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要面子的神
“是，也不是。”秦溪说，“当我从另一个地方来的时候，导致妖怪们的封印被松动了，所以我必须把他们带回去，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不害人。”
“带到哪里？”
“他们该去的地方。”秦溪解释，“他们不该在这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司云白道：“知道本王为什么把你带回来吗？”
“我欠你的钱。”
“这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本王觉得你身上有很多神奇的地方。你能一次次死而复生，必然有着非同常人的能力。”
秦溪眯眼笑：“还好吧。”
“依你如今所说，你要做的事情对这个国家是有好处的，那便去做吧！”
“啊？”一时没听懂。
司云白道：“如你所说，你可以住在这里，也可以随时离开，本王只有一个要求，帮助当今皇帝守护这个国家。”
他在请求她守护这个国家？
他居然会请求她？
秦溪有点手足无措：“我答应你，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这是我的责任。”
司云白不说话了。
她遵守诺言，他不会为难她。
秦溪看着院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打扰他，就默默地描摹着他挺拔的背影。
他突然开口：“你是从哪里来的？”
秦溪想了想，说道：“另一个地方，离这里很远很远，不过风景是很美的，当然了你们这里也很美。”
她的家，在二十三世纪的现代世界，网络发达，交通便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永远无法想象的。
“是吗？”
“是。”
司云白不说了，伸了个懒腰，回去睡觉。
秦溪仍然站在廊下，回头看看他躺上床闭上眼睛，轻轻地把门给他带上。
司云白这个人，很爱他的哥哥。
她想着。
就在此时，手镯疯狂地闪，黑影来了。他落在院子里，秦溪走上前去，压低声音：“你果然找到了！”
黑影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道：“这里说话不方便？”
秦溪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回了一句：“不要吵到他，咱们出去说吧！”
黑影：“”
怎么感觉莫名有一股子爱情的味道？
“你喜欢他？”他轻笑。
秦溪有那么一瞬被命中的慌张，立刻自我否定掉，努力纠正：“他是我的主人，掌握着我的生死，不能疏忽。这是人类世纪的规则，很复杂。”
黑影：“哦~”
秦溪：你这个字的发音为什么那么欠？
黑影不再逗她，看了一眼大门，门就炸了，火光四溅！看的秦溪的心差点从胸口跳出来。
她微怒道：“你干什么？”
我的钱啊！
“幻术而已，走吧！”
待两人走出门后，眼看门又恢复了正常，秦溪的心这才算放下，好赖钱包保住了。
走在街上，秦溪有一肚子的问题。
她觉得对方不是坏人，可是对方太过神秘，让她很是糊涂。黑影往前走，秦溪在后面越落越远。
他停住了。
“我有问题问你。”秦溪也停下来，与他隔着几米，说道。
“说吧。”
“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帮我？”他给的钱是她的劳务费，该拿的东西她不会客气，他也休想用这些来威胁她。
黑影笑了。
“不为什么，做善事。”
做善事？秦溪绝不怀疑世上有好人，但是拿着银子满大街洒，那不是傻子吗？
“你到底是谁？”她直接问，不再拐弯抹角打探。
“我倒真的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可以吗？”黑影不答反问，明显在转移话题。
他不想说，她也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什么事？”
“如果你有可能会丢掉性命呢？”
秦溪道：“倘若你不告诉我危险性，我可能会去做，而且很有可能。但若是提前预知了危险性，那我就要考虑考虑了，我不会拿我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毁誉参半无甚所谓，她就是这样的人。
黑影没说话，袖中出现一个光圈，里面是一个破旧的小风车，无风自转。
“这是？”
“第四件‘快递’。”
黑影往前飞去，越飞越远，不见了。
秦溪走上前来，接过光圈，手镯轻轻碰了一下，把小风车藏进镯子里，然后来到了城门下，把小风车交给小鬼。
黑无常带着孩子离开，秦溪也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守城的官兵再次入定，一个人影在朦胧的夜雾中出现，娉娉婷婷。
是个女人，一身白衣如雪。
白无常。
那天秦溪只是大致看了一眼，轮廓模糊，依稀觉得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如今对方站在自己面前，眼睛纯净，哪里像鬼，分明就是天上的仙。
只是这仙年龄大了些，像是阿姨。
白无常莞尔一笑，秦溪顿时有点五迷三道。
“你”
她道：“原来是只小兔子！”
秦溪一脸迷惑。
