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雷霆的阴影

“总裁，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邢秘书通知。
  雷霆脸色平静，对着连东承点头，“我们走吧。”
  连东承皱眉，“霍普也一起去吗？”
  “是，霍普也一起。”
  连东承觉得不妥，但还是尊重雷霆的意愿。
  直升机停在边境监狱外，连东承戴着墨镜走下飞机，他将霍普抱在怀里，用风衣遮挡他的身体免得被风吹。
  总裁攥了攥雷霆的手掌，感受到他的冰冷，沉声道：“你没必要勉强自己，不想见就不要见，我们现在可以回去。”
  雷霆摇了摇头，淡淡地说，“走吧。”
  霍普没来过这种地方，潮湿阴冷，他紧紧搂着连东承的脖子，扎在他怀里不敢抬头。
  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一个个铁皮隔间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尖叫声，哭喊声，撞墙的闷声……
  “爸爸，我怕……”霍普小声地说。
  他第一次这样叫连东承，因为害怕，因为缺乏安全感，连东承紧紧地搂着他，无声地度给霍普力量。
  雷霆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他似乎又回到无法感知到情绪的样子，冷漠得可怕。
  他们跟随着狱警走到接见室，雷霆坐在凳子上，连东承则站在房间外的玻璃窗后注视着他。
  房门被再次打开，一名狱警带着囚犯走进来，女人戴着手铐脚镣，坐在雷霆对面的凳子上，随后狱警用钥匙解开手铐，又再次将女人锁在座椅的铁环上，受到最高级别的监视。
  “没必要。”女人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尖锐。
  但她的长相仍旧明艳动人，尽管在这种地方，举手投足透露着优雅。
  “坐在我面前的是只没有感情的野兽，是这里最恐怖的人，你却来锁我。”女人嘲讽地说，“宝贝，好久不见啊，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连东承皱眉，盯着这幕，怎么会有女人如此评价自己的儿子。他想雷霆现在需要自己，可是他偏偏让自己在外面等着，等他叫自己时再进去。
  雷霆仰起头，“妈妈，又让你失望了，我活得好好的。”
  “不怕。”女人的手掌抚摸雷霆的侧脸，“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不得好死的样子，像你的父亲一样被割喉，被射成筛子，或者被打断腿爬在水沟里……”
  “宝贝，别让我失望。”
  砰——房门被踹开，连东承忍无可忍，站在门口。
  雷霆就知道他不会听话，叹了口气对着自己的母亲说，“我当然不会让你失望，瞧，我要结婚了，他是我的未婚夫。”
  “我们相爱。”
  雷霆吻连东承的唇，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刺痛女人的眼。
  她瞪大眼睛，咆哮道，“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人会爱你！”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曾像你厌恶我一样，厌恶自己。”雷霆发自内心地笑，“可是他是真的爱我，他是我的救赎。”
  “瞧，这是我们的孩子。”雷霆抱着霍普给她看。
  女人崩溃，目眦欲裂地看着那个孩子，“呸！”
  她啐向霍普，被雷霆手疾眼快地闪身躲开。
  “你们都该死！他是被诅咒的人！”女人瞪着连东承，“他会害死你的！”
  雷霆诚恳道：“对不起，妈妈，我曾答应过你，把这条命还给你。但我现在做不到了，我爱他，从今以后我的命是他的。”
  女人尖叫：“你们一定不得好死！”
  “够了，我们走！”连东承不理会女人的歇斯底里拉着雷霆离开。
  他们一家三口走在走廊里，雷霆问连东承，“怕不怕我也变成这样子？”
  “少和精神病来往。”连东承骂他。
  “我认真的，如果你不要我，就要做好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准备，我会比她还要疯狂。”雷霆移开注视连东承的目光，盯着自己双手，“有的时候，我控制不了。”
  雷霆接二连三地发问和质疑，连东承本就脾气不好，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这关乎雷霆的情绪和病情，虽然现在已经控制住，但还是会导致雷霆多虑，极其缺乏安全感。
  连东承低头看了看霍普，孩子刚刚受到惊吓大哭不止，哭累了就在怀里睡着了。他已经决定将霍普培养成接班人，然后安心陪在雷霆身边照顾他，好好享受二人生活。
  “这似乎该是我所顾虑的，想离开的那个可不是我。”连东承瞥了他一眼，雷霆本想处理好私人事情再来找他们，结果被自己威逼利诱才留在A国。
  连东承不信他会老老实实地留在自己身边，一定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雷霆没想到连东承会这样回答，心里暖暖的，又被他看透，干笑两声索性装傻。
  总裁唯一不好的事情就是太聪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乘坐在直升机上，连东承将熟睡的霍普放在休息室为他盖好毛毯才离开。他回到雷霆身边，雷霆顺势躺在他的腿上，手指拨弄他西装的纽扣。
  连东承放任着他的动作，雷霆的情绪不高，他自己都没发现，但是连东承感受到了。

  “她恨我。”雷霆在他腿上调整姿势，平躺着自下而上盯着总裁硬朗的下颌线，“我长得不像她，更像那个男人。”
  “她为了报复那个男人的背叛，想在他面前杀死我，用刀抵着我的脖子，可惜那个男人并不在乎，他只想要他的情人。”
  “她割了那个情妇的喉咙，男人疯了一样和她厮杀。我被推来搡去，他们都说该带我去死。”
  “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活着而已。”
  “因为那个男人最后倒下了，只有我会让她想到以前的事，我是唯一一个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人，所以她恨我。”
  “不是你的错。”连东承垂眸看他，手指穿过雷霆的发丝向后打理，雷霆舒服的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
  “可我绝不会，永远不会这么对霍普。”雷霆说，手指戳着总裁的下巴，细细摸索他的胡茬，“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你信我吗？”
  连东承点头，他信。
  雷霆眼眶发热，自己何德何能拥有连东承这样的男人。
  很不容易，连东承想，雷霆经历过这样的童年，却倾尽全力做一个好父亲。因为雷霆儿时的遭遇，他从不让霍普置身危险。他挨过饿，淋过雨，遭过毒打，所以雷霆小心翼翼地呵护霍普，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但是你要再继续这么娇惯他，我就送你们两个去岛上锻炼，等他什么时候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再回来。”连东承警告雷霆，可实际上很享受雷霆和他袒露心声的感觉。
  “你不舍得。”雷霆痞坏地笑道，他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所有人，连东承爱他，还会保护他，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雷霆很依赖连东承。
  既然话说到这里，连东承就不得不提出一直困扰他的事情，“所以，你该告诉我，霍普到底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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