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二天，丁舟在铺子后街租了一间干净宽敞的宅院，买了柔软舒适的床褥，将师傅搬了过去，尽管师傅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但活着一天，丁舟还是尽量想让师傅能过得更舒服一点。
况且，师傅死后，办丧事也需要有个宽敞些的院子，临街的铺子门前便是车马大道，根本没地方摆灵堂。
做完这些，丁舟去了趟大理寺，让门房通报，说自己要找肖北辰。
丁舟站在街边等，没一会儿肖北辰出来了，今日已换上了一身大理寺仵作的制服，那一身乌突突的麻布衣裳，穿在这人身上竟然都变得好看了起来，宽肩窄腰，一双腿笔直修长，还真是个不错的衣服架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肖北辰神采奕奕走到丁舟身边，笑吟吟道：“丁小先生，这么快就想我了？”
丁舟白他一眼，突然就后悔自己怎么会想要分钱给这种人，于是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不是我找你。”
肖北辰也不恼，笑嘻嘻跟上来，“小先生别生气啊，你来得正好，你不来我还想找你去呢。”
丁舟没好气“哼”了一声，说得好听钱都归我，这么快就反悔了？
于是丁舟从自己的破布包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这次我一共赚了1500两，先给你500两，还差250两，等我以后赚了钱再给你。”
他其实还有钱，但得留着些，说不定哪天就得办丧事，但这些事没必要对肖北辰说。
肖北辰盯着那银票哭笑不得，“做什么给我银子，咱不是早说好，钱归你，我只是想要立功。”
肖北辰伸开双臂展示他的新制服，“你看，我如愿以偿，成为了正式的仵作，这身衣服好看吗？”
丁舟鄙夷地撇撇嘴，口是心非道：“丑死了。”
肖北辰完全不理会，一把将丁舟攥着银票的手合上，“银票收好，不兴这么漏财的，小心被歹徒盯上。”
丁舟只好将银票又好好收回自己的小布包，“不要拉倒，可别说我没给。”
说完转身就走。
肖北辰：“小先生，别急着走啊，请你吃个饭呗。”
丁舟回头：“有话就在这儿说，我没空跟你吃饭。”
肖北辰也不纠缠，正色说道：“现在我是真正的仵作了，以后查案，难免会遇到一些靠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到时候还得麻烦小先生”
丁舟眸中精光一闪，这是有求于我啊，嘿嘿，送上门来给我虐。
丁舟正色：“这个嘛，倒也不是不可，但我收费可是很贵的，你一个小小仵作”
丁舟故意面带鄙夷打量着肖北辰：“你付得起我的出场费吗？”
肖北辰笑吟吟俯身，贴在丁舟耳边：“不知丁小先生开价几何？”
温热的气息扑进丁舟耳朵，一阵酥麻，丁舟一个激灵，不好，似乎又被调戏了。
他抬眸正色，气哄哄盯着肖北辰，心里骂了一万遍臭不要脸的大流氓。
但这话不能真的骂出口，否则岂不真成了被坏人调戏的大姑娘？
但丁舟怎么可能认输，你丁爷爷我现在可是天师。
眸光一动，计上心来，启动“温柔真诚。”
脑海里一道系统音响起：“好的主人，温柔真诚已启动。”
丁舟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肖北辰：“肖北辰，你是一只看门狗。”
只见肖北辰脸上立刻浮现出狗子见到主人时，那一脸的幸福痴迷，他点了点头道：“嗯，我是一只看门狗。”
丁舟被他这样子逗得差点没喷出来，忍着笑意道：“现在乖乖回大理寺门口去看门，见到人记得叫。”
肖北辰一脸幸福道：“放心吧您。”
说着转身冲回大理寺门口，速度之快，无人能及。
跑到石狮子旁边，往地上一坐，伸着舌头，煞有介事盯着街面儿上来来往往的人，嘴里还哈哈喘着气。
丁舟实在是忍不住，笑得肚子疼，叫你一肚子坏水儿调戏爷爷，看爷爷怎么整治你。
好巧不巧，这时候大理寺卿祁大人刚好带着一队人回来，下马就看见肖北辰蹲坐在门口。
祁大人一脸狐疑：“北辰，你在那儿干嘛？”
只见肖北辰瞬间弹跳而起，冲着祁大人就是一顿龇牙咧嘴，疯狂地：“汪、汪、汪汪汪汪汪”
祁大人吓得后退几步，一群护卫连忙拔剑，拦在了祁大人身前。
祁大人连忙喊道：“快给我绑起来，叫大夫。”
