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炎之修罗场的大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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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贤恍然若悟的说道：“大概明白了，就是说天道如果想要在修罗场内对我动手，就必须按照原先他自己定下来的规矩来办，不然的话就是天道在和天道作对，从而形成了前后不对等的悖论关系。”
吕仙说道：“天道和生灵不同，人类可以食言，但是天道不会，天道之所以为天道，就是因为它有一条不能被推翻的规则。”
天道不可逆，这是天道自己克忠的戒律，如果自己都违背了己道，那么天道也就不会是天道。
神阙界的生灵定下一条条的天规，不仅仅是为了警醒世人，更多是为了约束更高者的权利。
而修罗场在建成的时候，便有了一条，允许生灵相互厮杀，但却不允许强大的王座干预修罗场的事，除非王座本身便来自修罗场。
本来天道制定下这个规则，是为了防止草头神解救镇压在修罗场下的九尾雪狐，没想到现在成了保护九五至尊的机制。
苏子贤仔细的思考后，理顺了这里面的关系，欲界中的种种皆受制于天道，就算是有逆天不恭的草头神，那也是少数，欲界六道还是天道最大。
“即便是面对想要除掉的人，天道也会按着自己定下来的规矩办，修罗场中的规矩是什么？”苏子贤询问道。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优胜劣汰，物竞天择。”吕仙回答的很直白，修罗场只有胜者才有说话的权利。
“说的有道理。”苏子贤听着耳熟能详的警句，喃喃的问道：“那凤凰女渡劫的时候，为什么会有天劫针对我？”
“渡劫时的天道制裁，不受任何规则束缚。”吕仙回答。
苏子贤摸了摸鼻子说道：“难怪当时凤凰女渡劫的时候，天道会借此向我发难，原来是这样……”
“只是天道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在四重境悟道，这一点就算是以前的九五至尊也没能做到。”吕仙微微一笑道，苏子贤当时在万丈雷柱中的表现，他是看在眼中的，即便是天堕雷罡中，他依旧没有轻言放弃。
“以前的九五至尊不是五龙汇聚吗？他是在五重境的时候领悟道法的？而且它是怎么做到五龙汇聚的？”苏子贤很好奇这一点，九五至尊一开始可是没有九五至尊骨的，面对上霸道的各类龙气，九五至尊又是如何做到的？
“九五至尊直到陨落，也仅仅只有一道王座，相比之下，你的起点高了很多。”吕仙没有隐瞒的回答道。
苏子贤皱眉问道：“那九五至尊的王座是什么？”
“吞噬王座。”吕仙回答道。
“吞噬？”苏子贤惊奇的问道。
“对，就是因为有吞噬大道，所以他才能成就九五至尊，吸食各种各样的龙气。”吕仙回答。
“那他之前是如何承受那么多龙气的？不是都说龙气异常霸道，根本不可能同居于一体嘛？还是说，九五至尊是在拥有王座之前，方才吸纳更多龙气的？”苏子贤问道。
吕仙回忆后，郑重的回答苏子贤道：“那是因为他的母亲，界外的九尾雪狐涂山氏，她的狐尾是不可一世的神物，她用自己的断尾铸造了一把神器，九五至尊就是用那把神器方才融合了其余龙气。”
“断尾？”苏子贤回想起小白镇中的美妇，她将自己的断尾送给了叶子依后，叶子依就摆脱了寻常的人类肉身，成功觉醒。
“九尾雪狐的每一根尾巴都能化为一道神器。”吕仙和苏子贤说道，“叶子依身上就有一道，不过具体是什么用途，我就不知道了。”
“十三座修罗场，一座修罗城，也就是说修罗场其实是在镇压神器是吗？”苏子贤推测道。
吕仙颔首起身，目光望向三元殿中的小生灵们，似乎发现了什么。
吕仙径直的走向三元殿内，苏子贤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侧，走近后，苏子贤才看清楚屋内设备的阵容。
“神来炮？”苏子贤看着机器上的三个大字，言道。
“完成了？”吕仙询问智丘说道。
智丘虽然是在回答吕仙的话，但是目光却停在苏子贤的身上，说道：“还差一点引子。”
苏子贤左顾右盼后，确定小家伙看着的是自己，便狐疑的问道：“需要我配合是吗？你说吧。”
“听说你要突破五重境了是吗？”智丘看不出苏子贤修为的深浅，所有的消息，都是来自于相仇和吕仙。
苏子贤颔首。
