有自己的手段。
苏子贤周身凝聚水旋，龙吟声环于身侧须弥之中，脚下无数根水柱倒射而出，波涛汹涌的江面上，一根根尖锐的水刺，是史前巨蟒对苏子贤设下的阻碍。
水龙之气的强横在于，但凡水气，与之都会俯首称臣，包括无数根尖锐的水刺。
苏子贤的速度，像是快艇急速奔袭，来去无影，来去无踪。
“嘶嘶嘶嘶……”这只仅仅探出半个脑袋的史前巨蟒，具有一定的智慧，苏子贤的表现，让它心生恐惧，来自食物链顶端的龙气，压制着它的内心。
蛇可五百年渡劫化蛟，最近就是它的渡劫日，成就蛟龙的话，他便可以再度潜心修炼。
黑蟒现在的目标只是镀身渡劫，一切阻碍它的，不管是生灵，还是其它的妖魔鬼怪，都要死。
“呼呼呼呼……”江面忽起大风，苏子贤顶风挥剑，身影飘动之时，周身剑气凌厉挥出，大风间，一只黑兽正中苏子贤的剑气，鳞甲厚重，没有丝毫的痕迹留下。
苏子贤听着闷响，大概明白剑气无功而返，想要对史前巨蟒造成伤害，可能真的要施展‘乾坤’才行。
九五至尊骨之前叮嘱过苏子贤，‘乾坤’不可妄用，这式剑招不仅仅需要对天地之气的精妙把控，还需要肉身具备一定的抗击打能力，简而言之，你不仅要能打，而且还要扛得住乾坤带来的副作用。
苏子贤以前尝试过乾坤，可即便是面对上道痴这样的心慈手软之辈，他都没能取得胜过，更何况眼前的冷血长物。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条件跟不上的缘故，修剑需要的是日积月累的修习，虽然说剑道领悟是一蹴而就的，不过修剑对自身的要求，却是苛刻至极。
剑道的高低，和修剑者身体韧性的强弱成正比，韧性越高，剑道便会越高。
黑色的长鞭像是坍塌的楼宇从天边坠落，苏子贤身影暴起，血盆大口却也在凌空等他的投入。
飞龙踏雪！
苏子贤凌空一点，脚尖踩着巨-物的尖牙飞起，身影像是出膛的子弹向高空射出。
身影在半空中飞转，龙雀剑引领江水滔滔而起，苏子贤脚下水位急剧降低，而苏子贤的周围掀起了百丈巨浪。
这是凌厉的一击，苏子贤可以再高，而苏子贤觉着此刻已经足够。
此处的江断桥下，江水宽千丈，苏子贤以一人之力，掀起百丈剑潮。
苏子贤剑指高空，又指江水，口中喃喃言语：天上天下，浩瀚乾坤，我自乾坤来，又自乾坤去，乾坤在我不在我，浩渺须弥天自知。
苏子贤的剑潮念定，身后的百丈潮流，便是苏子贤的乾坤。
迟则生变，苏子贤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嘶~”迎面而来的是血盆大口，苏子贤定住的一瞬间，史前巨蟒便逮到了这个机会，它要一口吞了在江水中扑腾的可笑爬虫。
“铿！”苏子贤剑气凌冽，一剑斩下，百丈高的剑潮斩过百丈粗的血盆大口，一点寒芒闪过，剑潮扑向史前巨蟒，潮水锋利如刀，凌厉间，斩断蜿蜒曲折的蛇身。
江面惊涛扑过，水势凶猛的重新汇入断江之内，只是绵延千万里的堤岸上，皆是涌起数十丈的水浪。
苏子贤力竭坠入水中，龙雀剑带着他一直沉入水底，苏子贤的精神也渐渐的模糊，一招乾坤，将他体内的力量尽数掏空，剩下的，他就只剩下沉底、沉底、再沉底。
水里安静的可怕，苏子贤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迷糊中，苏子贤见到了一处巍峨恢弘的神殿。
神殿内，古钟长鸣，音长悠远，空阔的殿前满是凌乱的碎甲，台阶上处处可见战争的痕迹，残破的旌旗，无力的飘扬，神殿前，是无尽的血海战场。
这里必然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争，苏子贤神游此处，被中央殿间的一柄古剑吸引，古剑质朴，剑身格子间满是晦涩深奥的皱纹，这柄长剑苏子贤似曾相识，而落到剑身的面前时，苏子贤想到了这柄古剑的来历，是孤城。
“……定义血脉，血脉定义完毕，孤城系统开启……”苏子贤的耳中似有似无的机械声，手中盖在古剑之上，心中莫名的呼喊声回响：“万里长城永不倒，敬天地。”
“铿~”苏子贤缓缓的拔出古剑，握着剑柄的双手，忽然有神力涌入血脉，苏子贤的双目中，出现从未有过的清明。
“你好，欢迎来到孤城系统，我是您的副将：帝怜，也叫孤城；检测到您的身体正在水中浸透，且体内的生气含量严重不足。”古剑中有声音和苏子贤说道，苏子贤迷迷糊糊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倒是有洪亮的声音回答古剑。
