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第229章

亚摩在车上望着辛西娅的身影越来越小，厄菲摩斯多将所有的文件都摊在了桌上，叹口气说：“来吧，我的新主人，这下可没有其他人能帮助我们了，让我们赶快开始工作吧。”

        亚摩将文件打开说：“不，我只是代理城堡，等到母亲和父亲回来后我会把权利交回去的。”

        “亚摩小姐，”厄菲摩斯多有些怜悯地看着她，“国王的政令已经提前发布到兰斯洛德，附属官从每个地方赶来，差不多明天就会到达。”

        亚摩深吸一口气，看着账面上的赤字还以为自己打开错了，有些冷幽默地说：“所以我接管了一个破产的兰斯洛德？”

        “差不多，”厄菲摩斯多说，“我们要来公爵的头衔太破费了，夫人全心全力地提供奈契斯的登基，包括前期笼络臣子，培养亲信，提供他养兵力和雇佣兵，无数的矿晶和资金都在里面，去年有村庄被平原狼和野猪群袭击，里面的花费的物资和人力都还没记上账单，还好，这些年我们不需要再为各位少爷和小姐花费昂贵的学费了。”

        “我们的学费是多少？”亚摩随口说，眼睛盯着大大小小二十多个村庄或者小城镇的开销和税收，发现城堡反而提供的物资更昂贵，皱起了眉头，太不合理了，城堡要本末倒置负担养起子民的重担。

        “五万金币，”厄菲摩斯多说，见亚摩突然抬起的头，“每位，每年。”

        亚摩眼前一黑，手都开始抖起来，厄菲摩斯多拿出鹿角酒说：“我们原本认为您当上王后，我们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插手王宫的财政，将拨款和利益大的生意抢过来，但是若夫列耶的生意还没有稳定下来，仅靠领土内的财政收支无法支撑起正常运行，我恐怕今年的城堡都要靠人相互摩擦来取暖了。”

        亚摩说：“你在开玩笑。”

        厄菲摩斯多说：“当然，奈契斯陛下甚至知道我们的部分生意后，堂而皇之地将它收拢私吞，加上公爵的领土扩张，我整理了重新要归纳进来的五个村庄和领土，我们还需要额外支出巩固城墙和防御。”

        亚摩说：“停下。”

        “什么？”

        “我要跟奈契斯说说，”亚摩刚要去敲外面的车窗，被厄菲摩斯多阻拦，“起码我得求得最近一百年的税收不用上交。”

        厄菲摩斯多这才慢吞吞地说：“抱歉，我忘记说了，这些也被夫人早就禀告了新国王，陛下同意一百五十年的免税。”

        亚摩无语地看着他，他抿嘴说：“在回兰斯洛德城堡前，我恐怕还要去一趟最大的粮食生产地采购食物，不然我们接下来的冬春季都无法自给自足。”

        城堡的主人要亲自去批发粮食，已经惨到这种程度了么，亚摩有些不可思议，在财政上找到了原因，近些年有一批野猪窜入领土，它们不需要冬眠，栖息在近水的低纬度高原或者村庄附近，当地农名围剿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如今已经变成流窜的抢劫犯，在几个繁殖季迅速壮大族群，造成了五六个村庄的粮食危机。

        亚摩：“……”

        早就因为城堡处理过内务的亚摩还是被这种事情震惊到，沉默了一下，亚摩说：“还有什么需要让我知道的消息么，麻烦你早点说，我可以接受。”

        厄菲摩斯多微笑说：“是的，夫人已经将梅布的资产全部变卖，希望把梅布的墓地迁到兰斯洛德的纪念堂里，您已经成为城堡的主人，如果您不同意的话，我可以另行安排。”

        “舅舅怎么办，还有人照顾他么？”

        “不用担心，夫人已经安排好了，陛下也同意照顾他的最后时光，”厄菲摩斯多打开自己的记录本，“纪念堂里没有接入过其他姓氏的人，先生那里恐怕——”

        原来如此，亚摩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又听厄菲摩斯多说：“有两个城镇的税收出现了入不敷出，先生原先已经赦免了税收，还有每年的拨款支持，夫人已经查到作假的证据，这里可能需要您亲自处理。”

        “……兰斯洛德名下的两个矿源在未来三年内耗竭，需要您有空时探查一下新矿……辛普高已经战死，他的配偶塞尔达不是作战型军翼龙，迪界的喂养期要长达三百年，单凭母龙的话无法单独抚养，这样一来，矿晶只能坚持到一年……城堡的维修……”

        亚摩说：“现在城堡里有多少人。”