“那就好，等到你突破五重境的时候，必然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到时候神来炮的内部核心问题可以解决。”智丘摇着大尾巴回答。
“你想要借我的劫难？”苏子贤听明白了智丘的意思，天道一次不中之后，必定不会放弃又一次解决九五至尊的合法机会。
“我猜想你的劫难可能会引动九天雷池，九天雷池中有两道创世生灵，一是混沌雷龙，一是雷道鲲鹏。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次引来的九天雷动，会是鲲鹏。”吕仙回答道。
“五重境需要渡雷劫吗？”苏子贤回忆之前的天堕雷罡，问道。
“没错，五重王境最高的劫难便是九天雷动，倾灌九天雷池锤炼修士身心。”吕仙回答道。
“那如果来的是鲲鹏的话，我应当如何？”苏子贤追问之前吕仙表露出来的话头。
“你身体中的不死骨满是巨鲲的生气，虽说之前的九九八十一少一的次阳之力，洗涤了你的身骨，但还是缺少了应有的灵智。”吕仙说道。
“不死骨也需要灵智？”苏子贤奇怪的问道，不死王座现在已经和四肢百骸融合，苏子贤如今深有自信和五重境的王座强者对阵不落下风，不过要让自己的骨头拥有独特的灵智，苏子贤还是无法接受。
“并不是主意识，而是类似于肌肉记忆的灵智，也就是说你不必时刻用精神控制肉身，如果成功，你便会有一道独特的灵识帮助你控制肉身。”吕仙解释道。
“听起来怪怪的，就像是鬼上身的意思。”苏子贤呵呵一笑。
“鲲鹏的能力用两种，一种是玄冰，另一种才是玄雷，你做好在鲲鹏施展玄冰的时候，掌控它控制九天雷动的神识。”吕仙和苏子贤言道。
“玄冰？子依那样的？”苏子贤问道。
“没错，的确是同样的力量，但是以目前的情况，叶子依的玄冰远远没有鲲鹏的强度大。”吕仙回答道。
“那如果是混沌雷龙呢？”苏子贤问道。
“混沌雷龙曾经和九五至尊战过一次，所以天道若是派它来，很可能就是在打破自己设下的规则。”吕仙觉得不现实。
相仇听到吕仙的推断，并不赞同的说道：“天道没有那么多的主观意识，而且，你还是祈祷不是双灵齐至吧。如果那样，这个铁疙瘩，很难保得住你。”
智丘听到相仇评价道自己的成果，内心满是自傲的说道：“就算是十个混沌雷龙，也没有问题。”
“你就吹吧！”苏子贤和相仇异口同声的说道。
智丘看向吕仙，吕仙回答：“我试过它的设备，神来炮的承载力的确很强，如果双灵齐至，还是可以挡上一时半刻的。但是打十个还是太夸张了。”
智丘闻言，只能赌气的说道：“我迟早能造出一个超过神来炮的神器来，到时候别说是混沌雷龙，就是天道，我也给它打下来。”
智丘趾高气昂的刚刚吹嘘半句没完，就被丢来的一粒石头子儿给打到了。
“哎哟！”智丘翻了个跟头惊叫道，众人看向来源，是状态不佳的柳柳，身上灰尘仆仆，而且似乎有伤。
“一进门就听到你吹牛，真是不爽。”柳柳靠在门槛上，力竭的叫道。
相仇准备过去，吕仙则是一缕纯阳之气先行罩住了它的身躯，小白兔一样的生灵，在纯阳之气中安眠。
“怎么回事？”苏子贤察觉到柳柳的内息不稳，刚刚吕仙是在用丹道中的纯阳之力，将它奄奄一息的生命重新提起。
“叮叮叮……”
苏子贤话还没有说完，三枚图钉一样的东西被吕仙从柳柳的体内拔出，苏子贤接住后，感觉到图钉中有一股侵蚀灵魂的力量。
“这是噬魂链上的钉刺，应该是特地掰下来的。”吕仙回答道。
“柳柳没事吧？”智丘摸着自己刚刚被砸的手疼的后背，一脸关切的询问道。
“再玩半步，金仙难救，不过需要耗费一些功夫。”吕仙脸色凝重的说道。
“谁干的？”相仇望着漂浮在空中的小白兔，问道。
“苏子贤去查查吧。”吕仙说道。
“门内的事？”苏子贤捏着图钉，利用推演之法，寻觅上面的线索。
片刻之后，苏子贤眯着眼睛说道：“柯玉成？”
苏子贤看向吕仙，吕仙没有作答，似乎现在柳柳的事情，已经不容许吕仙分心。
苏子贤捏着图钉准备出门的时候，吕仙忽然一声怒斥，三元宫顶端凝现一口宝剑，而后剑王座悬挂其上。
“三元宫所属任何生灵，不能随意出入！”
吕仙的声音不仅在苏子贤的耳中炸响，整个三元宫的疆域，都回荡着吕仙的怒斥。
苏子贤脸色一滞，出了三元殿，朝着翠松子长老的住所赶去。
御剑飞行的途中，苏子贤碰到了匆匆而来的柳铮掌教，依旧是一身黑袍，见到苏子贤时，着急的问道：“吕祖因何发怒？”
“柯玉成你认识吗？”苏子贤问道。
“知道，叶栒子的亲传弟子。”柳铮回答。
“他恐怕活不了了，他在哪？我去寻他。”苏子贤追问。
“我问问。”柳铮指尖一道音符落入三元宫的某处，随后各色的信息回转后，屈指轻弹间，苏子贤见到了这几日柯玉成的行踪。