丁舟眼瞅着一群护卫冲上去，却根本近不了肖北辰的身，肖北辰此刻自认是一只狗子，反应速度似乎也比寻常快了几倍，弹跳而起，伸出长腿，啪啪啪踢在那些护卫脸上，瞬间六七个护卫全都倒地喊娘。
肖北辰并不罢休，打倒了人还冲着地上的人呲牙，喉咙里发出狗子发怒时的哼哼声，满满的威胁
丁舟一看玩儿大了，眼瞅着肖北辰又开始冲祁大人运气，赶紧冲上前去，摸了摸肖北辰的狗头，“肖北辰，不可无理。”
肖北辰瞬间消停下来，把头往丁舟身上蹭着，嘴里还发出受了委屈一般的哼唧声，像是在跟丁舟告状。
祁大人看看丁舟：“”
丁舟看看祁大人：“”
丁舟一脸尴尬：“大人，您这属下恐是得了疯狗病，还是找个大夫诊治一下的好。”
祁大人：“他好像挺听你的话，不然，还是你带他去看个诊吧。”
丁舟：“”
自己惹的祸，跪着也得负责到底。
“肖北辰，跟我走，带你去吃肉。”
肖北辰屁颠屁颠跟着丁舟走了。
丁舟心里没底，自己这1级的灵力，不知道能维持这个特殊技能多久，他生怕肖北辰待会儿清醒过来要跟自己算账，但也不能真把这个自认是狗子的家伙扔大街上乱咬人啊。
于是丁舟带着肖北辰来到一家酒楼，要了个包间，要了一盆大骨头。
骨头很快端上来，丁舟把那一盆骨头推到肖北辰跟前：“吃吧。”
肖北辰眼冒金光，把头伸到盆里就啃了起来。
丁舟：“”
丁舟心想自己得赶紧溜，于是嘱咐肖北辰道：“你在这儿乖乖吃，吃完了就在这等着，哪儿都不许去，见到人也不许叫不许咬，听懂了吗？”
肖北辰忙里偷闲，冲丁舟点了点头。
丁舟脚底抹油，下楼付了菜钱一口气溜回了小院儿。
心想肖北辰只要乖乖在包间里呆着，不出去吓唬人就行，过一会儿法力消失，自然就清醒过来了。
丁舟担心肖北辰醒后，会来找自己算账，因此这两天格外老实，连铺子都没去。
乖乖在家陪着师傅，许是这房子阳光充足，也兴许是吃得更有营养了，师傅这两天面色都红润了起来，偶尔还能跟丁舟说上两句话。
但前言不搭后语，丁舟听了半天也听不明白师傅说的啥。
张叔说人老了都这样，说的都是胡话。
毫无征兆的，一天半夜，丁舟正在睡梦中，被张叔叫醒，说老爷子可能要不行了，丁舟赶紧过去一看，果然师傅的嘴一张一合，十分费力地喘着粗气。
丁舟试图运转体内灵力帮助师傅顺畅呼吸，但几乎没什么用，师傅就那么喘了十几分钟，撒手人寰。
寿数到了，天命难违，好在师傅临终前，也算过上了几天好日子，好在他已经给师傅赚回了发丧的钱。
经幡高悬，硕大的黄花梨双层大棺停在院子里，丁舟请了寺里的僧人为师傅诵经祈福。
自己则披麻戴孝，跪在棺椁前不停烧着纸钱。
一切都很好，他都做到了，只是这人脉是没办法一夕之间建立起来的，灵堂设了一整天，都没有一个人前来吊唁，只有张叔看丁舟这里实在是缺人手，便主动留了下来，里里外外帮着张罗跑腿。
丁舟也知足，没有人可以花钱请，抬棺的，送葬的，哭丧的，只要有钱，都能解决。
丁舟正跪在那边烧纸钱边合计，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到了旁边。
丁舟抬头一看，肖北辰？
肖北辰看了丁舟一眼，没说什么，把一束鲜花放在了师傅灵前，跪下来给师傅嗑了三个响头。
这种时候，谁也不可能再去计较前几日那个玩笑。
但丁舟还是感激的，这人看着讨厌，却是唯一一个在师傅去世后，前来吊唁的人。
丁舟赶紧跑到子孙的位置上，对着肖北辰磕头回礼。
礼毕，二人站起身走到一旁。
肖北辰看着蔫头耷脑的丁舟，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节哀。”
丁舟有些歉意道：“谢谢你。”
肖北辰扯出一丝笑意，完全没有了一点不正经，道：“跟我不必说谢。”
肖北辰走后，丁舟继续坐在灵前烧纸，他给师傅合了生辰八字，算了下葬的吉时，还需要停灵两天，大后天早上出殡。
丁舟给张叔拿了银子，叫他去给请抬棺的人，又嘱咐买一些香烛，供果，再请个厨娘给僧人做斋饭。
张叔是个好心肠的人，按说老爷子没了，丁舟也给他结了工钱，他没必要跟着张罗丧事，但他却留下来了，说自己这两天在这帮忙，不要工钱，但丁舟不会亏待他，在他难的时候帮他的人，他都会铭记在心。
丁舟正给张叔交代着要买的东西，一群人进了小院儿，丁舟抬头便看见了走在前头的肖北辰。
原来肖北辰不是走了，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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