        “一百六十人，”厄菲摩斯多立刻说，“厨房十个人，贴身仆人十人，杂事仆人二十人，各管事五人，裁缝铁匠治疗师等特殊职业者十五人……小姐，我恐怕您无法再裁减掉多余的仆人，这是我最精简的方案了。”

        “剩下的一百人是——”

        “城堡里养的骑士团，队长一名，副队长五名，小姐，这个最好不要动，很多都是世世代代跟随兰斯洛德的骑士，很难培养，而且有些是贵族的后代，他们的骑士头衔可不是我们封的，向国王申请才会批准，兰斯洛德们先人即使降爵时也保留了骑士的规格，”厄菲摩斯多解释说，“他们的职责已经不止于保卫城堡安全，更有巡逻领地，围剿敌人，抗击巨人的作用。”

        除此之外，厄菲摩斯多的妹妹缇莉娜还是城堡保护法阵的占星术师，一人领两职，最小的基地都不会像兰斯洛德只有一个魔法师驻扎，亚摩不由记起学生时代那个倒霉的三级治疗师，则被拿来当巡游村庄的免费劳动力，她的贴身女仆更是物尽其用荣升女管事……亚摩一时头大，在若夫列耶期间她也不过是巡逻领土，关注魔法阵的维修，如今要她管理这些琐事，完全找不到头绪。

        想着还想把厄菲摩斯多留给母亲，幸好辛西娅还把厄菲摩斯多给她留下，不然真的要完蛋。

        马车降落目的地，厄菲摩斯多说：“小姐，您是在这里等候还是？”

        亚摩说：“我的手环应该能够装下不少东西。”

        “是的，”厄菲摩斯多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亚摩私人物品的了如指掌，“加上我们原有的五个储物袋，差不多够了。”

        他先是从花卉市场卖出了领土培植的植物精油和干花，告诉亚摩城堡里品相好的鲜花已经提供了首都，这些次品会在这里最后脱手，亚摩点点头，接过钱袋子，没过多久，这些钱袋子又变成了物品。

        亚摩跟在厄菲摩斯多后面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杀价，买了数吨的土豆和小麦，瓜果蔬菜以及来年的耐寒粮种，进购了不少布匹和农具，最后来到奴隶市场，一些逃税、逃役和犯错的罪人会被当成牲口贩卖，厄菲摩斯多挑剔地看着他们的牙齿以及眼睛，选中了五对年轻男女，这些人会跟着普通飞马马车一起走，兰斯洛德领土内也有自己的种田庄园，光靠领土上的进贡都养不活自己。

        “兰斯洛德城堡凭借普通马车去最近的市场要四个月的路程，没有飞马的帮助我们几乎寸步难行，而生活在边境的村庄和城镇的日子会好过许多，我们的税收也大多来自此地的交易商税，我们先要确保自己不被饿死，才能去管领土的子民。如今天寒地冻，草木难以存活，一旦这些领土内的人逃出去，也会变成这些牲口一样进行贩卖。兰斯洛德以前实在养不起人的时期，就会逼迫自由民逃走，然后抓起来当奴隶，这样就不需要付他们的工钱了。”

        厄菲摩斯多坐上马车，口干舌燥地喝着水，另一只脚不得不踩在装满了粮食的麻布袋上，车厢的走道上也堆放了他从商人讨来的赠品，一些粗麻棉布可以发给村庄，说：“太好了，终于可以省点路费了。”

        亚摩怀疑地看着他把能装的全部装上，还不忘在豪华的车厢里堆满了货物，层叠的箱子差不多要把皮座椅都要压塌，上面垫了一层防止磨损的布料看上去也很不牢靠，虽然对于哥哥们做的车子有着独特的情感，但在金钱和账务之前，生存才是最重要的，她可忘不了厄菲摩斯多甚至换上了普通衣服，装作中间商贩卖货物，压低了不少钱财，说：“以前你也是用这个来运吗？”

        厄菲摩斯多仰头揉着肩膀，马车起飞，这辆超载的车子竟然也没有压垮，足以说明马车的质量和兰斯洛德出品飞马的品质，说：“如果您要告诉先生或者夫人，我可能马上就要失业。”

        亚摩意识到他这么做已经不是第一次，非常佩服地感谢他的“阳奉阴违”，说：“……看来我们的生活都亏您的主持才不至于破产。”

        厄菲摩斯多从胸口掏出一份羊皮纸交给亚摩，上面有银行的签字和盖章，说：“我们的积蓄并没有太多，各位小姐和少爷的三百万学费如今还有两百万没有付清，我恐怕到了五十年后，我们可能需要卖名下的爵位来维持生活，小姐，您的使命非常艰巨，我只能尽力为您效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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