苏子贤自然不关心无碍的事情，只是在见到柯玉成见到柳柳时的行径，苏子贤便明白了柯玉成的为人。
“我去办。”柳铮见着柯玉成在折磨柳柳的画面，便说道。
“我去吧，前几日正好和他不对眼，我去撒撒气。”苏子贤脚下重剑方向一转，只身一人落到柯玉成的所在处。
大街上被吕仙一句怔住的生灵不在少数，柯玉成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并没有像其它生灵一样静若寒蝉，稍稍的表达表达意思后，便大摇大摆的继续胡作非为。
因为自己是亲传弟子，所以他自有高人一等的觉悟，所有人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句师兄，唯独亲传弟子里的易香阳不给他面子。
不过柯玉成从没有想过和易香阳争论，毕竟在亲传弟子中，易香阳的天赋始终排在第一，而他常年屈居在第二位。
之所以不想争议，是因为分属的问题。
按照以往的三元宫男女配对，易香阳以后很可能会和柯玉成配成夫妻，毕竟是年纪相仿的第一第二，很可能会培育出更有资质的天才。
而这一切的平衡被刚刚冒出来的苏子贤打破了，他们亲传弟子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披着天纵奇才的标签，而苏子贤完完全全就是妖孽。而且从之前的主要任务来看，天道都在因为苏子贤改变，易香阳自从回来就一直在说苏子贤如何如何，虽然没有什么爱慕之情流露，但还是刺激到了柯玉成。
叶子依这样刚刚入门的绝色美女是他的伴侣，刚刚入门半年不声不响的，还和吕仙挂上了关系，就算是绯闻里顶着个私生子的名头，可和这些荣誉一比，想想也值了。
吕祖的嫡系，吕仙唯一的剑道传人。
中央大道曝晒八十天，成就次阳之身。
纯阳殿炼丹，挥霍高昂的滋补灵药纯阳丹。
外出任务，大展神威。
凤凰宫中的天之骄女，也因为他离开了凤凰宫。
这短短的半年，风头大胜的苏子贤，可以说是把所有的天纵奇才彻头彻尾的摩擦了一遍，就仿佛是在说，老子才是天才，你们都不过是顶着天才名头的凡人。
嫉妒让柯玉成心生怨愤，因此见到小生灵柳柳的时候，才会有发泄的折磨欲望。
不过，这手倒手之间，还给那个小兔子给跑了，想想都很气愤。
柯玉成满脸阴翳的负手前行，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直直的撞在结实的胸膛上。
“哪个狗东西，敢当本少爷的路？！”柯玉成没有注意，脑门就像是哐当的和路灯杆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啪！
一巴掌抽在柯玉成的脸上，两颗门牙带血飞出，柯玉成倒在路边时，满嘴都是鲜血的怒视回头，见到的是手握重剑的苏子贤。
苏子贤居高临下的俯视柯玉成，目光中的睥睨之气，傲然无物。
“又是你！当街打人？你以为你和吕仙有点关系，就能胡作非为吗？”柯玉成大叫道，周围的弟子们也都侧目看向这边，见着陌生的人脸。
众人仔细端向后，大家方才看出些门道，这是之前在中央大道曝晒的少年。
“怎么了？”易香阳靠的比较近，听到吕祖的声音刚出门，便见到苏子贤一巴掌把柯玉成抽飞。
“我不想和你说什么道理，我只要一个答案。”苏子贤并没有因为易香阳的靠近，露出什么缓和的表情，他现在的眼中看柯玉成，依旧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苏子贤。”易香阳拉住苏子贤的手臂，叫道。
“滚！”苏子贤转首怒斥道，易香阳被苏子贤惊住，一声怒吼差点将她的魂都吓出窍。
“说，为什么要折磨它？”苏子贤问道。
“谁？那只小兔子？”柯玉成一阵惊慌后，是悄然的松气声，心说苏子贤大张旗鼓的来，果然是找茬来的。
苏子贤还在等待柯玉成的回答，柯玉成没有让他失望：“只不过是一只小生灵而已，难道说你要因为一只兔子的死活，就要让我付出代价？想要针对我，你可以直说，这里是修罗场，杀人不需要太多理由，不过你不要忘了，我可是亲传弟子，你再动我试试？！”
“找死……”苏子贤手中龙雀剑上凝聚剑意，剑锋还没有落下的时候，一道倩影从后面拉住了他。
“子贤。”叶子依轻声的叫道。
“你来了。”苏子贤神情稍稍露出一丝柔色回道。
“你怎么了？这大街上你想杀人？”叶子依忧心忡忡的问道。
苏子贤小声的回答道：“柳柳被他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了，吕仙正在全力救。”
