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146章
亚摩避而不谈地说：“帕雷夫呢？”
那管家仿佛听错了话似的，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看着亚摩，亚摩拿着信件往外走去，费恩小声地说：“小姐，您还吃饭吗？”
亚摩头也不回，挥挥手离去。
她走在安静的别墅群内，很快问清了地址，一路上逛过去，首都的风景可跟任何地方都不一样，漂亮的建筑鳞次栉比，可以看到沿街的数个报亭，街上各种规格的马车上坐着挺着胸膛的车夫，连一些看上去不怎么富裕的行人也会装点着服装，或是在帽子衣领皮包上点缀着花，他们的脸部肌肉饱满，并没有生活太过萧条的苦闷。
这和在刀尖悬崖上走生意的雇佣兵来说，真是天差地别，为了舔血生机奔波而孕育的妓人服务在这里更是不见踪影，连个卖花的小女孩都会把自己收拾地干干净净，对着人甜甜地微笑。
一点都没有若夫列耶孩童早熟的模样。
玫瑰总比没有的好，亚摩叫住小女孩，说道：“十朵，五支粉的，五支红的。”
小女孩得到允许，用旧报纸把花包好，在底端用一根漂亮银色带扎住，亚摩满意地付完钱，捧着花来到临街的公寓前，敲响了门。
门很奇怪地慢慢打开，里面却看不到一个人，亚摩说：“请问……我找韦纳尔·兰斯洛德……？”
她低头，一个三岁男孩仰着脑袋，小手拽着门把手，正好奇万分地盯着她看。
男孩穿着背带裤，软乎乎地说：“你是谁？”
亚摩弯下腰说：“我找韦纳尔·兰斯洛德。”她站起来重新看了一眼门牌，没错，但是怎么会有个孩子，难不成是有客人？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厄菲摩斯多从里面的屋子走出来，先是松了口气，朝着男孩说：“怎么一转眼就看不见你了，不要出去，迪特。”他这才抬起头，看见了亚摩，抬手的姿势顿了顿，好像还没有准备好见到亚摩似的。
迪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说：“客人——”
亚摩震惊地看着迪特，似乎想从他的身上找出与厄菲摩斯多相似的地方，发出了最大的疑问：“迪特——是你的孩子？！”
迪特摇摇头：“不是，我的父亲就叫做韦纳尔，请问你是谁？”
在兰斯洛德城堡里，那些仆人可从来没有提过有这么一位新出生的小少爷，不然妮塔早就兴奋地嚷出来，可这的确是韦纳尔名下的房产，亚摩倒吸了一口气，抱着微弱的希望，小声地问厄菲摩斯多说：“是维利安娜的孩子？”
迪特非常聪明，朝着亚摩摇头：“我的妈妈在歌剧院上班，叫做艾丽，你认识我妈妈吗？”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来了辛西娅怒意十足的声音：“是亚摩吗，进来吧！”
亚摩已经十分后悔这么快找过来了，很显然，她即将搅进哥哥的私生活中，怪不得城堡里的人讳莫如深，她可是被妮塔的守密给害死了。想到这里，亚摩将花束放在了玄关，走了进去，经过厄菲摩斯多的时候，厄菲摩斯多小心的提醒她：“夫人生气得很。”
亚摩给了他一个埋怨的表情，将留给自己的信件放在对方手心表示抗议，得到了厄菲摩斯多一个我也没有办法的表情。
她的脚迈进了厅内。
只见她的好哥哥，韦纳尔穿着深绿绸缎睡袍坐在壁炉前，朝她有些不自在地笑着打招呼说：“这么快就来了？”
亚摩点点头，看到对方脸上还流淌着深色的液体，茶几上还有没热气的茶壶，瞬间明白了争吵可能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小心翼翼地说：“哥哥，母亲。”
亚摩觉得自己的脖子卡卡地发出缺少油润滑的声音，转头看着辛西娅细眉冷眼地盯着韦纳尔，正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亚摩走到她身边，声音小了去：“母亲，我刚从城堡那里回来，看到您留的消息，就急忙过来了。”
辛西娅在疲惫地扶额，在抬起头来，平淡地说：“坐吧，我已经从帕雷夫那里知道了。”
女佣将茶点重新换上来，辛西娅也不避讳是否有外人在场，说：“我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存在，你把他送走，送得越远越好，别让我看见就行。”
韦纳尔看着女佣的手抖了一下，轻快地说：“那可不好，迪特是我的儿子，他妈妈那里可没法照顾人，我都给他请好了私教，每天都在给他上课。”
辛西娅说：“那就重新找个住处，每个月送钱，养他到十八岁。”
“那么妈妈，”韦纳尔有些轻挑地说，“你得把我四周所有异性都得送走了，哦，还包括这个女仆，她应该有一个月了，这可是好消息啊。”