“我只是想来看看青山挑选的人。”她笑道。
“青山是谁？”继续迷惑。
她捂嘴，惊讶道：“啊，该不该告诉你给你送钱的人名字叫青山呢，好纠结啊！”
秦溪：故意的，看出来了！
头大！
“你认识他？”她问。
白无常笑出月牙眼：“你觉得呢？”
秦溪：“”
当我没说。
孰料，白无常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一直以来，王桑都在偷偷瞒着我，装看不见而已，他还真当我不知道呢！”
秦溪：莫急，让我梳理一下。
黑影叫青山，那么王桑便是，黑无常？
等等，王桑
秦溪：“黑无常叫王桑？他曾经是一个高级和尚，对吗？”
白无常点点头：“唔，对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知道为什么吗？”
秦溪：“什么？”
“我为什么明知道却假装不知道呢？”
“为什么？”
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好巧，对方也这么觉得。
白无常叹了一口气：“真是一只傻兔子！”
秦溪：好吧！
“孩子是这世间最干净的生灵，他们涉世未深，没有被污染，因此好就是好坏就是坏，爱是爱恨是恨，开心就笑伤心就哭，这一特质与这个世界的本源是一致的，你同意吗？”
秦溪：“同意。”
“所以啊，满足他们的小愿望又有何不可？”
“你也挺好！”秦溪由衷地赞许，“默许他做这件事。”
“王桑这个人，生前就是个一根筋，死了化成鬼失了忆，青山托我把他收入门下，他还是个一根筋。”
“大概也是个纯粹的人吧！”秦溪接口，说了一句话。看来说书人讲的故事并不都是假的。
没想到，白无常凑了过来：“那么你呢？”
秦溪一时紧张：“啊？”
“你是纯粹的人吗？”
秦溪摇摇头：“不是，吧！”
“真复杂！”白无常说。
秦溪一时无语，也许她说得对。
“那么，如果有人帮了你，你会报恩吗？”白无常问。
“会啊！”毫不犹豫。
“不要回答那么快，好好想一想。”对方提醒她，“报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可能要付出代价。”
“那便算了！”秦溪适时从陷阱的旁边绕开了，“我会再挑一个合适的时机报恩。”
她终于说到自己今晚的真实目的了。
白无常大笑起来：“明哲保身？”
“自然。”
秦溪不再拐弯抹角，说：“让我猜一下，于我有恩情的是青山，你认识他，所以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对不对？”
白无常：“对。”
“我跟他说，我需要衡量危险性。”秦溪说，“他不肯说，也许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
“好吧！”
于是，白无常娓娓道来。
“在很久以前，世界上有一个神，山川是他的化身，他热爱这个美丽的世界，以及淳朴善良的人。后来，在某一个地方有一个原本美丽的小村庄，那里的人学会了砍伐树木开发荒山来改善生活，拥有了财富之后却也失去了部分人性，自私贪婪无所不用其极地开发一切。神发怒了，降下诅咒，导致全村无一幸免。这个神后来成为了堕神，消失在世间。”
秦溪大概知道这个神去了哪里：时空监狱。
“所以，我要做的是”
“解除诅咒。”
早说不就好了，拐这么大的弯。
“其实，可以直接告诉我的。”秦溪说，“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虽然注重自己的利益，可也会衡量左右，该去做的事情我即使害怕，也不会逃避。”
因为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而且逃避不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她咬牙：“我去！”觉得怪怪的，又道，“我答应了。”
“还有一些事。”白无常继续说，“你的那位朋友意外坠崖而死时我见过他，当时是要直接打散的，但是青山觉得此人心志坚定，很是欣赏，便给了他额外的机会。”
秦溪沉默。
“他一直游走在这世间，看遍了人世间的种种无奈，也说自然本就是纯粹的，而小孩子的天性与自然相一致，格外喜欢孩子，这大概就是他愿意帮助那些小鬼的原因。”
秦溪：“青山和王桑算是不谋而合？”
“或许吧！”
“他给你送钱，是因为看你实在，凄惨。”白无常说，脸上隐带笑意。
秦溪不好意思：“我最初还以为那些钱是不义之财，生怕有人把我抓起来。”
“那是他的钱，合法所得。”
“他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能自己解除诅咒呢？”秦溪好奇，“而且是自己所设的，应该最了解！”
白无常轻“咳”了一声，说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人要面子，神，有时候也要面子。亲手解除诅咒就犹如让他亲口道歉，总有那么点，为难。”
秦溪了然。
“放心吧，他会帮你的！”
白无常说完，看了一眼远处。
天快亮了。
“后会无期！”她说，然后消失在黎明时分。
秦溪站在原地：“后会有期。”
也许，有一天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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