“柳柳？是有什么冲突吗？”叶子依问道。
“没有，是单方面的折磨，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去三元殿等我。”苏子贤简单的回答之后，反手一巴掌落在柯玉成将将起身的另半边脸上。
叶子依柳眉微蹙，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这里，前往三元殿。
“子依，你别走啊。苏子贤你发什么疯？！什么小兔子，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需要发这么大的火吗？”易香阳见着叶子依竟然直接离开了，顿时觉着不妙的挡在苏子贤的面前，劝慰道。
“香阳你让开，你让他杀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杀了我能不能继续在三元宫待！来啊！”柯玉成见着易香阳的背影，内心颇有感触的大义凛然的叫道。
柯玉成是亲传弟子，不管是谁杀了他，都不会被原谅。
“你别说了！拱什么火啊？”易香阳挡在苏子贤和柯玉成的中间，颇为为难的叫道。
苏子贤大手一把钳住易香阳的鹅颈，拉到自己的眼前，四目相对的一字一句道：“这不管你的事，你再管，我不会给你面子，让开。”
苏子贤说完之后，一把丢开易香阳，易香阳努力的喘息，苏子贤刚刚仅用一只手便全方面的压制住了她。
同样是四重境，同样是次阳之身，易香阳和苏子贤的差距，仿佛是一天一地。
“人类在修罗场和小生灵一个等级，属于被享受级，也就是最底层的生物。知道为什么会是最底层吗？就因为你这样的人在，所以小生灵也看不起人类。相比之下，小生灵的品格，不知道比你强上多少……你这个败类，真是丢尽了人类的脸。”苏子贤说话时，周围的弟子们都听在耳中，虽然都是人形，但并不都是人类。
“我是亲传弟子，我的实力，我的天赋，还有我的……”柯玉成正在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时，苏子贤的指间捏着一枚图钉，问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柯玉成回答。
噗呲~
苏子贤屈指一弹，图钉像是溶于水一样陷入柯玉成的胸口，随后柯玉成浑身抽搐，额间满是冷汗的吐着白沫，颤栗中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是噬魂链吧？苏子贤你太过分了，这是对付五重境以上强者的暗器，你竟然用在同门师兄弟的身上，快点住手！”易香阳手中的长剑指着苏子贤嗔道。
“你懂个屁啊。”苏子贤掌心漂浮着剩下的两枚图钉，说道：“这是刚刚你折磨的兔子身上取出来的，很不凑巧，现在吕仙前辈正在全力救她，那只兔子硬扛了三枚，还能走到三元殿，你这个废物竟然一枚，就直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易香阳望着两枚还未动作的图钉，正要发问的时候，空中一道沉重的声音响起：
“自即刻起，剥夺柯玉成亲传弟子称号，驱逐出境。叶栒子教育无方，斥降为外门执事，所有供奉一律取消。”
“柳掌教。”一身墨气笼罩在顶，众人皆知，这是柳铮掌教。
柳铮凌空而立时，众人皆是鞠躬，而一道手臂粗的射线擦过他的发髻，正中柯玉成的膝盖，一番血肉模糊。
“啊~”柯玉成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后，第二道射线紧随其后。
所有人看向遥遥的方向，是三元殿，而站在三元殿前的一只不知名的小白鼠，手里拿着类似于狙击步枪的器物，再度蓄力。
“他-奶-奶-的，敢欺负柳柳，我要把你打成渣！”相仇口中咒骂的时候，下一发已经准备就绪。
“住手啊，事情不至于到这一步。”易香阳见到柯玉成的惨状，当即叫道。
苏子贤一把拽过易香阳，下一发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长长的擦伤，而后柯玉成被一枪毙命。相仇结束了自己的作为，啐了几口唾沫后，离开了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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