亚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转向女佣，一个月，什么一个月？那女佣刚才一直低着头，在韦纳尔话音刚落的时候猛然全身抖了一下，露出半张有些姿色的脸蛋。
但是浸淫话术的辛西娅怎么会不懂意思，当下端起滚烫的茶壶往对面扔去，韦纳尔伸手，用松松垮垮睡袍挡了一部分，茶壶滚到地上，把地毯染湿，但是更多的茶水还是再次浇到了身上，亚摩连忙跑过去，说：“赶快拿冰块！”
女仆看了一眼单人沙发上的贵妇人，连忙抓着裙子跑出去，亚摩随手拿起沙发上的布，才想起自己还有手环，将手腕上的东西摘下来，倒出纱布和药膏，就地开始给他治疗，韦纳尔头发稍还在滴液体，狼狈地笑着扫了一眼她的手环，只见那古铜色的圆环上镶嵌着几颗不怎么起眼的深色宝石：“看来在若夫列耶赚了不少宝贝回来。”
亚摩白了他一眼，说：“每次回来都带了礼物，你的也没有忘记。”
“行，我明天就走，正好拿着你的礼物。”
辛西娅在一旁凉凉地说：“把尾巴扫好，不然你前脚出门，我后脚就把这里的人都赶出去。”
亚摩背对着辛西娅给韦纳尔使了一个眼神，韦纳尔叹口气：“妈妈，我们都说好的。”
辛西娅毫不客气地说：“我不管外面怎么看，你这么做只会让我难堪，和我说实话，你的情妇有几个。”
韦纳尔刚要开口，感受到亚摩掐他的胳膊，再次张口，亚摩掐他的力度加大，这可真够疼的。
“三十来个，目前身边有七个。”韦纳尔只好说实话。
辛西娅看上几乎要晕倒，亚摩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韦纳尔好像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对两位亲人的不理解表示耸肩，说：“我毕竟是个男人。”
这话可太渣了，亚摩从没见过韦纳尔表现得如此放浪形骸，他的兄弟麦斯洛耶可不会像他这样，更别提还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亚摩简直不能想象韦纳尔的夫人维利安娜要是得知了，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还是说这就是普遍首都人的做派，导致韦纳尔也跟着学坏？
辛西娅深吸一口气，显然不是再发脾气的时候，她压抑着说：“除了女仆，还有几个孩子。”
韦纳尔说到这份上也不隐瞒了，坦白地说：“就这两个。”
“你不觉得迪特很可爱，也很乖巧吗？”
眼见着辛西娅的表情危险起来，亚摩用力地敲了一下韦纳尔，说：“你还理直气壮，你对得起维利安娜吗？”
韦纳尔欲言又止，最后靠在沙发上，摸着滴水的头发，撸到脑门后，说：“妈妈，要不带他回城堡吧，我可以让女仆打掉孩子。”
“不行。”辛西娅立刻拒绝。
韦纳尔叹口气，外面的门传来传动，钥匙打开了门，顷刻涌入了外面街道熙熙攘攘的声音，几辆马车驾驶着远去轴轱辘的声音，更近的是男人的调笑和女人的亲昵混在一起，在场的人都静下来，韦纳尔摸着棕色头发，神情变换，不满地大声喊道：“不是让你暂时不要回到这里吗！？”
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传来，女人说：“我总不能带着男人回家过夜吧，爸爸会知道的。你还买了束花，不会是送给新情人的吧？”
亚摩：“……”
伴随着辛西娅完全黑着的脸，维利安娜和一个陌生男人扭在一起转到了厅内，维利安娜带着帽子，面纱为了方便亲吻已经被撩起，陌生男人拼命地将嘴凑过去，维利安娜一个错眼，愣住了，连忙按住对方的手臂。
由于威廉安娜侧着身子首先从走廊内露出来，厅内的几人都没有看到另一个男人是谁。
“怎么了，到这里怎么拒绝我了呢。”男人和她调笑，一只手伸过来，摸着她光滑的下巴。
亚摩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今天的见识已经超越了过去的几十年。
维利安娜用力地摆脱男人，把加了胶水不依不饶的男人拖拽出去，男人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拼命地道歉，不要钱的甜言蜜语好像信手拈来，直至用力的关门声，陌生男人被无情地扔了出去。
“嘿，我做错了什么？”男人在门外说。
亚摩只能无言以对，她已经不敢看辛西娅的脸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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