“格老子的，那你丫的还不赶紧救人！”苏子贤确定这个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的，那么和自己相似的，而且还能和自己同步的，就只有九五至尊骨了。
“正在进行身份验证……”模糊的声音之后，苏子贤彻底昏了过去。
……
苏杭市一片废墟，万丈水瀑层次起伏，断江现在水深火热，呆若木鸡的女子却推着轮椅立在废墟的顶端，目光无神的她注视着黑云下的异动，从江水中爬上来的危险种，已经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它们都想着要将这个女子撕成碎片吞食，不过轮椅上的男子，让它们不敢靠近。
白影稳健的落在废墟之上，白狐面面露惊诧的问道：“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自己来断江？不放心我？”
“别自作多情。”轮椅上的男子推了推厚重的眼睛说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与你合作的前提是九五至尊不能有任何意外，你现在如此做，将我们之前的约定置于何处啊？”
白狐面冷笑一声，回答道：“是他太过聪慧，而且又追的太紧，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吃点苦，再说了，苏子贤又没死。”
“他看问题总是很透彻，所以才会中你的套。”轮椅上的男子脸色枯黄，似乎命不久矣，不过他的眼神颇具城府，如果苏子贤在的话，一定不会忘记这张脸，他是范清远。
范清远望着黑雾中不断蠕动的黑影，冷声言道：“谁都不会想到？这条断江中竟然藏着一条可以化形的水蛟，蛟化龙形，仍需千年岁月，这次渡劫竟然正好被你给利用了。”
“哼…”白狐面冷笑一声，还没多言半句，便被范清远给堵了回去：“别哼唧哼唧的，你的安排，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求死，可以继续为难苏子贤，如果你还想你的事情成功的话，那就尽早收手，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末日还没降临，你们竟然就有如此胆魄，就算他是九五至尊，但也逃不过他是19岁少年的事实，再强的王者，他也有少年时，再厉害的帝尊，他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孩子。”白狐面言道，就算是真龙天子，也有潜龙之时，苏子贤潜龙期，就如此的做作，恐不久矣。
“不要和我讲大道理，你的话或许只有那些家伙愿意听，在我这，你多说半句都是在放屁。”范清远很明白的冷斥道，“所以，下次见面，长话短说。”
“这一点我知道，自从你凭着一丝血样便能找到我的踪迹，我就已经知道你的不凡。”白狐面回答范清远。
范清远足够恐怖，当时帮助小战神寻衅苏子贤的三首蝠，在被他擒住之后，顺着这一条线，他就打通了白狐面辛苦维系多年的江北局面，不仅获知了华北军中的秘密，还和白狐面达成了交易。
“现在华夏内部一团遭，你是想趁火打劫，还是想要做些其他的，都随你。”范清远混不在乎的说道。
“突然这么豁达，不像你。”白狐面回答，范清远言道：“趁火打劫，你死；反抗，你死；伤害苏子贤，还是你死；自己掂量掂量吧，脚下的路，你应该如何走？”
“九五至尊真的有这么重要吗？”白狐面问着以前就已经问过的疑惑，范清远言道：“你可以滚了，别这么多废话。”
“……”白狐面虽然不悦，但却不想再和范清远多处半分钟，于是准备离开时，范清远再度提醒道：“顺便提醒你一句，我劝你元华的事情，最好不要再插手，如果让我知道你有一丝一毫插手此事的举措，不管你是出于好心还是恶意，我都会替他们先干掉你。”
“懂了。”白狐面斜视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元华市，现在的局面，已经不需要他这根搅屎棍了。
公元2112年，6月7日，元华市东荣镇，国有炼钢厂
现在这里是临时的指挥中心，陈风眠站在炼钢厂的塔碉上，用望远镜注视着下方的战局。
