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圣人批卷
阅卷房，三位考官站立，紧紧盯着眼前两页还处于封锁状态的文页。
其中，院君和学正都压的是中间的文页是陶安的答卷。
毕竟陶安可算是安平府城有名的麒麟子，而中间文页诗词最好。
陶圣世家桃花源中所产的文桃，可不常见，为此两位先生各自掏出了一件孕养多年的文宝。
府君文印中射出一道文气，将文页上的封锁打开。
在封锁打开的瞬间，异象显现。左侧文页上一道幼年身影走出，看不清面目，但是气息却十分危险。
而中间那一张文页，则有一位将军御马跃出。战马矍勇，英气十足。
“那么浓的战场意，果然都是战诗。”府君微微点头，达府诗作在春闱中出现，十分罕见。
往年出现一首已经十分不易，今年竟然出现了两首，而且都是战诗。
“看来府学今年兵家要大兴啊，如此战场诗意，恐怕定会修行兵家经典。”
院君也十分兴奋，喜形于色。
“看文气都大小不差，还是先看诗作内容吧。”文正提醒道，随后三人一同看向文页。
“荒径蓬幽草”
顿时，，眼前景物发生变化。幽草丛生，掩埋行径。而那幽草之内，隐隐伏着一个少年身影，欲要给蛮人致命一击。
这是此诗的意境，以文气的形式直接呈现出来。
“那‘蓬’字的确不错，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后两句。游云不定与志士不归，如同两个极端。一动一静，抒情于景。”
“此诗可为甲下。”
府君没有偏颇，只口头说了评分，手中毛笔举起，但并未打下批阅。
毕竟旁边还有一首，要都看过之后再去打分。
春闱评分，分为甲、乙、丙三等，又其中有各有上中下之分。不过，虽说甲等有上中下之分，但是为了避讳，甲上及甲中几乎从未打过。甲下已经可以算是春闱最好的评分了。
“景有余，情欠缺，甲下待定。”
三位考官口头敲定打分，又看向中间那一页纸。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府君距离最近，一字一句诵出。
“上句平铺展开，互文见义。倒是写出了边关久经战事之苦。”
院君对诗作一科研究更深，直接说到。
“而下句则写人人皆兵，奔赴文气长城抵御蛮族。此诗前两句格调不高，气势不足，空有达府之名，没有达府之实。想必全在后两句吧。”
府君再次念到:“但使龙城飞将在”
三位考官眼中，那骑战马气息愈发强盛，战马之上，长枪锋芒存蓄，全诗文气开始奔腾。
“不教蛮马度阴山。”
终句出现，文页上的文气仿佛有了宣泄之所。
众人眼中，仿佛出现了一座城，一座满是蛮族的城。
将军长枪所至，文气如虹，苍穹变色。这一枪，直教蛮城破碎。
这是兵家大儒卫青将军。深入蛮天腹地，破城而还，此后百年，蛮族退距，不敢再侵边关阴山。
“好一个不教蛮马度阴山。气魄十分。”
“后两句，有兵家之资。”学正拍手叫好。
而府君却突然说到，“此诗意境更盛，显然是要给甲等。但刚才那诗又当如何。难道要两个甲等？”
虽然阅卷还未完成，名字全部隐藏，但是府君已经确定，这首秦时明月汉时关，肯定是他陶家子陶安所作。
那另一篇自然就是他人所作，若是在往年，肯定能获得甲等。不过这次有了陶安参加，便只能屈居第二。
他虽为陶家人，但明显也不偏向陶安，而是将两诗放到一起去讲。
春闱如果出现两个甲等，就会有圣人裁决批判，由圣人定等。
“难讲，此二人经典，诗作都差不太多，还是要看第三科文论。”
“善”
府君将文论拿出，正准备去看破题之句。却发现其中一篇文论上依旧文气缭绕，只能看出页首四字，有余不足。
屋内突然文气朦胧，如云雾一般，一道身影从云雾中生出。
正是郦道元半圣的分身。
“参见郦圣。”阅卷房所有人，包括一旁评卷的教习，皆停下手中动作。
“不用，继续阅卷即可。”半圣摆手，将众人身体托起。而后圣力涌现，笼罩桌前文页。
历年阅卷时，圣人只是巡视，除非遇到难决之事，才会参与评卷，而今年，圣人竟然会分出分身来到考房。
众人不敢有任何动作，都待在远处，等待半圣下一步动作。
片刻，郦圣虚像消失，众人只觉得身上压力骤减。
“陶大人，这当何解？”文正低头再看时，只发现桌上文页已经空无一字。
“圣人批卷。”府君低声喃喃，他任府君十数载，这是第一次遇到圣人批卷。
传言，只有文章写的极好，才会有圣人批卷。
不过片刻，府君眉头又重新舒展，圣人批卷又不是坏事，这证明陶安此文不错，有望榜首。
屋内教习继续批卷，他们要将那四十七份试卷排序分好。
首先按照文气高低，其次看文论及诗作两科。若皆同等，则再看经典一科的错误之处，错者少为优。
若经典一科错处也相同，则看字体。由此顺序排出前十名，得圣庙文气灌顶。
这是春闱的评卷规定。
尽管圣人评了最上的考卷，可还有几十份考卷要他们去评分定等。
…
东海之畔，泰山以南。
圣山高高耸立。
在其山脚，有一坦地，上盖大殿，可纳万人，为圣人讲学之所。而从大殿往上看去，则稀疏散乱着一些小屋。半圣居山脚，大圣居山腰，孔圣像立山巅。
圣殿内，立着上百尊雕像，供奉着从古至今所有成圣之人。
而在圣殿前方，有三位儒雅不凡的老者同坐。
三位老者乍一看皆平平无奇，身上没有一丝文气波动。但若是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老者的眼中闪烁着无数画面，皆是人域各地的画面，宛如流光烨影。
圣山每隔五年，便有三尊圣人在外执事，处理事务。本轮是分别是豫州陈圣，扬州周圣，以及新晋的郦道元半圣。
某一刻，郦圣手中，突然出现一张小小的文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小字。
最上第一句便是“君民藏富之道，盖如舟水，有余不足也。”
“此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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