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郑西泽听说崔妍受伤去看她，时隔许久，两人单独坐在一起，聊着天，谈着案子和生活，感觉却完全不同。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郑西泽站起来，崔妍也起身送他到门口。
“小妍，”郑西泽穿好鞋子直起身，心里涌起很多话，但怎么也说不出来，“你……”
崔妍知道他想说什么，“行了，我现在挺好的，真的。”
上周回家吃饭，郑西泽无意中得知母亲和崔妍说过他们分手的原因，虽没有提到蒋谧和俊俊的名字，他还是觉得因为解释清楚。可每次话到嘴边，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离开崔妍家，郑西泽随便走进一家酒吧。他不爱喝酒，今天却喝了很多，直到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才想起来要找人来接他，于是拨通了蒋谧的电话。
“喂？”蒋谧的声音很小，“郑西泽？”
“恩，是我，”郑西泽的大舌头影响了发音，“有，时间么？”
蒋谧看了看家里的钟，凌晨一点半，“你在哪儿？”
“酒吧。”
“要我去接你么？”
“恩。”
蒋谧挂了电话就出门，俊俊早就睡了，蒋谧锁好了门就往郑西泽说的地方赶。等到找到他时，他只是很安静的倒在吧台上睡着了，身边站着一个服务生。
“你好，请问是来接这位先生的么？”
“是，”蒋谧看了眼郑西泽，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不吐不闹。
“好的，”服务生拿出一张卡递给蒋谧，“这是这位先生的卡，他的帐也已经结过了，请您收好。”
“哦，谢谢啊。”
好不容易和服务生把郑西泽搬上出租车，蒋谧已经出了一身汗吗，本想让司机送到他家，又转念一想俊俊会不会醒来找不到人，于是便带人回自己家。蒋谧小心翼翼的架着他上楼，拿出钥匙打开门，家里没开灯，黑暗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客厅中央。
“蒋程俊，干嘛不睡觉？”蒋谧边和孩子说话，边打开客厅的灯，靠在门边的郑西泽像是突然被强光刺醒，身子抖动了一下。
俊俊揉着眼睛问，“妈妈，叔叔怎么了？”
“喝多了，今晚在我们家住一晚。”
俊俊走近看郑西泽，除了浓重的酒气和微微潮红的脸，其实就是像睡着了一样。“妈妈，那叔叔晚上睡哪儿？要跟我睡么？”
“睡客厅，”蒋谧费尽全力把人搬上沙发，不忘嘱咐孩子，“行了，你去睡吧。”
“哦。”
看着孩子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蒋谧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久违的打量起郑西泽。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看到过郑西泽醉过酒，一是郑西泽很自律，一旦觉得自己快要喝多了就会离开，二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应酬，这次是蒋谧第一次看到他喝醉的样子。走进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拧干，轻轻给郑西泽擦了擦脸和脖子，又从房间里拿了一条薄被给他盖上，自己才回房间躺下。生怕郑西泽要吐，蒋谧没有关门，睡得并不踏实，直到天蒙蒙亮才皱着眉沉睡过去。
“我不吃蛋黄，我只吃蛋白。”
“那你把蛋黄给我吧。这么小就挑食，小心以后长不了个儿。”
“才不会呢，妈妈说我一定都能长得和姚明一样高的！”
“是么，哈哈哈……”
客厅传来的对话吵醒了蒋谧，披上外套走出房间，就看到两个人在吃早餐。
“妈妈，你起来了？”俊俊一转头就发现了她，“过来吃早餐吧，叔叔做的。”
蒋谧坐到郑西泽对面，面前的盘子里有一份三明治，“加了鸡蛋和火腿肠，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
蒋谧没说什么，低头就吃了起来，她也知道郑西泽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自己。
“昨天晚上麻烦你了，”蒋谧送郑西泽下楼，他不好意思地开口。
“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
“好。”
送到小区门口，蒋谧掉头往回走，没想到郑西泽拉住了她的手，“昨晚，我跟你说过什么话没有？”
“没有啊，怎么了？”蒋谧疑惑。
“没什么，看来是做梦了，”郑西泽瞄了蒋谧一眼，“我梦到，你答应我的求婚了。”
蒋谧听了没笑，抽出自己的手，“郑西泽，结婚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
“对，很重要。”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们再离开我。”郑西泽靠近一步，“蒋谧，我知道，之前的一切对你来说很难过，或许你依然不会原谅我，但是我想说，以后我会保护你们，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不会让你们觉得孤单和无助，再相信我一次，好么？”
这些话很好听，交往的时候都能听到，所以分手之后蒋谧特别痛恨那些曾经的美好承诺。而现在，郑西泽不再是那个自负的学生，蒋谧也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女孩，他们都变了，这些话的意味也就变了。
这些年因为俊俊，蒋谧和父亲的关系近乎是断裂的，虽然母亲偶尔会来看看，绝大多数时间她承受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早前郑西泽说结婚，她抗拒，只是不想让自己再落入一个没有感情的深渊。今天，这却是最简单的承诺，也是最真实的生活。
“好。”
领证那天，郑西泽请了半天假，刚出民政局出来，他就赶到检察院，李春梅案件的再审结果出来了。
“法院认为你提出的疑点成立，已经把案子打回公安重新侦办，你们要准备好材料，配合他们工作。”负责案件再审的检察官是郑西泽的校友。
“嗯，我知道，”郑西泽把报告放回文件夹里，“这次多谢了啊。”
“老同学说这儿干嘛。”
“有时间请你吃饭。”
出门上车，郑西泽给李凭打电话，让他下午到办公室。接着又给蒋谧回电，说自己晚上回家吃饭。
回家，蒋谧和俊俊已经搬到了他住的地方，那里，就是家。
距离上次见到李凭不过三周，郑西泽第一眼就发现他变了一些，不是外形上的，而是由内散发出来的感觉，不再是当初初见时谨慎、委屈的大男孩，现在他更像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郑老师，真是很感谢您。”李凭接过报告的手有些颤抖。
“现在只是开始，往后还有仗要打啊，”郑西泽也难掩激动，“刚才你说海子回c城了？”
“恩，”李凭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以前在威哥身边的一个兄弟告诉我的，海子的父亲因为中风住院了，他回来探病。”
郑西泽思考了一下，“哪家医院知道么？”
“人民医院。”
“好，但是不要着急去找他，先打听一下他父亲现在的情况，然后我们再做对策。”
“好的。”
送走了李凭，郑西泽跟父亲通了一个电话。郑父没退休前是省公安厅领导，人脉和经验自然是比郑西泽多的，于是他把这件事情和父亲提了一下。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不简单，”郑父声音沉稳，“现在你们虽然有证据要求重新侦办，但实质证据太少，局里不一定会重视。”
“我也是这么想的，”郑西泽说，“刚才我也提醒李凭了，不用着急接触，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有更好的突破口，是最好的。”
“对，这也可以，不能打草惊蛇。”
“嗯。”
父子俩把公事说完了，谁也没挂电话，郑西泽心想要怎么通知家里结婚的事，没想到郑父先开口问了，“那丫头和孩子都搬过去了？”
郑西泽一惊，还是答了，“恩，刚搬过去的。”
“那就好，”郑父好像也松了口气的样子，“以后就好好过吧。”
“恩。”
“哼，知道知道，”郑父轻哼一声，“你什么都知道还弄出这么大个事，我看你真是有力没处使，专找事情做！”
郑西泽笑了，“行，我这次是真知道了，您和妈就别再操心了，有空到我那儿吃饭。”
“小兔崽子……”
听到郑父挂了电话，郑西泽的笑容还挂脸上。
新的生活，真的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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