“现在不管是江口还是市区里，都已经乱套了，这些危险种出现的太过突然，而且还在大陆内线防御空虚的地带，我们现在不仅仅缺少武器弹药，而且还没有有效的办法疏散群众，这个时候……”短程通讯中，柏悦在线和陈风眠言道。
柏悦在炼钢厂的控制室内，这里是通讯最佳的地方，所以需要人驻守。
柏悦没有听到陈风眠说话，便顿了一下。
“继续说下去，我在听。”陈风眠回答道，柏悦继续说道：“形势太过艰巨，先遣队各组请求撤出元华市，稍加准备之后，再回到元华市作战。”
“先遣队撤了，谁来挡住这些危险种？群众吗？”陈风眠冷笑着言道，柏悦解释道：“可是现在已经有好多特动员和情报员受伤了，这些人可都是国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如果再减少的话，以后再临战事，国家无人可用怎么办？”
陈风眠平淡的回答道：“国家精心培养他们，是让他们阵前退缩的吗？临阵脱逃在军中是大罪，要砍头的。”
“这些人都是与我们相熟相知的战友，你应该知道他们现在想要走，并不是因为胆怯退缩，只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柏悦声音哽咽的说道，陈风眠则回答道：“敌人不会每次都在你最佳状态时进攻，告诉他们死战方可活，后退者死。”
“风眠，已经好多人死了，再有人牺牲，我们怎么向上面交代？”柏悦叫道。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陈风眠郑重的回答道，他现在有些理解风廉入侵的时候，为什么周防云命令所有特动员死战，在塔碉上，陈风眠见着下方后撤的百姓们，多如海沙。
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影，就是他们誓死都要守护的存在。
“你……”柏悦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陈风眠选择掐断了和她的通讯，而后和狙击手顾怜说道：“顾怜，帮我接通江南警卫总部的通讯。”
“江南警卫总部的通讯早就断了。”顾怜轻声说道，陈风眠问：“现在还有谁在线上？”
“还有陈总司令。”顾怜回答，陈风眠稍稍一愣，陈总司令就是他爷爷，据说现在在执行某项重要的任务，之前打电话给他，被他拒了，现在外界的通讯只有陈总在线。
“……给我接通他。”陈风眠冷静之后说道，顾怜一边将通讯转移，一边言道：“好的。”
一阵盲音之后，是熟悉的咆哮声，振聋发聩之后，陈风眠根本听不清楚那边说什么，只好自顾自的说道：“我是陈风眠……爷爷，你不要在那边骂了，如果你还想见到你孙子的话，就电令……嗯？李副院长？哪位？”
“苏子贤在江面上，和史前巨蟒血战呢，具体的情况我看不清楚。”陈风眠言道。
“元华市现在如何？情况还能稳得住吗？”李光泉焦急的问道，陈风眠说道：“目前先遣队正在血战，但是物资紧缺，人手又不够，虽然现在只是有所伤亡，但是这个局面不会坚守太久。”
“我已经让最近的孤城中人去支援了，切记不能后撤，如果阵前的一口气松了，后面再想打回去，可就难了。”李光泉叮嘱道。
“谢谢李副院长。”陈风眠言谢道，之后是个憨厚的声音乱入通讯，陈风眠错愕的时候，声波变得稳定：“喂喂喂。”
“你是哪位？”陈风眠无语的问道，心说这通讯里面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我是马子鸿，你可以叫我小马，我现在和你帮一下代码，一会儿你让身旁的通讯员转这个线，我会帮把你的通讯切到稳定的路线上。”小马自我介绍之后，直接步入正题道。
“等等，什么代码？”陈风眠一愣。
“拨号代码，你的通讯信号是我加强的，不过撑不了太久，现在记一下……”小马说道。
“等等等……”陈风眠手间可没有纸，准备下去的时候，小马却说道：“不用着急，你记着是，宇宙无敌超级帅的全拼，开头字母大写，后面加上1315的后缀就好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陈风眠记住之后，通讯就挂了，切刀近点通讯后，陈风眠将小马的话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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